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西江市風雲 第四十六章 濫殺無辜者,是為魔頭也

「沒錯,就是鄙人……呵呵,你先前也聽說過鄙人的名號么?」

江哲微微頷首,氣度從容,線條堅毅的臉上故意露出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看著李佳玉溫吞地說道。

「沒有,我只是覺得江哲這個名字很好聽,呵,人如其名,江老闆想來一定是個風趣幽默之人。」

李佳玉眼波閃閃,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眉梢有如新月般彎了起來。

這是死亡的微笑。

「過獎過獎,鄙人愧不敢當……要不是你來救了我們,哪怕我江哲舌綻蓮花也毫無用處,只能跟別人一起葬身狼腹,化為糞土。」

江哲哈哈一笑,恰好看到桔梗和晏紫蘇也走進過來,於是大手一揮,招呼道:

「……來來來,漂亮的女英雄往裡面請,你們剛才一番激戰,肯定累了吧,天色又這麼黯淡,不如進裡面接風洗塵,暫住一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明日再做也不遲。」

「這怎麼好意思呢?」李佳玉道。

「客氣什麼,哎呀,你這真是見外了……喲,你的白頭髮真是漂亮,發質看起來真好,再看你的臉,真是個大美人,我江哲在西江市混了近五十年,還真沒見過哪個女孩像你這般俊俏的,我覺得我們肯定很有緣分,會成為忘年之交德爾。」

江哲笑得紅光滿面,哪裡還有先前被魔狼圍困時的疲態畢露?

他不停地討好著李佳玉,他知道對付女人,無非就誇獎兩個方面,一個是本事,另一個就是美貌和氣質,女人是感性生物,無論她再怎麼難對付,也會因別人的誇獎而飄飄然——這是江哲的獨家之談。

事實上,不僅僅是討好,他是真心想要結交李佳玉的,畢竟李佳玉的風采和戰鬥力,乃至他那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對任何人都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想要與李佳玉結為朋友的人,不在少數。

「是啊,你我一見如故……」李佳玉揚了揚眉,猛地將手中的冰輪丸插進地板裡面,插得大理石龜裂,冰輪丸的劍身陷進地板一尺深,看得江哲和他身後的十幾個大手心中一震。

「不過我要澄清一點……我是男的,你可以叫我李先生。」

李佳玉朗聲一笑,主動對江哲伸出左手,以示友好。

江哲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緊緊地盯著李佳玉喉嚨看,而他身後的保鏢也大跌眼鏡,一個個驚愕地看著李佳玉的臉,打死他們都不願意相信李佳玉所說的話。

看到李佳玉伸出的左手,江哲心裏面嘀咕著怎麼會有人用左手與別人握手,難道李佳玉是左撇子?

除此之外,他看著李佳玉一副和氣可親的樣子,只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李佳玉的微笑太好看了……甚至好看到有些不真實,而且,江哲可以確定,李佳玉肯定知道他的「肉糧計畫」,難道李佳玉就不會對江哲反感嗎?

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但是僅僅是少許而已,還沒有達到讓江哲警惕的界限,況且在李佳玉的盛情之下,江哲又不好拒絕李佳玉的握手,所以江哲也伸出左手,與李佳玉握在一起。

「李……李先生,你的力氣好大,不愧是能剿滅怪狼的高手,敢問李先生這一身本事,是師從何人?」

江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感覺與李佳玉握手的瞬間,李佳玉猛然發力,如同老虎鉗一樣緊緊壓迫著他的手,幾乎要痛得他跳起來了,但他仍然死死地忍著,他不知道為何李佳玉要這麼做,難道是因為李佳玉要給他個下馬威?

「我的力氣一向很大……至於本事嘛,自學的,不過家兄你應該認識……」李佳玉咧嘴一笑,讓江哲看到他森寒的白齒。

「哪位?原來李……咳,李先生早就與我有緣啊,你家兄是誰,不早點把你介紹給我認識……」江哲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但他還是沒有痛叫出來。

「哎呀呀,家兄都被你弄得駕鶴西遊了,還怎麼讓你我互相認識呀?」

「駕鶴西遊?」江哲臉色一變,他在西江市黑白兩道通吃,自然是仇家遍地,不曉得得罪了多少人勿,想要找他尋仇的絕對不是一兩個這麼少。

「家兄李佳民,承蒙江哲老闆的悉心關照,業已駕鶴西遊,登上永生之橋了,江哲老闆真是個大善人啊。」

李佳玉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只是到了後來,已經是獰笑了,一種充滿暴戾和瘋狂的獰笑,充斥著魔魅與毀滅的氣息,猶如墮落天使的微笑。

「李佳民?你是他親人……啊,這一切都是誤會!」

江哲眼睛一瞪,遍體生寒!

一種眩暈感直襲大腦,江哲萬萬未曾料到,報應居然會來的這麼快,一下子就被別人殺上門來,他有一瞬間的後悔,為何會第一個就拿江哲去當肉糧,很顯然,李佳玉的怒火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事實的確如此,在江哲話還沒說完,他的左掌就已經被捏得咔啪咔啪作響——很顯然,他的指骨、掌骨全部都被捏碎了!

十指連心,更別說他整個手掌幾乎都被捏爆,哪怕江哲再能隱忍,也不得不凄厲地痛呼起來,臉部因為劇痛而扭曲得不成樣子,而他身後的打手們也終於發現情況不太對勁,想要制止,卻有一大半不敢,因為李佳玉剛才的戰績震懾得他們不敢動彈!

唯有三個追隨了江哲二十年,忠心耿耿的打手才敢跑出來,只是已經有點晚了。

「誤會?是不是誤會還用得著你來說么?」

李佳玉目光森寒,伸出右手扯住江哲的手腕,左手再變,擒住江哲的小臂,瞬間將他的小臂硬生生折斷,慘白的骨頭都露在外面,而後又瞬間扭斷了江哲的手肘,最後又扭斷胳膊!

江哲的整個左臂,已經彎曲成了好幾截,根本看不出手臂的形狀,壞掉的肌肉、斷裂的白骨、淋漓的鮮血觸目驚心!

而這些,僅僅發生在一秒鐘之內,快得不可思議,江哲足足愣了兩秒鐘,才放聲哀嚎,潮水般湧來的劇痛幾乎要將他活活折磨得暈過去!

此時,那三個打手才衝上來,看到老闆被折磨得這麼慘,胸中戾氣爆發,也不管李佳玉厲不厲害,腦子一熱就往李佳玉發起了攻擊,李佳玉驀然捉起插在地板上的冰輪丸,長刀一揮!

「噗通」

地上頓時滾落了三個人頭!

無頭屍體跪著倒在地上,已經結成了冰雕!

殺人,就是如此簡單!

看到李佳玉瞬間變了臉,又在門口大開殺戒,後面那些懦弱的打手、倖存者全部都是臉色大變,一股直覺告訴他們,極有可能要遭殃了!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李先生,你一定是誤會了……」江哲瞪大了眼睛,絲絲的抽著涼氣,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他知道這樣沒用,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率成功欺騙李佳玉,他也不得不賭上一把!

「看到你的表情和眼神,我就知道……那個小姐沒有對我撒謊,你這種眼神,我見過很多次了……」

李佳玉冷哼一聲,唇間的笑意迅速地收縮,再無半點的獰笑,完全就是殺氣與暴戾,眼睛裡隱隱有紅色的血絲。

「不……那個小姐……她在污衊我,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李佳民他是主動去喂……」江哲的演技很好,一邊流著淚,一邊痛心疾首地說道,好像在追悼著偉大的英雄。

「啊哈哈哈哈哈!我堂兄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他是個好人,卻不是蠢人,捨身救人的事他做不來,只要堂嫂還在這個世上,他絕對不會自尋死路……」

李佳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冰冰地嗤笑著,話還沒說完,心底里就再一次怒火噴涌,再也難以忍受,他盛氣凌人地一巴掌拍下去!

「啪」

冰輪丸在手可以增幅一倍的力氣,李佳玉就是五倍的臂力了,這等力量恐怖之極,一巴掌就把江哲拍得葫蘆般滾在地上,脖子都歪了!

「少跟我裝死,給我起來。」

李佳玉一把揪住江哲的頭髮,硬生生把他拉了起來,痛得江哲發出斷斷續續的哀嚎,想要求饒,卻因為半邊的牙床都脫落掉,腮幫子腫的有饅頭般大而說不出任何的話語!

「跪下!為我堂兄懺悔!」

李佳玉一腳踢在江哲膝蓋上,力道大,馬靴又硬,瞬間就把膝蓋的骨頭踢得斷裂開來,江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朝著那些魔狼的屍體,渾身顫抖地下跪!

「佳玉……你這是怎麼了?」

晏紫蘇目光閃爍,看了看那三具無頭屍體,又看了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江哲,又聽到李佳玉和江哲之間莫名其妙的對話,她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是她仍然不敢接受這個猜想,只要李佳玉沒有親口對她說李佳民已死,她心裡就保留著希望的火種。

但她不得不在此時此刻詢問李佳玉,因為眼前的李佳玉太陌生了,他身上籠罩的煞氣,比他擊殺兄弟盟三個嘍啰的時候還要濃烈十倍不止!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李佳玉猩紅著雙眼,回頭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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