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零來說，現在真空的話簡直是有些瘋狂。
他覺得自己的弟弟有些可憐……這種感覺真的很不舒服。看著自己的弟弟，想要幫助他，但是，他卻表現的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
「真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好吧……我知道，你現在的精神很不穩定。剛才發生的哪些事情讓你的、情緒有些崩潰。所以，你現在需要休息，別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好嗎？」
零溫和的說著——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他實在是太過喜愛他了。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現在自己唯一的血緣上的親人，還因為這個弟弟是他最為寵愛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發生些什麼事情，也不希望真空的身上出現些什麼糟糕的狀況。
「不！我要說！我要將這些年來一直憋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你們一家……不，甚至包括我！我們一家的血液中全都流動著瘋子的血液！」
「真空！不要再說了！你應該尊重自己的生父母，而不應該去詆毀他們。」
源真空冷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不想聽了嗎？還是說你的思考模式實在是太過程序性，讓你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說。這麼多年來……你以為我是自己高興才在自己的頭頂上頂了那麼多的博士光環嗎？不……我不是因為高興……我是想要忘記過去的一切！」
「在我的生命剛剛開始的六年裡面所帶給我的痛苦可能遠遠超過了別人一輩子的痛苦。你或許會說我是小題大做，但這些不幸不管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會讓人瘋狂！當然……你，源零！你就是那個最為瘋狂的產品，你就是我們生物學上的那對父母所創造出來的最高的傑作！」
零緩緩搖了搖頭，看著弟弟的眼神顯得更加的溫柔而和善。他、原本想要伸出機械臂，但在想了想之後，他還是將那些機械臂放下，自己伸出手，想要擁抱自己那可憐的弟弟——
「真空，我們的父母並沒有對我們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那兩位是崇高的科學家。他們教導我科學家的意義，告訴我科學就是要善待人類。從以前開始我就是一直在這條道路上走著的。而且，從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你也是很希望盡最大可能的拯救那些人吧？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一樣的嗎？我們不都是一樣希望能夠幫助人類嗎？」
「但我還有對人類的憐憫，我還擁有猶豫不決的感情，還擁有在你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完全是浪費的情感，對不對？」
源真空搖著頭，抬起手指，指著零。
對此，零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弟弟，我知道，你的性格適合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下默默做實驗，而不適合進行實際的決策。我知道，這也是你的研究領域為什麼全都是停留在理論學術上的東西。當然，我不是說這些理論上的東西不重要，理論是實踐的基礎。」
面對零的解釋，源真空卻是只有冷笑。他繼續用手指指著零，冷冷說道：「所以，在你看來，我就是不完整嘍？因為我有了這些感情之類的無用的情緒。而你，卻是完整的。因為你可以憑藉著大義的名義，毫不猶豫地將硅藻燃料的方程式直接發上網，在明知道這會害死無數人的情況下，對此持放任態度。你還可以毫不猶豫地按下引爆的按鈕，將那些可能還有救的人進行陪葬！」
「弟弟，我已經說過了，剛才的情況……」
「我不是指剛才的情況！我指的是你所有的所作所為，你的思想，你的行動，還有你的一切的一切！」
源真空放下手指，他冷冷地盯著零。片刻之後，他就這樣，直接從零的身旁經過。
在這兄弟倆擦身而過的那一剎那——
「你，只讓我看到了瘋狂。」
真空離開了。
整個實驗室內，就只剩下獃滯的零，一直目無表情的初。以及那邊的主屏幕上，閃爍著紅色燈光的救火車匆忙駛來的場面。
今夜，已經深了。
外面的暴雨，還在肆虐著。
對於整個尚海市來說，今晚的新聞絕對夠勁爆，媒體官方，李氏集團的所有高層負責人，甚至整個尚海市的市政府都為之動容。
一場大火，將數百人的生命剎那間奪走，沒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什麼理由。警車的紅藍兩色燈穿梭在每一條大街小巷上，瓢潑的大雨似乎也不忍讓這個夜晚繼續如此的喧囂，幫忙那些鞭長莫及的救火車一起，壓制著整個大樓的火海。
今晚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但，不包括零。
他現在脫去了背後的脊椎，除去了那些機械臂，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看著天花板，臉上的表情顯得嚴肅而又麻木。
在他的身旁，那個目光獃滯的少女卻是愣愣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
良久，良久……零，終於閉上了眼。他嘆了口氣，聲音中，顯得無比的落寞——
「我不明白，助手一號。」
聽到零的說話聲，初開始在他的床邊蹲下，守候著他。
「真空……我的弟弟……他為什麼會變的這麼扭曲？當初……他說他想要去英國，去學習更多的知識，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我完全支持他。那個時候，我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是我……和賈無一起，將他送上飛機，送去了英國……」
零的聲音顯得越來越落寞。他的眼角甚至開始溢出些許的淚水，顯得……有些不忍。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在英國呆了那麼多年之後……我那個可愛的弟弟……竟然會扭曲成這個樣子？」
「他以前是一個多麼好的孩子啊……可是現在……他以前只會和我進行科學上的探討，卻不會和我頂嘴……但是現在，但是剛才……我那個可愛的弟弟……竟然和我頂嘴了……？」
「究竟……英國……將我可愛的弟弟變成了什麼樣子？他為什麼會變得那麼瘋狂？那麼的……讓人難以理解？」
初一言不發，只是這樣默默地守候在零的身旁，用那雙翠綠色的瞳孔看著他。
「初，身為一個兒子，理應對自己的父母保持著尊重與敬愛，對不對？」
「我覺得，我從頭到尾都一直在很好的履行著自己身為一個兒子的身份。」
「儘管現在看來，我的父母當時的那些理論有些幼稚的可笑，一些他們留下的筆記也都是一些粗現的簡直連幼兒園的孩子都能看懂的東西。」
「但是，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尊重他們，愛護他們。嚴格遵守著他們所教導的一切，愛著人類。」
零突然睜開眼，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初。他直起身，抓住初的手指，柔聲說道。
「助手一號，真的……是真的。我們的父母對我們真的很好，他們教授了我許許多多的知識，在父母身旁學習的日子簡直可以說是如同天堂一般！啊……不對，科學界沒有天堂。嗯……總之，是能夠充分調動我的主觀能動性，從而讓我感覺世界時如此美好的一面。」
「我不明白，為什麼真空會那麼說我們的父母。這很不正常……絕對的不正常。你說，我弟弟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會將矛頭指向我們的父母？」
由始至終，初始終保持著沉默，這是一個好習慣。
零見不管自己怎麼說，初都是一副一言不發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重新躺下，閉上雙眼。
「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是劍橋大學教了他些什麼不好的東西嗎？還是說……是英國這個國家，給他灌輸了一些絕對不理想的思想？」
零皺著眉頭，他的話也是越來越輕，最後，輕的幾乎完全聽不見。
他睡著了——
這位科學家，在忙碌了那麼一整天之後，終於在弟弟的懷疑之下嘗到了些許的挫折。
他感到很累，很累了——
因此，睡眠，終於進入了這位似乎永不知疲倦的科學家的身體內，讓他躺了下來，睡下——
「好！就這樣辦！」
一間老式的小區內，一間老式的公寓，一間老式的一室一廳房間。
拐子扔下受理處的速食麵，抹了抹嘴，用力地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優秀的流氓，作為在道上混的，知恩圖報這種事情是必須的。
雖然說，她目前為止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去報答那個瘋子。
拐子披上一件外套，扣好扣子。之後，她精心挑選了一件最大號的鴨舌帽往頭上一扣，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後，微笑，點頭。
她打了一個響指，對自己現在的外表表示十分的滿意。看看吧，這不管任何一個人看，都是一個流里流氣的小流氓不是嗎？
拐子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習慣性地在鏡子前轉了個身。可轉身轉到一半，她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