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節 風聲

七年後!

時光飛逝,歲月穿梭,太平七年!

大梁國立國七年,不但一統天下,而且平定突厥,征服遼東。

蕭布衣坐在宮中,看著一隻羊,正在發獃。

很多宮女宮人都不知道宮中為何要養一隻羊,但他們不敢問。聖上不要說養一隻羊,就算養一隻老虎在宮殿,他們都是管不著。

不過他們也知道,聖上絕不會在殿中養一隻老虎的,他們從未見過這麼和善的聖上。蕭布衣當上皇帝後,七年中廣開言路,虛心依舊,到如今四海朝拜,政通人和。

國內平徭賦,倉縻實,法令行,君子咸樂其生,小人各安其業,強無凌弱,眾不暴寡,人物殷阜,朝野歡娛!

太平七年盛況,早已不下當年隋文帝那時候的開皇之治!

中原恢複之快,超過太多人的想像。

在動亂這久後,百姓思安,在天下平定後,爆發出難以置信的新意。

東都是為天下之中。更是勃勃生機,興旺非常。

蕭布衣今日處理完政事,又回到宮中,就一直盯著半年前養起的一隻羊。百官已知道這件事,可不知道蕭布衣到底什麼毛病,又無從納言。畢竟聖上養羊總比聖上對朝政放羊要好。

裴蓓、蒙陳雪攜手而來,見蕭布衣發獃,互相使了個眼色。裴蓓道:「自從某人彈琴一曲,繞樑三日,又回了華山後,我們的夫君就悶悶不樂。」

「他當年答應人家,陪人家牧馬放羊,到如今羊毛看不到,只能養羊解憂了。」蒙陳雪撅嘴道:「看來我們老了,丑了。夫君寧願看羊,也不想看我們了。」

蕭布衣聽言哈哈一笑長身而起,在二女臉頰各吻一口。「此言差矣。在朕眼中。我的兩位貌美如花、沉魚落雁的妃子越長越漂亮。怎麼會老?」

二女聽蕭布衣誇獎,見夫君風趣不減,都是心中竊喜。

蕭布衣問道:「巧兮呢,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呢?」

裴蓓掩嘴一笑道:「她……又有了,某人政事勤奮,這事也很勤奮。」

蕭布衣老臉通紅,「又有了?」

「是呀,巧兮一直發愁沒有身孕,哪裡想到長大後,七年生了兩男一女了。」蒙陳雪開心道:「她又有了身孕,很是開心,讓我們瞞著你,怕你說她生多了。」

「怎麼會嫌多。」蕭布衣搖頭道:「這個巧兮,總是這般小心翼翼,怎麼說她都不能改。好的,我去看看她,不然也太不像話了。」

蕭布衣倒是說走就走,二女望著他的背影,都是嘆口氣。蒙陳雪道:「夫君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總喜歡埋在心底,從不勉強。」

「我只以為他當了皇帝後,會慢慢改變,可看起來,他對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恩愛。有夫如此,我們真的幸運呀。」裴蓓感慨道:「可裴小姐還在華山,影子要照看裴小姐,夫君不會勉強她,是以一直悶悶不樂。徐將軍已平定遼東,名揚天下,有事沒事都要去看看裴小姐,但總無法贏得裴小姐的一顆心。唉……徐世績不成不要緊,讓影子無法抽身,害的夫君鬱悶。」

「我倒覺得……不像姐姐說的那樣……夫君他是養羊抱怨,因為他覺得政事枯燥,感覺自己和羊一樣。」蒙陳雪道:「要知道以前縱橫捭闔,天下無敵,那種事情當然比整日處理政事要有趣的多。再說……他很想思楠!」

◇◇◇◇◇

蕭布衣沒有聽到二女所言,已到了巧兮休憩的宮殿前。巧兮見到蕭布衣前來看望,喜意上涌,得知蕭布衣知道自己懷了身孕,又是嬌羞無限。

蕭布衣忍不住的疼愛,暗想巧兮這些年,竟然還是嬌羞不減,倒也少見。不過她終於生子,也算是放下了最大的心事。

蕭布衣卻有心事。

可他的心事,卻不想對三女來講,又和巧兮調笑幾句,這才想要離開,袁巧兮突然叫住蕭布衣道:「聖上。」

「何事?」蕭布衣見袁巧兮眼中含淚,皺眉問,「是誰欺負你?告訴朕!」

袁巧兮慌忙搖頭,「她們怎麼會欺負我,疼我還來不及。我能嫁給聖上,真的是蒼天的賜予。可是……你打聽到若兮姐的下落了嗎?我向爹爹問了幾次,他都說不知道。我只怕……她在受苦。」

蕭布衣也是皺眉道:「這個嘛……朕已經派人去找,可真的找不到。巧兮,我給你賠罪,好不好?」

袁巧兮眼淚掉下來,握住蕭布衣的手,「聖上,巧兮不敢。我知道你已經儘力,我卻還要麻煩你,應該是我向你賠禮才對。」

蕭布衣親吻了袁巧兮一口,「你我夫婦一體,很多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好了,你專心靜養,我先去轉轉。」

袁巧兮笑道:「又去找李將軍嗎?你似乎和他有著說不完的話題。」

蕭布衣微微一笑,「聰明的巧兮,一猜就中。」他的確是要找李靖談談,因為在這個世上,只有李靖才會和他探討那些稀奇古怪的理論。他這些年來,已讓李靖接受了破碎時空的概念,心中暗自得意。

出了宮中,孫少方來見,低聲道:「聖上,你讓我查袁若兮的下落,有了些眉目。」

「怎麼樣?」蕭布衣精神一震。他對袁若兮一直都沒什麼感覺,尋找袁若兮,不過是為了袁巧兮的緣故。

「聽人說,袁若兮被袁嵐抓回來一次,重重責打。但她實在倔強,又偷跑了出去,就算袁嵐都是再也找尋不到。有人說,曾經在鄱陽湖左近,見過林士弘身邊有一女子,二人均是落魄。林士弘當年水戰沒有被燒死,雖一直伺機反叛,但近兩年已下落不明,或許……他們放棄了,或許,他們都死了。」

蕭布衣心中有絲悲哀,可一閃而過,點頭道:「好的,盡量去找吧,這事情不要告訴給皇后。他們就算死了,也不要走漏消息,明白嗎?」

孫少方應道:「卑職明白。聖上要出宮?」

「微服,去李將軍那裡!」

「卑職也想去那喝酒,李將軍釀製的酒獨一份,只有聖上有機會喝。我上次喝一次,念念不忘,還請聖上讓我去沾沾光。」孫少方腆著臉笑道。

「沒上沒下。」蕭布衣呵斥一句,見孫少方的可憐樣道:「准了,換身衣服,不要讓百姓認出來。」

孫少方大喜,和蕭布衣換便裝出行。二人都是帶著斗笠,遮著半邊臉,做賊一樣的出了內城,守城侍衛認出聖上,不以為意,一路放行。

等出了內城,孫少方這才嘆口氣道:「聖上,你這皇帝做的可真累,做賊一樣。」孫少方和蕭布衣出生入死,雖蕭布衣身為皇帝,可和他還是關係極好,出言也不忌諱。

蕭布衣道:「我一方面怕擾亂百姓,另外一方面也怕大臣見到,說我不務正業。」

「你也怕大臣?」孫少方瞋目結舌道。

蕭布衣撇撇嘴,「怎麼不怕,個個都和唐僧一樣整天在我耳邊嘮叨。我是明君,怎麼能不聽呢?」

孫少方已知道唐僧是哪個,偷笑道:「你現在可是個暗君。」

「大膽,竟然出言辱罵聖上,你明天去鄱陽湖找林士弘去。」蕭布衣臉色一扳。

孫少方半假半真道:「那不如罰我去慈濟庵吧。」

「去看無憂嗎?」蕭布衣收斂了笑容,「她看破紅塵,竟然出家,實在讓我想不到。」

「或許經過了生死,都能看開些吧。」孫少方嘆口氣:「我師父臨死前就惦記著她,我總不能不管。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蕭布衣沉默起來,孫少方見蕭布衣不語,低聲道:「她得道信大師點醒,出家為尼,道信大師說是佛緣呢?」

蕭布衣問,「道信呢,還在洛陽嗎?」

「他和弟子弘忍又周遊天下去了。」孫少方道:「半個月前就走了,他不讓打擾聖上。說見就是不見,不見就是見。」

蕭布衣點點頭,「你也很有佛緣。」

孫少方苦著一張臉,「聖上總不想讓我出家吧?」

蕭布衣微微一笑,目光卻落在了遠處市集兩人的身上。站著的那人正拉著一個百姓道:「這位客官,你看你身帶凶兆,定會有兩個大波。」

那個百姓將信將問道:「有哪兩個大波呢?」

「這個嘛……當然要請客官坐下來,讓我師父給你看個全相了。只要二十文錢,不過五個芶布李包子的價錢,就能讓你逢凶化吉,機不可失呀。」

百姓被那人說動,終於坐下來看相。

孫少方遠遠見到,說道:「聖上,這個袁天罡看相到底準不準呢?我總覺得李淳風那小子坑蒙拐騙,他師父也不見得是準的。」

「准就是不準,不準就是准了。」蕭布衣不知為何,驀的想起張角的事情,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師徒二人。他一統天下後,太平道先前已被斬殺的差不多,這七年後,早就銷聲匿跡。蕭布衣知道這師徒二人和王遠知都和太平道有關,但他大哥和父親蕭大鵬何嘗不是和太平道有關呢?虯髯客、蕭大鵬和他已經很久不見,一想到這裡,蕭布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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