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不完整等式 第四章 低沉的C調

中午一點整,兩人下了火車,告別麥子後,凌羽坐計程車回學校去。

先前那通電話里,社長說他現在在上海忙一些事情,晚上才能回來,讓凌羽把拿回來的寶物,放進社團的保險柜里。

當然,跟以前的規矩一樣,凌羽還要為這次的任務準備一份詳盡的報告,社長看過報告,可以隨時掌握到隊員們的狀態變化,這是社長說的「寫報告的主要目的」。

提著兩個巨大的行李袋、風塵僕僕地走進校園,這個樣子十分引人注目,幸好現在是午休時間,校園裡沒有太多人活動。

凌羽以最快的步行速度徑直穿過校園,不到五分鐘就回到了社團室里。社團室里沒有其他人,凌羽關好門,將行李袋扔進會議室後,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直到自己覺得精神狀態已經恢複正常後,他抓起電話,撥通了高穆的手機。

「高警官,我現在已經回來了!」

「這一趟辛苦了吧,真不容易啊,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查案。」

「沒事,就當是旅遊吧。」凌羽趕緊切進主題,「高警官,你現在有空嗎?」

「有的。剛剛吃了午飯,現在是午休時間。」

「那我們現在來說說死者嚴石的詳細情形,可以嗎?」

「嗯。」高穆那頭又傳來了紙張被翻動的沙沙聲,「嚴石的死亡時間,推斷為昨天傍晚七點至八點間,死因是溺水,除了臉跟手有一些擦傷外,其他部分都沒有傷痕。」

「只是溺水嗎?」凌羽略微感到意外,因為按照那個兇手作案的習慣,這次殺嚴石應該也會用到鋼絲才對。

「關於這一點,我們跟嚴石的同學了解過了,嚴石會游泳,而且游得很不錯。」

「那麼……」

「估計死者在落水之前被兇手噴了,在昏迷之後才被推下水的,但是屍體浸泡在水裡十幾個小時,血液混進了其他成分,所以法醫也檢測不出來。」

「你覺得這次的兇手,跟殺宋水盈、卓一航和紀朵拉的連環兇手,是同一個人嗎?」

「雖然一般認為,前邊三個死者都是同一個兇手所殺,那麼殺害嚴石的兇手,應該也是同一個人,但是,這種種跡象顯示,這是一次模仿殺人,兇手是另有其人!」高穆說道。

「跡象?什麼跡象?」

「殺人手法跟前三次都不一樣,而且嫌疑犯也不在剩下的三個嫌疑人之中,因為他們在案發當時,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

「哦?」不在場證明,凌羽已經聽高穆說過好幾次了,但這還是首次聽見他在前邊加上「確鑿」二字。

「對,因為這次我們調查得非常仔細。」高穆的口氣極其肯定,「首先是符紅月跟趙甲元兩人,一直都待在教室里自修,他們班的同學都可以證明。而且你們學校有考勤制度,每班的班長輪流從走廊上走過,檢查其他班缺席的情況,然後記錄下來。

「我們找到了昨晚高三的考勤記錄,高三一班沒有任何人缺席,這一點當晚給高三一班講試卷的老師,也可以作證。」

「還有課餘時間啊。」

「課餘時間只有十五分鐘,而要從高三一班跑到水庫那邊,來回至少要半個多小時。」

「嗯。」凌羽也很清楚,高三的教學樓離學校後山的水庫,確實非常的遠。

「毛天涯也有校長給他作證,證明他那天七點到八點之間,一直都在校長室里,期間沒有離開過半步。」

「那個毛天涯為什麼會在校長室里呢?」

「校長說,因為音樂社連續死了兩個毛天涯最看重的社員,他受不了這個打擊,所以向校長提出辭職,校長捨不得放他走,就說了很多話,最終說服他留下來。」

「於上觀那傢伙這次也有不在場證明嗎?」

「是。」高穆的語氣里充滿了不甘,「前三次那傢伙都沒有不在場證明,我本來已經準備把他當重點嫌疑人抓回來審問,沒想到,這次卻……」

「他的不在場證明是?」

「也沒什麼特別的,他那晚在高三三班給學生們講高考模擬試題,連續講了兩節課,高三三班全體學生都可以當證人。」

「也就是說,兇手肯定不是這四個人?」

「對,所以我才及時改變了方向,從嚴石的人際關係上著手,結果被我查到了兩個有明顯殺人動機的嫌疑人。」高穆接著又說到了這兩個嫌疑人跟嚴石之間的過節。

「他們沒有不在場證明?」凌羽問道。

「對,兩人晚上經常借故蹺課,昨天晚上也不在,問他們去哪裡,他們說去看天星廣場舉行的內衣展,去那種場合,根本就不會有不在場證明。」

凌羽對新出現的兩個嫌疑人的興趣不大,但他還是禮貌地問了一些關於這兩人的情況,然後又兜回來:「高警官,嚴石被推下去的位置發現了嗎?」

「沒有找到。我們只搜查了一下靠近學校的那一側的堤壩,因為人手不夠,實在沒辦法將周長八公里的水庫給徹底搜查。」

凌羽想知道的東西都知道了,又一次表明會繼續深入調查後,就結束了這次通話。

四個嫌疑人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嗎?這可不好辦了,如果找出嚴石被推下的現場,或許能查出點什麼……

不過再次展開調查之前,凌羽認為有必要補充體力,從社團的冰箱里取出麵包跟牛奶,吃飽後卻感覺精神有點恍惚,打開行李袋,找出有提神醒腦功效的檀香包,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眼神漸漸恢複了跳躍著思考波動的光澤。

對了!我都忘了,那個從巨石上找到的罈子,直到現在還沒打開過呢!

瞬間,好奇心彷彿洪水一樣將凌羽給淹沒,他甚至覺得有點窒息。按捺不住那股揭開謎底的衝動,他立即將另一個行李袋給打開,取出了那個用防濕膠布包裹著的罈子。

「這是怎麼搞的!」看見罈子上邊的油膜封口已經破裂,凌羽不禁叫出聲來。

趕緊拆開防濕膠布,撕爛油膜封口,將罈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倒轉。

可是,裡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東西掉出來!

凌羽記得罈子里明明有東西,現在怎麼會不翼而飛呢!

「啊,肯定是麥子那個臭丫頭,趁我在火車上睡覺的時候偷走的!可惡!要是她把東西弄壞了,我怎麼跟社長交差啊!」

左眼的瞳孔在一瞬間變成了白色,但他自己並沒有發覺。他氣憤地兩手在桌子一掃,幾秒後,地板上響起砰的一聲。

那個罈子跌碎了。

咦?碎片里似乎有其他東西……

凌羽看到碎片中有一塊直角突起,蹲下來將碎片小心地撥開,隨即發現了一張切割成長方形的羊皮,上邊寫著一行古老的文字。

那是秦朝初期用過的漢字,凌羽認得。

「摯友一眉道人送別之禮,名定形針,念咒索卡索卡,被刺之物外力不能移也,念咒瓦卡瓦卡可解,而神力者亦能破之。」

原來這是說明書啊……定形針,聽起來好像是一種可以固定物體位置的寶物。「而神力者亦能破之」,難怪我能輕易拿下來了,原來是因為龍神的力量,破除了這個寶物的法力……

呵呵,麥子沒看到這個說明,她一定不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作用,回頭她一定會將東西送回來的。哼,到時候我得好好懲罰一下那個鬼丫頭。

先將地板上的碎片打掃乾淨,接著凌羽換了一套新衣服,梳理好頭髮,就要出去找嚴石被殺的現場。剛要打開會議室的大門,凌羽就看到社團室的大門被推開了。

來人是慕容火舞,她的長髮紮起來,穿著可以展示姣好身材的網球裝,手上握著一雙網球拍,額頭上還有明顯的汗漬,顯然剛剛去打完網球回來。

看見凌羽,慕容火舞似乎小小吃了一驚,停下來笑問:「你前天不是帶麥子去雲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不知道嗎?我辦事效率一向很高的。」

「麥子呢?沒跟你一起回來?」慕容火舞朝會議室那邊探了探頭。

「她先回家去了。」

「你們發展得還順利嗎?」

「沒有的事情,我跟麥子只是單純的同伴關係,我不像某些人,一星期換一個男朋友。」凌羽嘲笑著反諷道。

慕容火舞不為所動,冷笑一聲,道:「難道……你還一直惦記著水鏡?」

這個曖昧的問題,讓凌羽一時答不上來,因為現在一想起水鏡,就會有種強烈的失落感,他選擇去查案、去冒險,就是試圖化解那股惆悵的思念,所以不能說是一直惦記,但是如果說不又是自欺欺人,因為水鏡在他的心裡的位置,迄今都沒有改變過。

「怎麼了?因為覺得心虛所以沒勇氣回答?」慕容火舞奚落地說。

本來就心煩意亂的凌羽不由得動了怒火,但他不想浪費時間,跟慕容火舞再做無謂的爭論,只是冷冷地說道:「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請你不要多管閑事。」然後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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