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回 絕對力量

是以。最初的時候是無人敢冒此大險,與其他修禪之人爭鬥,選擇遁世閉關,雖然進展緩慢,但是卻將修鍊危險降至最低。但是等到一代一代的向下傳,做師父的當然不會去說自己是怕與人爭鬥對抗,只會去選擇粉飾太平,而禪典之中又對此諱莫如深,更是能繞開就繞開,繞不開也絕不會去提倡修禪者之間的打鬥,將修禪徹底說成了是心境境界的提高,而將實力的增長放至比較側面的位置。

雖然說卓知遠始終是個實力遠超過修持的異數,但是放在萬餘年前,修禪者的實力也不至於像是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在凡人眼中,通玄界的任何一人都已經是高山仰止,但是從劍仆身上就能很輕易的看得出來,這個也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怪物,雖然修持也只是跟渡天童、緋羽幾乎一致,甚至於在心境的磨練上還略遜於他們二人一籌,但是真要動起手來,在大家都不動用法寶的情況下。劍仆揍他們倆基本上就算不是讓他們二人毫無還手之力,至少也是成年人痛毆一個少年的級別。而法寶這個東西,雖然也有強弱之分,但是總體而言,還是隨著使用者本身的實力增長而發揮不同的效用的,總不能說一個堪堪五識圓滿的人,拿著七寶妙樹就能輕易的殺死第七層末那識前五鏡圓滿的修禪者了,法寶再厲害,也需要人來發揮,到了劍仆這種級別,除非是法寶與對手相差級數過大,否則無論如何都有一戰之力。

這就可以很輕易的看出,至少在劍仆那個年代,在相同的修持之下,那時的人實力遠比現在的修禪者更強。如果確切的追究起來,現如今的修禪者其實是更加功利了,不像是從前,修禪的目的更多的是絕對力量的增長,力量夠了,心境自然可以慢慢的提高,總有一天達到飛升的要求。可以說,飛升只是絕對力量增長帶來的一個好處而已,是被盤古大聖又或者牟尼老祖這樣的人制定的規則之下,必須讓他們離開凡人界和通玄界的條件。而如今的修禪者飛升到了仙界之後,實力是遠不如從前的修禪者的,僅僅只是悟通了一些道理,心境提升導致了修持的提升。

不過仙界的人倒是也樂見其成。畢竟,仙界的人雖然不是徹底的不死之軀,也有消耗,但是比起凡人界和通玄界,仙界數千年都未必能死幾個人,但是幾千年的時間,總還是有些人會飛升上去的,這也導致了仙界的人數越來越多,神仙們各自需要佔據的地盤又不是尋常凡人那麼簡單,這就使得仙界的地盤也會顯得不夠用了,而後來者的實力不夠強,無論是在姿態上,還是對於牟尼老祖對仙界的統治之上,都是有著莫大的好處的。

換句簡單的話說,如果在遠古之時,修禪者飛升之後,其力量和修持各占的比重是五比五,合起來是十的話,那麼現在的修禪者,飛升的時候,力量大概是三。而修持是五,總量就只有八了。力量不是限制飛升的最重要的條件,而修持則是,修持只要到了五,就能飛升,而力量即便突破了五,也有可能依舊留在凡人界。

劍仆有朝一日能夠飛升的話,由於他一生追求武道,可能力量能夠佔到六或者七,修持則是五,他一旦飛升到仙界,恐怕在實力上會比絕大多數神仙都要強上幾分,但是比起牟尼老祖或者他座下十七弟子這些人,還是有不小的差距,這不是劍仆所能夠彌補的。

而以卓知遠目前的狀況,他一旦飛升,力量很有可能達到史無前例的十,或者更高,而修持甚至於可能達不到五,只是比較接近五,但是由於他的絕對力量太過強大,也有可能在修持稍稍欠缺的時候提前飛升。

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就彷彿是月仲奕。明明修持已經到了五,或者說他只要願意,隨時都能到五,隨時都能化羽飛升,但是他卻用了一些手段,讓自己的修持停留在極度接近五卻還是沒到的地步。而他的力量也早已超越了五的境地,大概比劍仆更高一些。而月仲奕所想的,也無非就是在飛升之前儘可能的積聚力量,一旦有一天力量突破了十,哪怕修持依舊差一點點,他也會被迫飛升而去,這便不是他這個層次所能繼續控制的了。

當初的欲界第六天便是如此,強行將自己的修持滯留,然後絕對力量依舊在不斷的增長,直至達到十的時候,凡人界再也容不下他,被迫飛升。而他剛剛飛升到仙界,居然就已經擁有了可以挑戰牟尼老祖的實力,當然雖然一定不是牟尼老祖的對手,總還是在時間上輸給了牟尼老祖,可是憑藉上一個輪迴的時候的豐富經驗,欲界第六天跟牟尼老祖這種久居廟堂之上的傢伙斗的極盡手段,牟尼老祖顯然不如欲界第六天的居安思危,是以實力上的差距被這些鬥爭的手段給抹平,這才給了欲界第六天機會。事實上,欲界第六天的個人實力直到如今依舊不如牟尼老祖,否則欲界恐怕早就將仙界吞噬了,而他也不用跟月仲奕勾勾搭搭。搞出這麼多的名堂來。

在面對如此豐沛的人氣之下,卓知遠突然有了這樣的領悟,不得不說是他的境界又一次的朝前邁進了。或許卓知遠現在已經擁有了衝擊第七層末那識第六鏡大天穹鏡的實力,但是卓知遠卻絕不會貿貿然進入,他不會允許自己出現任何偏差,不進則已,一旦進去,就一定要輕鬆突圍而出,在沒有徹底弄明白後四個大鏡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況之下,卓知遠是不會輕易選擇衝擊更高的修持的,畢竟。修持就算不漲,他的實力卻依舊會隨著時間逐漸穩固的增長,而卓知遠現在當然更加明白,若是單純的為了飛升,當然是修持到了就足夠了,而他的目的顯然不是如此,他是為了找月仲奕問個明白,這需要的僅僅是實力而已,與修持就沒什麼關係了。如果可以用現在的修持就徹底的打敗月仲奕,卓知遠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哪怕以後沒有飛升之日,他也無所謂。他之所以還沒有立刻去找月仲奕,是因為他越發的明白,自己的實力如今最多也就是可以依仗著七寶妙樹與月仲奕一戰,即便在如此強大的法寶幫助下,誰勝誰負還在未料之中,而月仲奕手裡,說不得也有什麼強大的法寶,到時候卓知遠可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他不怕死,但是他絕不想這樣死去,他必須弄清楚,月仲奕究竟在做什麼,究竟為何要殺了他的親娘。弄清楚這一切之後,手刃了月仲奕,卓知遠再死,他就沒什麼遺憾了。

作為一個原本是距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劍仆,他當然知道豐沛的人氣對於修禪者有什麼好處,是以看到卓知遠選擇了這樣的一個城市,他絲毫都不感覺到奇怪。

找了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卓知遠和劍仆也就算是安頓了下來,而卓知遠一介書生的模樣,走到哪裡都是頗受歡迎的,更何況卓知遠掏出來的都是一錠錠的金子,雖然說不上出手豪綽,但是也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爺,店中小二當然是客氣有加。

剛進了房間坐下不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隨後小二在門外招呼:「公子爺,我給您送熱水來了,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您也洗把臉。」

劍仆走過去開了門,倒是也不讓小二進來,只是接過了他手裡盛著熱水的大銅盆,而後丟了一小塊散碎約莫一錢左右的金子過去,小二接住,歡天喜地的離開了。雖然只有一錢金子,但是一兩金百兩銀,這一錢金子,倒是相當於一百錢銀子了,也有半斤多的量,足夠小二辛苦個小半年都未必賺得到。

「師父,洗把臉吧。」雖然對於修禪之人而言,只要他們不想讓風塵沾染,身上斷然不會有半點塵土,更加不會因為走路之類的事情感覺到疲累,不過既然是來到這凡塵之中,小二又送來了熱水,那自然還是洗一把的好。

卓知遠洗了把臉,然後換了身衣服,對劍仆說道:「我們出去轉轉吧,也許久都不曾看看這人世間是何模樣了,聽說這勉州城來往商客極多,自古也有騎鶴十萬下勉州之說,足見這裡的繁華。」

劍仆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恭恭敬敬的取了些銀兩,師徒二人便離開了客棧,在勉州城的大街上隨意的閑逛了起來。

卓知遠雖然自從上了清源山之後,幾乎就再也沒有和凡人界有什麼關聯,即便是去西京,也並沒有如何在街上行走,小時候倒是跟著陳老頭走過了不少城市,但是一來那都是去幹活,二來陳老頭能帶他去的,也都是極小的城市,像是勉州城這種一等一的大城,他卻是沒怎麼來過的。

看著這極寬的路面,不時有馬車疾馳而過,道路兩旁是高高的甬路,用來讓行人行走。甬路之後乃是各式各樣的店鋪,街邊也是各式各樣的攤子,賣著各式不同的東西,看起來倒是也賞心悅目。

走了會兒,卓知遠仰臉看到一座酒肆模樣的高樓,便帶著劍仆,信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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