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回 奇女妙色

但是。今日真的看到陳一新為了自己,決意在平亂之後同闖清源山,他卻又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就在卓知遠左右為難不知如何處理的時候,江無患卻陡然長嘆了一口氣:「唉……看到你們這樣,我不由得也懷疑,這一生不管活夠千萬年還是僅僅只活數十年,有你們這樣為了對方都可以不顧一切的朋友,是不是就已經足夠了!」

「那自然是夠了的!」

這句話,卻是卓知遠和陳一新共同說了出口,說完之後,兩人也皆是一愣,隨即相視而笑。

笑過之後,陳一新又瓮聲瓮氣的道:「知遠,既然你都認為這一生,不管活夠千年萬年,還是只活數十年,只要有如我們這般的朋友便已經足夠了,那你就更沒有理由阻止我在平亂之後跟你一同上清源山問個究竟了。哪怕最後同你一起死在清源山上,老子也不後悔!」

看到陳一新那副表情,卓知遠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陳一新了。不由得嘆口氣道:「好吧,那你我兄弟便同上清源山!不過,你以後能不能別老子老子的,我連我爹是誰都不知道,扎耳的很!」

陳一新一愣,隨即狠狠的給了卓知遠一拳,正中他的肩窩子,卻打的卓知遠蹬蹬倒退兩步。陳一新再愣:「你小子怎麼不躲!」

「躲什麼躲?難道我還怕你打死我不成?」卓知遠也瞪起了眼睛。

陳一新笑了,笑得如此豪放,看的江無患只是心中激蕩不已,眼前二人那份真摯的感情,即便是他這個自覺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的人,也變得熱血沸騰起來。

「即使如此,我也不瞞著你們了。我自小生在富賈之家,從小家裡就希望我可以修仙問道,最終千百年的活下去。家裡人給我花重金搜羅了許多真訣功法,我自己卻選擇了一門魔功來練。知遠你也知道了,那日與你交手的時候,我用的口吐血劍,便是那門魔功,名曰烏煞羅喉血焰。這事我一直瞞著師門,也從未有人知曉。那日我若不是與你動手起了殺念,也絕不會使用這門法術。我一直都在擔心,若是讓師門知曉我練了魔功,會如何處置於我。輕則廢去全部修持,抹去記憶發回家中。重則直接要了我的命。不過,清源山對我始終有恩。我也不可能如你們一般叛出師門隨後再殺上山去。你們放心,今日之事我從今而後絕口不提,平亂之後我若不能留在軍中,便去做我的閑雲野鶴了,老死不上師門。若是你們信得過我,平亂之後我們分手而行,若是信不過我,今日我這條命就交給你們了。反正知遠若是真想取我的命,其實我也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話便如此,你們決定吧!」

江無患這話,說的卓知遠也是暗暗點頭,他早就想過,若是江無患在他說完之後就表態要隨他們殺上清源山,他一定是要仔細提防的。而在他看來,江無患最好的選擇也便是如此,兩不相幫,自行離開,這反倒是最大程度的取信於卓知遠了。

「好,我等得便也是你這句話!你能坦誠而言,我也更是放心了!那麼,今後你我便並肩殺敵。平亂之後各奔東西。」卓知遠看著江無患,口中這話說的波瀾不驚。

江無患笑了笑,又道:「真羨慕你們之間的感情,若是你們能活著從清源山下來,以後我也想做你們的朋友!」

「哈哈哈,你放心,卓知遠這小子命硬著呢,赤手空拳,還能從十萬深淵裡活著出來,我就不信樓無痕就能殺了他。」陳一新哈哈大笑道。

江無患重新坐在凳子上,卻又憂心忡忡的道:「一新,我還有個問題,你從外門一路行至今日,也拜了不少位師父了。若是你的師父們前來阻攔,你卻又該當如何是好?」

這話說完,陳一新卻是一愣,剛才一時熱血,卻是忽略了這些問題。的確,樓無痕、莫詢甚至是掌門鄧少艾,陳一新都可以怒而斥之。但是他那幾位師父,外門有一位,教他習武,親手將他送進了內門。內門又有一位,教他最簡單的真訣和法術,又親手將他送入後山。後山還有,最後又有三長老伏龍先生沐劍河。這些人,對他都有大恩,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陳一新這種簡單熱血的人的心中。恐怕也早已將這些師父們都視為自己的父親了。如今卻……

看到陳一新的樣子,卓知遠反倒覺得鬆了一口氣,心道若是這個原因能阻止他回到清源山跟自己一同冒險反倒最好,自己為何一直都沒想到這一點呢?陳一新能為了自己甚至不惜叛出師門,那麼他也一定就會因為那些教授他武藝、真訣、法術的師父們而望而卻步。

「一新,其實我還是覺得,你最好和江兄一道,若不是留在軍中,便去做個閑雲野鶴,我若能活著從山上下來,自然會去找你!」卓知遠言辭誠摯,希望目前左右為難的陳一新能放棄和他一同上山問個究竟的決定。

陳一新此刻也是為難至極,一邊是他此生唯一的朋友,而另一邊,卻是對他有恩的師父們,這卻該如何選擇?

適才是怒極而發,一時熱血,真等到冷靜了下來,才知道這件事始終不是憑藉一時激憤可以做到的。

「不過呢,知遠上山,也不過是為了質問樓無痕,也並不一定會跟其他師長發生衝突。並且平亂之事還需頗費時日,依我之見。此事不如暫且擱下,待到平亂結束,說不得此事已經有了個結果呢?」見卓知遠和陳一新都處於為難的狀態之下,江無患終於是開口說到。

卓知遠和陳一新對視一眼,終究也只能點了點頭。

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陳一新也就拔腿想走,可是看到卓知遠和江無患都沒有挪步,又道:「你二人還留在這裡作甚?難道真要喝那花酒不成?」

江無患和卓知遠一起笑笑,江無患道:「既然來了,而且那個花魁如此神秘,難道你就沒點兒好奇心要看看不成?」

「那又有什麼好看的?」陳一新跺跺腳。卻引得江無患和卓知遠又是一陣笑,看來這小子對於男女之事還未曾有半點感知,是以才會對這般神秘的花魁都無半點興趣。

「反正都來了,這般連人都不見就走,豈不是叫人笑話?看看無妨,你我兄弟也好好喝上幾杯,只是不需太過在意場合便是。」卓知遠也出言說道。

陳一新這才悶悶的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可是看著眼前那一地的粉末,又鼓著雙眼:「這桌子都沒了!」

「哈哈哈,那還不是你打碎的?不妨不妨,且看我小施個手段。」江無患哈哈大笑,說罷,手掐指訣,口中念念有詞,只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卓知遠和陳一新便見到眼前那一地的粉末彷彿活了起來一般,很快又恢複成原先的桌子的模樣。

對於這種手段,卓知遠雖然從來不曾學過,但是卻也知道,禪宗法術之中,有一門叫做還原法的,施法的手段各有巧妙不同,其根本也有不同。有些是真的可以破鏡重圓,用無上法力將破裂的東西復原,可是有些手段卻只是類似於障眼法兒,不過是叫東西暫時變化,待到法力一盡,就會恢複原狀的。

陳一新卻是也學過這門法術,不由得拍拍手道:「你這手段卻是騙人的緊,待我們一走,這桌子立刻就變成一堆齏粉,到時候還不嚇壞了這裡的人?」

卓知遠一聽便知,這也就是個障眼法兒罷了,不過還是稍有些好奇的摸了摸那此刻看起來一般無二的桌子,倒是發現跟普通的桌子的確沒有分別,很是結實。

「此刻復原只是為了避免驚世駭俗,等我們走了。不過也就是張桌子罷了,我多賞些銀錢給這裡的人,便是買上數百張這樣的桌子也夠了。」江無患笑著從桌上拿起被他還原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的品著。

卓知遠也不多言,走到門口,輕喚了一聲,樓下立刻上來一個早已等候多時的龜公,見卓知遠召喚,立刻賠笑問到:「公子,可是要見我們小姐了?」

卓知遠微微點頭,那龜公跑的一溜小煙,卓知遠回到屋中之後不久,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輕輕叩響,一個好聽的女孩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聞三位公子大駕光臨,奴家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進來吧!」卓知遠在屋中回了一句。

只見門分左右而開,兩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先行邁了進來,隨即半轉過身子,攙著一個身穿一身素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進來之後,兩名丫鬟這才將門口的食盒一一取了進來,將內里的酒食飯菜一一擺上桌子,並且在卓知遠身旁安插了一個位置,擺放了一副空的碗筷。

打眼觀瞧,這女子大約十八歲附近,倒是最好的年華,頭上高高盤著雲髻,一根碧玉的簪子插在其間,簪子頭上是一隻鳥兒,振翅欲飛,頗有些活絡之氣。

瓜子小臉,不施粉黛,但卻明眸皓齒,只在額間貼了個紅點,卻是不知道是否這裡的規矩。絕對是人間絕色,光是看到這張臉,還不曾飲上一口酒,便已經讓人沉醉半酣了。

耳朵上吊著兩顆小指指肚大小的珍珠,圓潤光潔,在燭光輝映之下,熠熠生輝,一看就絕非凡品。

身上衣服雖為素色,式樣也簡單,可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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