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一章

日月如梭,轉眼間,兩百年過去了。

當年最後一戰,大神魔鐵軍悔恨之下使用天魔解體,當場化成飛灰,整個妖魔領被移為平地,天魔解體的威力還把整個日本四島炸得與大陸板塊脫裂,當時在場的三人,仙音派的聖主葉振東與前任掌教葉如盈還有機械兵團主神美雪失蹤。其實所有人的心裡都知道,三人不可能還生存著,那樣連陸地板塊都震裂的可怕威力,就算是神,也難逃灰飛煙滅的命運,不過因為三人均是能力通天之輩,沒找到他們的屍體,仙音派與小呆瓜的機械兵團都不願意承認他們已經身亡。

轉間眼,兩百年過去了。脫裂的日本島板塊與大陸板塊相互擠壓下,神州東部的地形產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原山東省境內直至原江西省境內,一條巨大的山脈撥地而起,形成了連綿數千里的山地群。這條山脈被命名為攔妖山脈。

攔妖山脈天籟峰,海撥近三千米的陡峭山峰,通體呈四十五度,險峻異常,這裡是仙音派的所在地。故取名為天籟峰。

整個天籟陡峭險峻,飛鳥難渡,要到峰頂只有一條人工開鑿出來的小山路,小山路很窄,很多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行,盤延曲折,左邊是陡峭的山壁,右邊是萬丈深淵,行走在上面,稍有不懼都是碎身粉骨的命運。

儘管這裡是通往天籟峰的唯一通道,但是仙音派中無一不是技藝高超的弟子,小小一條羊腸道和陽光大道沒什麼分別,更有功力深厚者根本不會走這麼小路,直接御劍飛行,上下自如。所以這條小路雖然是唯一通往峰頂的路,但是平常很少人使用,不過幾天前,小路上卻走上來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柳月很苦惱,讓她苦惱的是眼前這個跪在她身前的男人,不,應該說是男孩比較正確,幼稚的面容瘦小的身子,看樣子應該還沒有十五歲,長得眉清目秀,身子去瘦弱單薄,彷彿風一吹就會被吹跑,真的很難想像這樣瘦弱的身子如何走得過那條對於常人來說如同天梯般的小山路。

柳月是仙音派接待處的弟子,專門負責接待前來拜訪的各路人馬。三天前,這個男孩從山路上走上來,第一個遇到他的便是柳月,當時他已經疲憊不堪,幼稚的臉上布滿了倦意,彷彿隨時會倒下去一樣,凌厲的山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不過當他看到仙音派的大門,卻忽然精神大振,快步走到大門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柳月接待過許多形形色色的各方人馬,但是卻來沒接待過一個普通人,因為從來沒有普通人能憑自已的雙腳走過那條險峻異常的小山路,別說路小難走,就是高空凌厲的罡風,就足以把一個普通人吹落萬丈深淵。不過當她看到那男孩鮮血淋漓的雙手,柳月便大概猜到,他是爬上來的。而男孩說得第一句話,更讓柳月呆立大場:「請收我為徒」男孩當時是這樣說的。

全天下都知道,仙音派是從不收男徒的,全派七萬八千弟子,清一色是女孩子。並不是仙音派歧視男性,而是因為仙音派的功法至陰至柔,根本不適合男性修鍊。但是這個男孩卻千幸萬苦跑到這裡來拜師。

「小朋友,回去吧,我們門派是不收男孩子的」柳月都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但是無論她說什麼,男孩都是用一句話來回答:「請收我為徒」。

柳月快氣瘋了,心裡恨不得把這傢伙從萬丈深淵上扔下去。別怪她心腸狠毒,如果換作別人,三天不停地苦口婆心的勸說,換來統一都是這一句話,是誰都會有這種惡毒的想法,幸好柳月只是心裡想一想,其實她了是個心腸很好的女人,因為男孩的事,她還親自去請示過派中的長老,得到的回應是一句斬釘截鐵的:不行。

她也知道不太可能,因為仙音派自創派以來三百年,沒有收過一個男弟子,門規是創派始祖葉如盈祖師爺定下來的,沒有人敢違背,所以儘管她對男孩十分同情,也對男孩這堅定的意志十分敬佩,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勸說男孩離開這裡。

強忍著心中的氣憤,柳月俯下身來,盡量用溫柔的聲音勸說著:「小朋友,你知道我們派里是絕對不收男弟子的,這個門規是三百年前祖師爺定下來的,不可能為你開先例的,而且我們派中的功法至陰至柔,根本不合適你們男孩修鍊,強行修鍊的話會讓你變得不男不女,你總不會想做一個人……」這個詞實在太曖昧,儘管柳月自幼清修,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請收我為徒」。男孩的神情不為所動,愣愣地盯著面前的地面,嘶啞而堅定地說到。

柳月猛地站起來。她受不了了,對著這個火車都拉不回頭的木頭,泥人也會發火,三天來不停地勸說,換來的都是這一句,柳月心裡惡毒地想到:「管你去死,不給飯你吃,看你能跪多久。」打定主意後,柳月不再理會他,徑直走回接待室里。

對於柳月的離去,男孩一點反應也只沒有,只是愣愣地盯著眼前的地面,全身在凌厲的山風在瑟瑟發抖。

柳月在接待室里生了一陣悶氣,目光又忍不住回到窗外那個男孩的身上,三天前,這個男孩來到門前,已經是疲憊不堪,雙手和膝蓋都擦得血肉模糊,身上一件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黑褲也都颳得破破爛爛,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可想而知來這裡的路上吃到多少苦頭。

而他說的第一句話,雖然很大聲,但是聽那乾澀的聲音和他乾裂的嘴唇,可就想而知道恐怕他好幾天都沒喝過水了,身子瘦弱單薄,骨瘦崎粼,可能也有好多天沒吃過東西了。當時讓柳月嚇了一大跳,連忙用法術幫他治療身上的傷口,還找來一些飯菜讓他吃個飽,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柳月沒來由地一陣心痛,到底是怎麼樣的艱難才能把一個人折磨成這樣。而他又是怎麼會有這種毅力堅持到這裡。看到他滿眼血絲的雙眼,如果不是派內全是女弟子,柳月還真忍不住讓他到自已房裡睡上一個好覺。

他太堅強了,柳月在心裡感嘆到。她是仙音派的第七代弟子,三歲便入了派,今年三十一歲,在派中修鍊了二十八年,現在只到了融合期,之後就再難寸進了,無奈之下,師傅只好派她來接待部擔任接待工作,雖然柳月的修為不高,但是對於修真她也有著自已的一套看法,歸根到底只有兩個字——堅持。要說天賦,柳月自認為不比派中其它弟子派,但是她卻沒有恆心,修鍊時總是三天打漁兩天晒網,總是靜不下心來,如果她能持之以恆,她相信自已絕對不會比派中其他弟子差。可是雖然知道自已問題出在那裡,每每都告誡自已要堅持,可是堅持不了幾天,她又靜不下心來了。說到底,單是有天賦還是不行的,還要有恆心。如果這個男孩可以修真,相信成就會非同小可的。柳月想到這裡,忍不住想要去求長老了,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加入派內,不過想到長老那斬釘截鐵的語氣,柳月無奈地嘆口氣。

嗖,一個人影凌空掠到她身後,好奇地問到:「咦,柳月,那個就是長老說的想要加入本派的小男孩啊?」聲音清脆悅聲,有如銀鈴一般,柳月一聽便知道來的是誰,慌亂站起身來,施禮說到:「回稟師叔祖,正是那個男孩」。

來人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別看她樣子很年輕,年齡和背份都大得嚇人,她便是仙音派中僅存的八位第一代弟子,也是七位長老之一的如月。

如月和兩百年前一樣一點也沒變,還是那副小姑娘的模樣,細長的柳葉眉,圓溜溜的大眼睛,嬌潤的櫻唇一呶一呶的,仿如鄰家女孩子一樣可愛。別小看她呵,她可是當今仙音門的第一高手,修為比身為掌教的李萱還要高上一籌,已經到了分神期。不過這位長老卻是整個仙音派最讓人哭笑不得的一位,雖然修為高超,但是長年清修,讓她的心智還是保持在十五六歲的階段,做事從來不按常理,常常搞得人哭笑不得。而且她的輩份高得嚇人,除了掌教和另六位長老之外,沒有人敢訓斥她,不過李萱這個掌教十分疼愛她,雖然告誡過她不少,但卻從來沒有責罰過她,這讓她越發肆無忌憚。不過幸好她長年閉關,很少出來,否則仙音派早就給她搞得雞犬不寧了。不知道這次她出關又會搞出些什麼事呢?

「聽說他來的時候膝蓋和手都血肉模糊,他是爬上來的對吧?」如月機靈的眼睛看著門外的那男孩,好奇地問到。

「是的長老。」柳月恭敬地應到。畢竟是長老,還是第一代弟子,儘管如月只是一幅小女孩的樣子,但是柳月還是對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

「那麼他在這裡跪了三天三夜也是真的羅?沒有動過嗎?」如月有點驚訝了。

「是的」。柳月肯定的應到,這三天三夜,男孩還真的一動也沒有動過,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來的。聽如月師叔祖的語氣,好像對這個男孩很感興趣,不知道她想做什麼呢?不會是想捉弄他吧?應該不會,如月師叔祖雖然愛捉弄人,但是她心地是很善良的,說不定想幫助這男孩也說不定。想到這裡,柳月連忙把見到男孩的前前後後詳細地說了一遍。她的心裡十分可憐這個堅強的小男孩,可是門規所限自已幫不了他,不過如月師叔祖可能可以,以她的身份和修為,應該有辦法幫到這個男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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