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節 諜中諜

翟弘聽到那人說及崔世樞,心中微動,感覺到這人很可能是內鬼。可如果是瓦崗眾人,又有哪個會有如此的膽子?

那人單刀用力,「我是誰無關緊要,我只問你,金子在哪裡?」

翟弘感覺到冰冷的刀鋒已經快切入肉中,為了保命,也顧不得吝嗇,大聲道:「在我床榻底的隔板下。」

一人點點頭,已經消失不見,另外一人卻還是用單刀壓住翟弘的脖子。翟弘叫苦不迭,卻是無計可施。他這人最是膽小怕死,不然當初也不會在蕭布衣手下苦苦哀求,幾乎爺爺都叫了出來,見到那人消失不見,顯然是去取金子,這才仔細的看了下周圍的景緻,發現竟然頗為熟悉。

拿刀那人卻已經笑起來,「滎陽公,這就是你住宅的後院,難道你不認識了嗎?」

他這下沒有壓著嗓子說話,翟弘覺得有些熟悉,卻留個心眼,沒有詢問。先前那人很快的迴轉,手中一個袋子,地上一扔,砰的一聲大響,微笑道:「這個滎陽公沒少收刮錢財,除了幾百兩金子外,竟然還有不少金銀珠寶,這下我們哥倆可發達了。」翟弘暗自心痛,幾乎要突出血來。

拿刀那人微喜道:「得手了?」

「嗯,得手了,伯……你看看。」先前那人低聲道。「兩位爺,既然金子到手了,求你們放過我吧。」翟弘哀求道。心道破財躲災。金子雖多,買回一條命也算值得。

拿刀那人不理翟弘,只是拎起那袋子,晃著火摺子,向袋子裡面望了一眼,只見到珠光寶氣,火光一耀,映的他雙眸都是金光。

這時候不知道哪裡突然一陣風吹過來,掀開了那人臉上的黑巾。火光金光一照,顯地頗有詭異。

翟弘一直都是躺在了地上,抬頭看天,那人黑巾掀開,他卻已經將那人的面容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失聲道:「王伯當,原來是你這狗賊!」

微風一過,黑巾已經落下,拿刀那人轉過頭來,眼中閃著陰森森的光芒。卻是一言不發!

翟弘叫出王伯當名字的時候已經暗自叫苦,見到那人轉過頭來的時候,更是心驚膽寒。

那人眼中寒光閃閃,已然動了殺機!

原來他早有懷疑,只覺得這人的口音比較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再加上這些人竟然對崔世樞也是熟悉,那顯然就是瓦崗的內鬼,他既然留意上這點,當然想要竭力認出眼前這人。暗想老子要是逃的性命,殺了你地十八代祖宗。

微風一吹,黑巾掀起落下雖是一剎,可他卻瞧的清清楚楚,那人赫然就是王伯當!

他雖然身在險境,可素來都是暴躁的脾氣。見是王伯當。一股怒意湧上來,忍不住的破口大罵。可罵聲出口就是暗叫糟糕,心道王伯當本是求財,這下被自己看穿,只怕要害了自己的性命。

拿刀那人冷冷道:「滎陽公,你說什麼?」

翟弘冷汗湧出,強笑道:「兩位爺,我什麼都沒有說。」

那人輕嘆一聲。「可惜我已經聽見了。本來我還不想殺你,可你自尋死路。怨不得我。」那人話音才落,單刀一展,已經向翟弘砍了過來。

生死攸關,翟弘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用力滾過去,手腳用力,只聽到崩的聲,捆住雙腳的繩索竟然斷了,翟弘大喜,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向外跑出,大叫道:「救命,救命!」

遠方有腳步聲傳來,一人喝道:「翟弘,是你嗎?」

翟弘聽到那聲音粗壯,赫然就是單雄信的聲音,不由大叫:「單將軍,救我!」

可他話音才落,只覺得後腦海挨了重重的一擊,身子晃幾晃,向地上軟軟地倒下去。見到單雄信魁梧的身形閃過來,身後的王伯當壓低了聲音喝道:「單雄信,我奉魏公之令……」翟弘不等聽下去,腦後又挨了重重一擊,瞬間沉入黑暗之中,再無聲息。醒來的時候,腦袋裡里外外都是痛的厲害。

可痛楚讓他意識著自己還活著,睜開雙眼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赫然就是自己的老弟,翟弘喜極而泣,霍然起身一把抱住了翟讓,大聲道:「老弟,王伯當要殺我!」

他緊張的渾身發抖,見到翟讓皺著眉頭,連連搖晃他的肩頭道:「老弟,你怎麼了,王伯當要殺我,你聽到沒有?」

翟讓沉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聽。」

翟弘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所有地事情說了一遍,翟讓皺眉道:「你說王伯當蒙面搶你的金子?」

「不但要搶我的金子,還要殺我!單雄信呢?」他這才想起什麼,慌忙問道。

四下打量,發現自己還是在自己的卧房,一切如昔,翟弘沒有多想,只是催問單雄信在哪裡。

翟讓皺眉道:「雄信可不是這麼說?」

翟弘愣住,「他說什麼?他……可是親眼所見。」

翟讓緩緩起身,只是道:「我去找雄信。」

片刻的功夫後,單雄信、賈雄跟隨著翟讓走進來,二人見到翟弘醒轉,都是欣慰道:「滎陽公,你醒了就好。」

「雄信……你快把當時的事情和我弟弟說說。」翟弘不迭說道。

單雄信詫異道:「說什麼?我和賈雄本來出城散心,聽到你找我們後,馬上趕回來。沒有想到進入你府上,卻是找不到你。後來在後花園才見到你躺在那裡。一身酒氣,酩酊大醉地睡,這才扶你迴轉……」

翟弘愕然,「你說什麼?」

他清楚地記得單雄信當時前來,自己大聲呼救,王伯當那時候正在身後,只以為單雄信從王伯當手上搶回自己,哪裡想到他把事情推地一乾二淨。

單雄信也是愕然,「我說的是事實呀。賈雄,是不是?」

賈雄連連點頭道:「雄信說的的確沒錯,滎陽公,下次少喝點吧。」

翟弘幾乎要被逼瘋,嘶聲道:「你們在撒謊,王伯當蒙面過來抓我到後花園,先搶我的金子,見到我認出他後,就要殺我滅口。雄信你來救我,這才讓我免遭一死。」

單雄信和賈雄臉上都露出古怪之色。翟讓低聲喝道:「大哥,不要說了,多半是喝酒過多產生的幻覺。這種事情以後切莫說出去,不然徒惹禍事。」

單雄信也是點頭,安慰道:「滎陽公,你最近心情不暢,喝酒多了難免要發泄,這沒什麼。不過這種話在兄弟面前說說也就好了……」

「什麼說說就好,你們說的倒輕鬆,要死地是我。不是你們!」翟弘霍然推開翟讓,赤足站在地上,伸手指道:「你、你、你……你們都不信我說地話?那我腦袋上地傷是怎麼回事?」

本以為這個問題無人能夠回答,沒想到翟讓沉聲道:「這還不簡單,你昨晚喝酒耍瘋,誤入後花園。摔倒地時候撞到假山了吧?」

翟弘見到眾人不信。鬱悶的簡直就要發狂,陡然間見到三人憐憫的眼神,突然覺得背脊一股寒意涌了上來,只覺得墜入了一個極大的陰謀之中,恐懼讓他謹慎起來,再不發一言。

翟讓見到翟弘安靜下來,終於舒了口氣,「大哥。你多休息吧。我準備後天就回瓦崗看看無雙,你和我一塊走。」

翟弘無力的坐下來。也不多話。翟讓已經轉身出去,單雄信、賈雄安慰了兩句,也是出了房間。到了門外,見到單雄信、賈雄跟隨,翟讓突然道:「雄信、賈雄,瓦崗有些危機,隋軍大舉進攻,我準備回去援助,你們呢……跟我回去嗎?」

賈雄猶豫片刻,搖頭道:「寨主,我覺得這裡挺好……」

「哦,我知道了。」翟讓微笑道:「雄信呢?」

「瓦崗寨不過是群山連綿,不佔地利,更沒有什麼油水,隋軍應該不會大舉進攻。」單雄信猶豫道:「寨主,如今洛口危機,魏公有難,我不好離去。」

翟讓眼中失落一閃而過,最終還是露出笑臉,「那好,你們在這裡……都要保重。」

三人出了翟弘的府邸,各奔東西,都沒有注意到賈潤甫遠遠的望著三人,等了良久這才向府中走去。

翟弘見到三人離去,坐在床榻上恨恨道:「你們都不信我……單雄信……你現在連寨主都敢騙,還說什麼忠義第一。王伯當……你好本事,可你這麼整我,我怎麼能輕易放過你!」

他滿是怨毒,頭腦發熱,衝動之下,端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這時候有手下來報,「滎陽公,賈潤甫求見。」

翟弘眼中閃過一絲喜意道:「快請他進來!」

◇◇◇◇◇

兩日的時間一晃而過,可卻足夠一些人準備很多事情。

隋軍襲擊瓦崗寨,寨主放心不下根基,還是要迴轉護衛,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不過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寨主這次迴轉,想必很快又要回來。

當初攻滎陽地時候寨主迴轉一次,攻洛口倉的時候寨主又迴轉一次,這次借口迴轉瓦崗寨,想必又是要處理下到手的錢財,然後再次迴轉。

除了王儒信、翟摩侯、翟弘外,翟讓帶走的也就幾百號兵士。

王儒信不得志,翟摩侯是翟家的嫡系,翟弘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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