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回 獨見花魁

一走出房門。卓知遠就立刻看到一名兵士站在門口,見到卓知遠出來的時候,那名兵士立刻彎下腰,很是客氣的對卓知遠說:「仙長,陳仙長和江仙長吩咐,說您一出門,就讓我趕緊帶路,帶您到前頭去。」

卓知遠微微一皺眉,說道:「我不是說了他們一到就過來喊我么?」

那兵士癟了癟嘴,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陪著小臉打著哈哈,等到卓知遠挪動腳步之後,他才極小聲飛快的嘀咕了一句:「我倒是想喊您來著,那也得您聽得見吶!」

卓知遠自然聽得見他嘀咕的是什麼,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修禪之時過於投入,完全忽略了外界的動靜。

走到前廳的時候,卓知遠回頭剛想吩咐兩句,那名兵士又說道:「仙長,您腹中是否感到飢餓?要不要小的去給您準備點兒食物?敢問仙長是吃素還是葷素不忌?」

卓知遠笑了,心道這兵士倒是靈巧。居然知道自己餓了。於是也客氣的回到:「我卻是葷素不忌的,多準備幾個白面饅頭吧。有勞有勞!」

那兵士答應一聲,便自下去了,卓知遠信步邁入前廳,一進去就看到陳一新和江無患二人分左右而坐,似乎兩人已經顯得頗有些默契,不再像在山上的時候那般陌生了。

只是,孟雲高和月小猜卻不知去了哪裡,卓知遠有些奇怪,這時候陳一新和江無患也看到了他,分別站起身來。

陳一新大聲喊道:「你這傢伙,剛到南疆就躲進了房中修鍊,你怎麼比我還要用功一些?」

卓知遠笑著看著這位老友,雖然只是數十日的分別,可是陳一新身上的氣概已經跟之前有了很大的區別。甚至於江無患也是一樣。在他們身上,似乎有一種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豪邁,已經隱約有幾分一方統帥的威嚴,再不是當初那個只知道刻苦修鍊的少年了。

看來這軍隊和戰場,還真是對修真者有著莫大的好處,從頭到腳的可以使得修真者改變許多。

「只是在來之前有一個疑問,等等你們不來,我便找個地方把那疑問琢磨一下。」

陳一新一貫都是大嗓門,聽到卓知遠這話,立刻大聲道:「你才等了我們多會兒就不耐煩了?我和江師兄這一等你就是這麼長時間,若是依照你那性子,我們豈不是要將這指揮所給砸了才痛快?」

卓知遠眉頭一皺:「你們等了很久么?」

陳一新白眼連翻,看向江無患。江無患笑著解釋道:「看來卓師弟修鍊的忘了神,你可知你已經修鍊了多長時間了?」

卓知遠心頭微微詫異,心道難道自己修鍊了很長時間了?雖然之前也有些準備,可能自己這次時間有些長,但是看這二人的表情,似乎自己這次修鍊的時間長的有些離譜。

「難道我這次修鍊有十幾個時辰了?」卓知遠不確定的說到。

陳一新和江無患立刻對視一眼,江無患含笑不語,可是陳一新卻咋咋呼呼的說到:「還十幾個時辰,你足有三個十幾個時辰了!你這趟修鍊,在那屋中足足已經過了三天三夜,你可知道么?」

卓知遠一聽,頓時愣住了,他再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次修禪,居然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難怪小猜和孟兄都不在了,他們怕是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月師妹和孟師弟去敵營挑釁了,換個新面孔,也不知敵軍敢不敢迎戰。不過孟師兄和月師妹就算是硬沖敵營,少不得也要殺掉對方几個偏將才肯回來。」江無患笑眯眯的說到,讓卓知遠也有些奇怪,這江無患到了南疆之後。似乎比起在清源山中顯得不曉得沉穩了多少倍,完全一副大將之風,跟清源山上那雖然精明但是卻總歸稍顯冒失的江無患,根本是天壤之別。

而卓知遠也並不知道,江無患此刻心中也暗暗生疑,這卓知遠管月小猜叫小猜,他倒是也能理解。到了此處之後,他聽聞月小猜說起卓知遠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神態,也早已猜出月小猜怕是對卓知遠芳心暗許了,說不定這二人早已做好雙修的準備。但是卓知遠卻管孟雲高叫做孟兄,這就有幾分奇怪了。

就算是卓知遠不願意用掌門嫡傳弟子的身份壓制孟雲高,喊他一聲師兄倒也並不為過。但是,將這個師字兒去掉,這裡頭的學問就大了許多。

就連陳一新這稍顯粗線條的人,似乎也有所察覺。

「他們倆陪著我們在這裡等了兩日,說是你剛剛升至第四層舌識的境地,自然需要好生的領悟。可是等等不來,前方戰場上又沒有動靜,他們倆便躍躍欲試。尤其是孟師弟……唔,不對,知遠你適才為何稱呼他為孟兄?」說罷,兩道劍眉之下,凌厲的目光射向卓知遠。

卓知遠猶豫的看了一眼江無患,最終想到江無患也有個把柄捏在自己手上,至少他絕不敢跟自己正面翻臉。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說罷,卓知遠徑直走向了大門,陳一新和江無患猶疑的對視了一眼,陳一新立刻跟上。可是江無患卻顯得有幾分猶豫,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跟上去。

卓知遠感覺到江無患的猶豫,便自說道:「江兄也來吧,這事情你遲早要知曉。」

聽到這話,江無患這才跟上了陳一新,三人一道出了門。

走了許遠,卓知遠至少帶著他們穿過了兩條街,抵至一間看上去頗有些巍峨的酒樓,這才停下了腳步。

「我們上去要個包間,邊喝邊說此事。」說罷邁步就要往酒樓中走。

陳一新卻有些不耐煩了,一把抓住卓知遠:「你這傢伙,有什麼直說便得了,搞得這麼神神秘秘作甚?而且,安靜之處不去說話,非要找這市井之所。」

卓知遠也不著急,笑笑道:「一會兒你們便知我為何要尋這熱鬧之所了。且上去吧。」

陳一新還待說些什麼,江無患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稍有些計較:「師弟,先上去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到了門口了。話說來了這裡半月有餘,早就久聞南疆關上有極烈的酒,我們還不曾喝過。今日剛好喝個痛快!」

聽到這話。陳一新這才憋悶的跟了上去。

剛進酒樓的大門,肩頭上搭著抹布的店小二立刻迎了上來,臉上陪著笑容道:「哎喲,三位公子,這是……」看了看三人背上的劍,店小二顯得有些敬畏。在大胤皇朝之中,尋常百姓是不許佩劍的,若非官家之人,至少也要科舉中了舉人之後方可佩劍出門。而那些舉人老爺出門佩劍,更多就是附庸風雅,斷然也沒有這般插在背上的。都是斜掛在腰間,更多的是一種名士風流的裝模作樣。

可是卓知遠三人,身上卻是穿著文士的長衫,但是卻背上背著劍,非軍非官,就不由不讓他人生疑。

不過店小二也不敢多問,稍稍停頓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三位公子這是要飲酒啊,還是要尋歡啊?」

三人皆是一愣,心說就是個酒樓,怎麼還有尋歡了?

大概是看出三人的猶疑,店小二也知道這三人怕是第一次來到他們酒樓,便自說道:「尋歡在後院,飲酒在樓上。我們這兒的姑娘……」

後來之話,想來都是誇讚什麼姑娘好姑娘美之類的,無非妓院里龜公老鴇子常說之語,可是陳一新早已皺起了眉頭,徑直打斷道:「姑什麼娘,我們來飲酒的。快些在樓上安排個雅間兒,你們這兒的好酒只管上來。」

店小二一聽,剛想點頭應承下來,可是卓知遠卻一把攔住了他,笑道:「既是尋芳之所,豈有不去之理?我們去後頭。」在這方面,卓知遠絕對比陳一新了解的多,陳老頭以前倒是經常念叨這些,要是錢銀豐富之時,也會跑去勾欄青樓之所。那時卓知遠雖小,但是陳老頭也因此非帶上他不可。只不過每次將其往前廳柜上一丟,就好似存了件貨物一般,然後自己就到後頭去狎些花酒了。

陳一新一聽這話就急了:「知遠你搞什麼名堂,我們明明……」

江無患卻立時懂了卓知遠的意思,原本這麼大費周章的來到這裡才願意說出那些事情,定然就是為了瞞住些什麼。此間既然有花酒可喝,那自然更是大妙,萬一有盯梢之人,到了這裡也就只能停下了。斷然不能進入他們那間包間的。

「師弟你稍安勿躁,且去後頭見識見識也好!」說罷,沖著陳一新打了個眼色。

這些日子以來,陳一新和江無患倒是熟悉的多了,一個眼神自然也知道江無患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理解,這二人怎麼居然會喜好上喝花酒這種事兒。不過江無患既然打了眼色,他自然也不會糾纏下去,只是頗有些鬱悶的跟著二人在點頭哈腰的店小二的帶領下,去了後院。

這酒樓之後,說來是個後院,但是實際上卻跟進了另一個宅院沒任何區別。

從酒樓的後門出來,穿過一個天井,再過了一道影壁牆,這才看到後院是個什麼情景。張燈結綵披紅掛綠自是不需去說,四層高的樓房在這南疆關中怕也是極高的建築了。每一層上都站著一些姑娘,看到有幾個俊俏的小哥兒進來,一個個在樓上沖他們揮舞著手裡的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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