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節 欲擒故縱

白萬山出了清江馬場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有一隊官兵打扮的人徐徐向馬場靠近,一路上經過路卡哨所,都由帶頭的人打個招呼。

帶頭的人滿是笑容,態度和善。清江馬場的哨兵都識得,那是清江馬場負責採購的師傅高永固。

每過一段時間,高師傅都會帶牧場的一些人手去宋城採購牧場所需地物品,前幾日他就已經出發,這次顯然是滿載而歸了。

足足三車地貨物拉回來。哨卡地子弟並不稀奇,唯一有些奇怪的卻是他身後居然跟著近百的兵士。從穿著來看,應是宋城的守衛。

「老高,怎麼還帶兵回來,這些人是哪裡的?」守哨卡地問。

高師傅微笑道:「賈縣令知道太僕少卿蕭大人來咱們這,他因公務繁忙,無暇來此,很是不安。這不,讓乘黃丞劉大人帶兵過來護衛。上次在雍丘的時候,蕭大人出了點事情,賈縣令不想重蹈覆轍,聽說蕭大人明後天就走,就想讓兵衛護送到粱郡才好。這才讓劉大人帶兵直接來到馬場,怎麼的,你要驗明正身嗎?」

守哨卡地搖頭道:「老高,你真的會開玩笑。賈縣令讓劉大人帶兵過來。哪裡輪到我來驗明正身,不過總要有人通稟一聲才好。」

他說話的功夫已經點燃了哨卡處的一處訊煙,紅紅如血般地浮上了半空,良久不散。

劉江源也不言語,臉色微有些發青。

「這是貴客煙訊,」高師傅笑著望著守哨卡的人,「有點隆重了吧?」

「不隆重,不隆重。」守哨卡地笑道:「這裡也就是賈縣令最大,他雖然沒有親自來,可是他派人來,我們當然也要隆重接待的。」

高師傅又和守哨卡的聊了幾句,當先帶著眾人向牧場的弔橋方向走過去。

等到了哨兵不見地地方,一人冷哼道:「你和他們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高師傅苦笑道:「翟當家,這些都是必須要說的,悶頭趕路只怕他們生疑的。」

一旁官兵打扮的人推了下氈帽,露出一雙大眼,卻是徐世績,「翟當家,高師傅說的話都是我吩咐的,應該沒有問題。」

翟弘『哼』了一聲,「這次房玄藻獻計,老單和賈雄去圍堵白萬山。我們趁他們精兵盡出的時候,只要騙他們放下弔橋,這百來個人衝進馬場,管保能做一票大的。只是這次只許成功,不能失敗,決不能讓老單他們先出了風頭。」

徐世績微笑道:「翟當家,什麼事情盡心儘力就好。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謀算到了如今,都沒有什麼問題,按理說不應該差過單將校的,只是大家都為山寨做事,應該沒有什麼風頭不風頭之說。」

翟弘陰沉著臉,「徐世績,你是幫我還是要幫單雄信?」

徐世績搖頭道:「我只為大當家和山寨著想而已,翟當家言重了。」

「他們若是不放弔橋,我就先殺了劉江源。」翟弘惡狠狠地望著劉江源道:「劉江源,你老實些。剛才表現的很好,不說話就好。到了弔橋處,馬場要是問話你就說,要是沒你的事情,只管做個啞巴。我們劫馬不傷命,只要過了今天,定會放你一條生路。」

劉江源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我不說話就好。」

「這才叫識時務的人。」翟弘吩咐一幫手下道:「一會兒弔橋放下,大家一擁而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徐世績有些皺眉道:「翟當家,其實不用著急,我們盡數入了馬場後再動手也是不遲。」

「你是當家還我是當家,他們要聽我的還是要聽你的?」翟弘霍然回頭。

徐世績長吸了一口氣,半晌才道:「翟當家。我說過,我以山寨為重。你是寨主的大哥,寨主對世績有恩,世績只想回報,既然如此,當然是世績要聽你的。」

翟弘冷冷笑道:「既然要聽我的。那一會兒就聽我的號令。白萬山已經出去個把的時辰。想必這刻已經遇到了老單他們。要是開戰,難免不死人不跑回一兩個。要是讓他們回來馬場一嚷嚷,馬場有了準備,那我們不就是功敗垂成。」

「那一切聽翟當家的吩咐。」徐世績有些無奈,望了劉江源一眼,「劉大人,你以前一直表現的不錯,我們定不會害你性命。只望你莫要壞了我們的事情。不然玉石俱焚,反倒不美。」

劉江源只是『嗯』了聲,再無言語。

眾人商議妥當,又是前行。等到到了弔橋前,望見弔橋下溝壑深挖,裡面鐵棘遍布,陽光一耀,泛著寒光,望著都是有些頭暈。暗想要是掉到了裡面,只怕扎的會和蜂窩一樣。

見到弔橋還是高高的吊起,翟弘冷問高師傅道:「你說的貴客迎接就是這種方式?」

高師傅陪著笑臉道:「想必他們還是沒有傳達到負責那裡,我喊一下。」他隔著弔橋高聲喊道:「那面的兄弟,我回來了。快把弔橋放下來接我過去」。

那面高聲喊道:「是高師傅嗎?你怎麼帶了這麼多的人過來?」

高永固只好又喊道:「是乘黃丞劉大人,還有賈縣令派兵來保護蕭大人的,蕭大人可還在嗎?」

「我們見到了訊煙,已經派人去通知蕭大人和大小姐了。」那面守衛道:「蕭大人可能還在安寢。」

翟弘低聲問,「怎麼你們牧場放弔橋,還要通知什麼狗屁大人,這是什麼規矩?你家大小姐和那個狗屁大人睡在一起嗎,還要一塊去找?」

高永固苦笑,「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因為劉大人的緣故吧,按理說沒有這麼快的。我離開的時候,太僕少卿還沒有到呢。」

翟弘舔舔舌頭。滿是艷羨道:「奶奶的,這個狗屁大人南下,你們場主估計早早的巴結,把女兒送上門去也是說不定的。」

「絕無可能。」高永固搖頭道:「白場主對女兒珍若寶貝般,怎麼會讓她陪寢?」

翟弘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成了白萬山的知己,只是冷笑道:「那我看來不但要搶馬兒,今晚還要做做新郎倌了。」

附近地幾個手下都是笑,翟弘見到徐世績不笑,忍不住問,「怎麼的,你不同意?」

徐世績略微皺眉,「翟當家,我們現在還是要馬兒為主。瓦崗一直不能做大,只是因為馬兒奇缺的緣故。若是得到清江牧場的馬兒,我想到時候有實力攻取滎陽,取食那裡倉儲之糧,何愁大業不成?」

翟弘點頭,「不錯,到時候我們也天天做個新郎倌的爽爽,聽說楊廣那廝後宮佳麗三千,我要是有十個八個女人天天晚上睡,這輩子也不算白活了。」

徐世績心道,你也就這點出息了,你晚晚十個八個女人,我只怕你這輩子也活不了幾天的。只是和你奶奶的這種人一起,也是件鬱悶的事情。不等說什麼,聽到弔橋那面已經有了動靜,徐世績望過去,低聲道:「來了,大家小心。」

蕭布衣衣冠不整,懶懶散散地走了出來,身邊跟著一朵白蓮般的白惜秋。

就算隔得遠,眾人也能看出來白惜秋的清秀絕倫,楚楚可人。翟弘見到二人一塊出來,又看蕭布衣的穿著很是暖昧,暗自低聲罵道:「這好女人都被豬給啃了。」

徐世績心道,只要不被你啃那就是女人的大幸。只是他雖智謀過人,卻是倚仗瓦崗,何況翟讓對他有恩,翟弘是瓦崗寨主翟讓的親大哥,徐世績這才對翟弘一忍再忍。聽到他罵,也是低聲道:「翟當家,慎言,一切等騙到他們放下弔橋再說。」

「你以為我是傻的嗎?」翟弘暗地推了下劉江源,「你老實點,現在都看你的了。你要是和我耍滑頭,我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烤著吃。」

弔橋那面的蕭布衣已經驚訝道:「乘黃丞,方驛官不是說你明天才到,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劉江源咳嗽聲道:「回大人,賈縣令只怕耽誤了大人的事情,這才早早的讓屬下迴轉。」

「你帶這麼多兵怎麼回事?」蕭布衣問。

「這些是曹縣令吩咐屬下帶來,只為保護大人從宋城到粱郡的安全。」

「原來這樣,」蕭布衣突然問道:「對了,乘黃丞,我讓你在宋城傳令給丹陽馬場,及早準備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劉江源猶豫下道:「大人,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還請你放心。」

蕭布衣點點頭,翟弘卻是壓低聲音道:「蠢貨,讓他放下弔橋,讓我們過去。」

沒想到不等劉江源說話,蕭布衣已經說道:「我說惜秋姑娘,我和乘黃丞說了這麼久,你怎麼還不把弔橋放下來?」

白惜秋一旁道:「蕭大人,這些人……」

「這些人都是來保護我的,」蕭布衣一瞪眼睛,不滿道:「怎麼的,你不準備讓他們進來?」

「不是這樣,」白惜秋為難道:「蕭大人,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你覺得我不需要被保護?」蕭布衣勃然大怒。「白惜秋,這雖然是清江牧場,可難道我堂堂一個太僕少卿說的不算嗎?」

「算,當然算。」白惜秋慌忙道:「可驀然來了這麼多的人,這馬場也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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