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節 拜師

高君雅聽到太平道三個字的時候,嘴角輕輕抽搐下,眼中也露出驚恐之色。

只是這一切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停的冷笑,「太平道,這世上還有太平道嗎?」

吳工布突然狂笑了起來,「高君雅,你若是覺得沒有太平道,為什麼害怕地握緊了拳頭?你的所作所為,太平道中人只要還有一人存在,定然不會放過你。」

高君雅一怔,向前走了兩步,蹲下來望著吳工布的眼,「我怕?或許我握拳不過是想打你一頓而已。」

吳工布又是大笑起來,神色有些瘋狂,「那你來打我呀。」

『嘩啦啦』的鐵鏈聲響,吳工布虛弱不堪,戴著鐐銬奮力站起。

高君雅兔子般的退後幾步,望見吳工布『咕咚』摔倒在的,突然嘆了聲,「你這是何苦?」

吳工布摔倒在的,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高君雅眼珠飛轉,低聲道:「其實我並不想如此對你,只要你說出藏甲所在,我定然不會為難你。我高君雅對天發誓,只要吳工布說出藏甲所在,我高君雅定會保佑他平平安安,若不兌現,定被天打五雷轟。」

吳工布還是不語,高君雅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改變了些,最少今天罵我還不算太凶。只是我勸你最好說出來,因為現在帶有綦毋懷文寶刀的已經不止你一個。」

「你說什麼?」吳工布虛弱問。

「太平道一直以來都在犯上作亂。大逆不道,自創始以來都被朝廷厭惡和圍剿。本來自張角以來,強盛一時,卻是逐漸衰敗就是不知道變通,你現在也是如此。」高君雅嘆口氣道:「我知道的雖然不多,卻也知道太平道如此勢衰,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帶刀出世,無非是想找和你同存反叛之心的人,我難道不是你們太平道的好選擇?如今太原城又出了個賣刀的漢子,手中拿的正是綦毋懷文傳人所煉的寶刀,想必太平道知道你已經出事,放棄了你。既然如此,你和我合作,取了藏甲,做一番大事,讓他們明白放棄你的代價豈不更好?」

牢房中一片靜寂,所有的兵士都是離的頗遠,當然是因為這等事情機密,高君雅不想旁人聽到。

吳工布終於開口道:「水,給我水喝。」

高君雅臉上露出喜意,伸手從牢房中的水桶里舀了碗水,遞到吳工布的面前,輕聲道:「我知道你並不想死,你若是想死的話,只要不吃飯不喝水就早死了。告訴我藏甲的地方,我就放了你。」

他說話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誘惑,吳工布虛弱道:「那好,我告訴你,藏甲分在兩地,一處在……」

他虛弱的聲音極低,高君雅忍不住湊上前去,耐心道:「在哪裡?」

陡然間吳工布一把抱住了高君雅,一口咬過去。高君雅為利心切,忘記了提防,被吳工布一把抱個正著,一口竟然咬在臉上。高君雅心膽俱寒,怒吼掙開吳工布的束縛,連滾帶爬的竄到牢房口,伸手摸了下臉上,濕漉漉的流血。眾獄卒趕了過來。吳工布嘴角鮮血淋淋,放聲大笑道:「我當然不想死,我不過想多吃你的幾口肉而已。」

高君雅怒不可遏,眾獄卒衝進來要打,卻被高君雅揮手止住,喝令他們退後,眼珠轉轉,強忍住怒氣。這個吳工布已經虛弱非常,再打一頓都有暴斃的可能。他雖然心中恨極,可是因為藏甲還沒有到手,自然不想讓他輕易死掉。長嘆一口氣,高君雅沉聲道:「吳工布,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仔細考慮下,三天後我再得不到你的答覆,我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不會再留你的性命。」

他說完後轉身出了牢房,吳工布卻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喃喃道:「三天,我其實早該死了。」

他意識有些迷糊,卻聽到牢房外的獄卒道:「老李,你的臉怎麼了,也和高大人一樣,被咬了嗎?」

老李應了聲,獄卒笑了起來,「你怎麼說話也是有氣無力,是不是昨晚被娘們吸干……」

話音未落,就聽到『砰』的一聲響,牢房外驚呼幾聲,轉瞬靜寂一片。

牢房門『咯』的響了聲,吳工布見到一張貼著藥膏的臉,卻不是高君雅,虛弱問,「你是誰?」

那人取出鑰匙打開了鐐銬,微笑道:「我是救你的人。」

◇◇◇◇◇

蕭布衣迴轉將軍府後,一直靜靜的守候消息,李靖也是在他身邊。

「高君雅應該上當了。」李靖笑道:「你這招引蛇出洞很有效果,在酒樓一鬧,又出來個賣刀之人,他還是沉不住氣了。先是去找了劉大夯,然後去了牢房,大哥已經跟過去看看,想必能有所發現。」

蕭布衣微笑道:「大哥不是易容,而是易形,以他的本領,混入牢獄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高君雅送給我們寶刀,我們卻是捅他一刀,未免有些太不仗義。」

李靖笑道,「不知道蕭大貪官何時良心發現,這所有的事情可都是按照你的計畫有條不紊地進行。」

二人談笑的時候,方無悔已經急匆匆地趕過來,「蕭大人,將軍府外有人求見。」

「是誰?」

方無悔搔頭道:「就一個人,也沒有拜帖,只說求見蕭大人。那人穿著整潔,大眼濃眉,還很年輕,不過應該不是太原城的官員,因為他們每次來,都是先送上禮單。」

「讓他進來。」蕭布衣想不到這個人是誰,猜測道:「多半是山寨的人。」

方無悔快步出去,很快的領進一個人來。

那人頭戴氈帽,遮擋住了半邊臉,身材適中,走路看起來飄逸不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蕭布衣只是望了一眼,「無悔,今日將軍府閉門謝客,不再見人。」

李靖卻是端起茶杯喝了口,目光從那人身上掠過,微有詫異。

那人掀開氈帽,露出黑幽幽的頭髮,雙眼頗大。他長的或許算不上英俊,可神情總是自信滿滿,給他這個人憑添了許多的魅力。

「蕭大人,別來無恙。」

蕭布衣含笑道:「徐世績,你好大的膽子,這裡也敢來嗎?」蕭布衣想了太多的人來找他,唯獨沒有想到徐世績會來找他。當初自太平村一別,他和徐世績就再也沒有見過,雖然說他是官,徐世績是賊,可這個賊也不算討厭,甚至可以說,徐世績的不羈倒讓蕭布衣有些好感。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當初清江馬場蕭大人既然沒有殺我,今日來此想必也是無妨。」徐世績含笑道。

「你找我做什麼?」

徐世績搖頭,「其實我來這找蕭大人是個目的,說是拜會李將軍也不為過。」不理會蕭布衣的愕然,徐世績轉身向李靖道:「李將軍,東郡一別,世績甚為想念,今日能得見,實乃生平幸事。」

李靖抬了下眼皮,「我卻覺得不幸之極,徐將校今日前來,不知道可有刀斧手一旁伺候?單將校呢,怎麼不見一同前來?」

徐世績微微臉紅,知道李靖是說及東郡之事,上前兩步深施一禮道:「世績當初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和李將軍爭鋒,實乃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今日世績這一禮只是向李將軍賠罪,還請李將軍大人大量,不再和世績計較。李將軍或許不知道,世績早已不在瓦崗。」

李靖當然知道徐世績已經不在瓦崗,見到他執禮甚恭,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你今日既然不想和我比試,那來找我做什麼?」

「世績離開瓦崗,其實一直暗中跟著蕭大人,本想追隨蕭大人鞍前馬後,報答蕭大人當初的不殺之恩。我這輩子什麼都可以欠,可最不願欠的就是人情,離開瓦崗後左右無事,也想先把這人情還了再說。沒有想到蕭大人武功卓越,還是不把世績看在眼中,」徐世績苦笑道:「在下無奈,不好厚顏跟隨,只好東遊西盪尋找靠山,卻沒有想到靠山沒有找到,反倒知悉蕭大人揚名揚州,重挫了江淮悍匪杜伏威和李子通,不由心下欽佩。」

「你有話直說好了,」蕭布衣一旁道:「我最近懶得動腦,最煩別人兜圈子了。」

徐世績卻是笑了起來,「其實我也知道,蕭大人和李將軍都是扮豬吃虎的人物,比起我倨傲不羈可是強過太多。蕭大人現在多半還在猜測我的來意,可我只能說,徐世績今日到此,絕無惡意。」

李靖打了個哈欠,「徐世績,你可是不當匪盜就閑的無聊,我卻不想陪你說廢話。」

徐世績有些苦笑,「其實蕭大人離開揚州之後,江淮頗有些變化,杜伏威被蕭大人所傷,又被李子通所趁,辛苦數年積累的江淮勢力悉數被李子通搶了去,蕭大人一點也不意外嗎?」

蕭布衣微笑道:「李子通唯利是圖,奸詐狡猾,如此大好的機會如果錯過,那也就不是李子通了。」

徐世績目光灼灼,「說不定蕭大人當初放走杜伏威李子通的時候,已經想到了結果,就像蕭大人知道放掉了翟弘遠比殺掉他要有用。」

「我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老謀深算,我有的時候不過是心慈手軟。」蕭布衣隨口道。

「可蕭大人多半卻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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