第七卷 變形求生 第297章 飲誰血?

林龔羽曾聽人說起一道趣聞,據說歐美國度曾有個十八歲的男孩買可樂中獎千萬英鎊。

於是,男孩將他壓抑已久、一直想要實現的慾望統統實現了——買豪車、住豪房。

可不久之後,這個男孩患上了抑鬱症,因為他突然發覺,自己已經在一切需求都能得到滿足的物質豐足下完全失去了人生的目標和前進的動力。

蓋因他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所以他最後選擇了自殺。

那麼,顧情沙完成血海深仇之後,她還有支持自己繼續走下去的信念、執著或者目標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她或許能用冷淡來掩飾自己內心的迷茫,她或許能用紅酒來點綴自己的優雅高貴的外貌,但是在這一刻,她空洞的眼神卻將完全出賣。

有人說,人生的悲哀莫過於堅持了不該的堅持,放棄了不該的放棄。

可是,若是一個人連對自己的堅持,對生命的堅持都放棄了,那才叫真正的悲哀。

「我不準。」

林龔羽堅定的搖搖頭,他想給顧情沙植入一個堅持下去的信念,一個活下去的執著,可是他又該怎麼做?要知道這裡可不是盜夢空間,想要臨時給一個求死之人植入一個可以幫助她戰勝死亡的意念,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你憑什麼?」

顧情沙弱弱的說了一句,這句話突然給了林龔羽一絲靈感。

他決定用一個老套的手法對付顧情沙,於是林龔羽撒了個謊。

林龔羽扯開火辣辣的嗓子,沙啞道:「憑我喜歡你,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睡,至少……在我也堅持不住前,一直陪著我,好嗎?」

「幼稚。」顧情沙嘴角忽然揚了起來,形成一個類似於諷刺的弧度。

林龔羽頓時語塞,果然,顧情沙並不是那麼好騙的。

然而,就在林龔羽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開始思考下一種方案之時,卻見顧情沙嘴角的弧度逐漸平緩成一個類似微笑的弧度。

「但卻幼稚得……很可愛。」

看見顧情沙眼眸中忽然多出一絲自己看不明猜不透的神采,林龔羽只能將原因歸功於自己的老套手法起了作用,雖然效果並不是很明顯,但他還可以加一把勁。

只見林龔羽搓了搓雙手,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急色模樣:「說實話,顧情沙,我對你垂涎很久了。」

林龔羽吞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所以,如果你睡著的話呢,我說不定會壓抑不住自己的慾望,從而對你做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哦,比如襲胸、偷吻、扒衣什麼的,然後呢,再來一式老漢推車,觀音坐蓮,哼哼,我的招式可多著呢。」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毫無畏懼的顧情沙輕輕搖著頭,她似乎將林龔羽的這句話當成了戲言而已。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林龔羽突然陰測測的笑了一聲,他身子一俯,腦袋一低,嘴唇貼到了顧情沙的臉蛋之上,他伸出乾澀的舌頭在顧情沙臉蛋上輕輕舔舐起來,即便顧情沙的皮膚因為脫水而失去了往日應有的活力,但是依舊是白嫩順滑。

林龔羽舌頭一邊舔著顧情沙的臉蛋,一隻手輕輕按在了她胸前起伏的峰巒之上,他就像是一個欺負良家少女的惡霸,惡狠狠說道:「你知道你有多美嗎?這樣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侵犯你。」

「你……」感受到臉蛋和胸部禁區被林龔羽同時侵襲,顧情沙眉頭一皺,抬起手想給林龔羽一拳,可斷糧斷水五天的她手臂只抬起了一半便無力地垂了下去,她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不睡就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林龔羽真會對自己做出什麼臉紅心跳的事情,於是,顧情沙歪著腦袋模模糊糊的吐出這句話。

「這才乖。」林龔羽笑眯眯的拍了拍顧情沙的臉蛋,這才心滿意足道:「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哦,不能睡下去,不然我可是會對你耍流氓的哦。」

「哼。」

顧情沙輕哼了一聲,看見林龔羽眼中隱隱的笑意,顧情沙忽然有點明白了林龔羽的意圖,雖然她不能確定事實否真的如同她推測的那般,但她不得不佩服林龔羽角色扮演和角色瞬間轉換技巧之嫻熟。

先是從一個純情的告白男生轉變到一個乘人之危的小流氓,接著瞬間又變為欺負民女的惡霸,三種角色的轉換實在太過迅速,完全就像是存在了三種人格的林龔羽。

就拿剛才林龔羽胸襲她來說,在語言和行動雙重刺激顧情沙的同時,林龔羽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的施放出一股赤裸裸的慾望,若不是顧情沙最後捕捉到林龔羽眼眸中藏得很深的笑意,顧情沙還真以為他會乘人之危,奪了自己的清白身軀……

於是,斷水斷糧第五日,也就是海上漂流第四十一日的時光在林龔羽和顧情沙兩人間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渡過了。

每當顧情沙就快要支撐不住、眼皮打架想要閉上眼睛的時候,林龔羽總會變著法子恐嚇顧情沙。什麼金雞獨立,蛟龍出海,電動小馬達等招式將顧情沙唬得一愣一愣的。

每當顧情沙聽到林龔羽繪聲繪色的描述等自己睡著後他會在自己身上使出的招式時,顧情沙總會強打起精神讓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已經把死亡當成是一種解脫的顧情沙真的會在乎林龔羽對自己做出什麼不軌之事嗎?

答案依舊是顯而易見的。

入夜時分,又飢又餓的林龔羽倦意上,耐不住睡意的他靠在救生筏上漸漸迷糊了,今天為了讓顧情沙保持清醒他說了很多話,他今天說的話比他兩周內說的話還要多,這也導致了他耗費大量的體力。

看見林龔羽靠在救生筏邊漸漸入睡,顧情沙終於鬆了口氣。

她靜靜地凝視林龔羽的睡容良久後,只聽顧情沙用那小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聲音喃喃自語道:「很抱歉只能陪你走到今天,我真的累了,也該和母親父親見面了。」

「不過,若是你早些像今天這般打亂我的心境,或許我……或許我會……」彷彿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氣將這句話吐出後,顧情沙終於合上了那早已沉重得不堪支撐的眼皮,沉沉地睡了過去。

其實,顧情沙的內心世界其實並不像她外表那般冷漠淡然,在十五歲之前她也是一個會哭會笑會鬧的活潑女孩,只是在經歷了大波大浪之後她習慣用冷淡來代表自己,然後將最豐富的情感世界封藏在了內心深處,然後又在夜深人靜時用一口一口的紅酒釋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正如顧情沙說的那般,如果林龔羽早些闖入她的心境,將她內心打亂,或許今天的顧情沙也不會再是那個在迷茫中迎接毀滅,把死亡當成解脫的顧情沙了。

顧情沙一直以「賤女人」稱呼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若是沒有這個賤女人,顧情沙是不可能那麼輕鬆的將那個家族的仇敵家族成員全體狙殺掉。

興許是良知發現,興許是覺得愧對自己的女兒,就在顧情沙為尋找一個能將仇敵家族成員一網打盡的契機而頭疼不已之際時,一張紙條神秘的送到了顧情沙手中,紙條上面記載著一個五星級酒店的地址。

據說那天是仇敵家族中某位長輩的六十壽辰,於是仇敵家族包下了那座五星酒店,並在酒店頂層擺下一場豪華的壽辰宴會。

雖然顧情沙懷疑是陷阱,但她還是去了,這是一個機會。

她在五星酒店的電力系統上動了些手腳,當宴會進行到高潮之際時,顧情沙讓整個酒店的電力跳閘了足足十秒之久。

十秒過後,壽宴現場恢複電力,尖叫頓起。

因為賓客們發現壽宴的主人公一家五口和一個關係與他們比較近的女人共計六人腦袋開瓢的倒在大理石地板上。鮮紅的血液和乳白的腦漿灑滿了一地。

警方聞訊趕來,而後他們在酒樓幾百米外的樓頂上搜查到了六把一字排開的AWP狙擊步槍和一台紅外線夜視儀。

仇敵家族一家五口包括那個賤女人都死在了顧情沙的狙擊槍下。

顧情沙開槍時沒有一絲猶豫,甚至她第一個射爆的就是那個賤女人的腦袋。

完成了復仇,完成了一直以來的目標,顧情沙灰色的人生頓時黯淡下去。

在復仇成功前,她總是以復仇為目標逼迫著自己前進,逼迫著自己在困境中活下去。可是當這沉重的仇恨終於被鮮血洗刷過後,當復仇的爽快感過後,顧情沙得到的只有無盡的迷茫,對人生的迷茫,對生命的迷茫。

她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她找不到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於是在復完仇當天晚上,她萌生出了自殺的念頭。

可是,就在她準備好安眠藥的時候,一封定時發送的電子郵件發到她的郵箱里。

那是一篇長達十三頁的懺悔。直到那時,顧情沙才知道原來送她紙條的那個神秘人就是那個賤女人,被自己爆頭的親生母親。

那個賤女人在郵箱中留下了一個藏著一張私人的瑞士銀行卡的秘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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