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節 重重殺機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人有殺心當然也不見得表現在臉上

蕭布衣三人走進賭場的時候,只覺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以名狀的興奮和貪婪。當然,他們每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三人的身上,而是被賭桌上的銅錢,金銀,賭具和賭局所吸引,呼三喝四,大汗淋漓,不亦樂乎。

廟雖然看起來很破,可裡面的女人個個都是很新。每人都是花枝招展,衣著暴露,紅衣綠衫,蝴蝶般的飄來盪去,碰到心情好賭運也好的男人,隨手一把銅錢撒下來,裝到抹胸之內雙峰之間,順手的捏把揩油,郎情妾意;碰到賭運差心情也差的男人,揮手厲聲讓滾,郎心似鐵;當然也有的男人適時的收手,隨手拉過個女人,低聲嘀咕兩句,依偎著走出了賭場,去做姦夫淫婦才做的事情。

賭坊中的賭桌賭具傢具擺設也很不錯,雖然說不上規模,可從哪裡來看,這都是個標準的賭場。這個賭場顯然是抓住了賭客的心理,知道只要一上了賭桌後,真正的賭徒在茅坑裡都能賭的津津有味。只是嫖賭不分家,眼前到處的玉臂白腿,乳波臀浪,見到又進來三個新賭客,幾個找不到主顧的女人早早地迎上來,婀娜搖曳,頓時香風一陣,讓人銷魂。

「大爺,要不要找個樂子?」一個女人開門見山地問。

「這位大哥好壯的身板,今晚不如和我吹蕭弄玉如何……」另外一個女人暗通心曲,欲語還羞,一隻手卻已經摸到了蕭布衣的胸口。

蕭布衣不動,卻是留心觀察周圍的動靜,心下謹慎。

孫少方用力一拍周定邦的肩頭,「下次出來賭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周定邦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孫少方摸著一個女人的小手,伸手在她肥碩的臀部捏了下。低聲道:「你放心,今夜我要是不死,肯定會找你好好的樂樂。」

女人強笑道:「好好的人,怎麼會死?」

孫少方淡淡道:「殺人如果殺不死,就只有自己死了。」

兩個女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互望一眼,又瞥見孫少方腰間的單刀,都是主動地退了下去。二人在這賭場做的也很有段時間,她們當然知道哪些是爛賭鬼,哪些是來找茬的。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似氣宇軒昂,白白凈凈的,可一雙眸子卻是寒光閃動,絲毫沒有情慾。

蕭布衣嘆息一聲,「好好的溫柔鄉就這麼沒了,實在可惜。」

孫少方笑道:「我知道蕭大人向來是別人敬你一尺,你敬人一丈,對於這種千人騎的女人也是不忍訓斥。既然如此。不如我來幫你打發了。」

他雖是京官,久在東都,可是經驗著實老道。蕭布衣暗自佩服,覺得這個孫少方武功或許還算不上什麼,可做事乾淨利索,可堪大用。周定邦多少有些尷尬,「孫大哥,他們在那面。」

周定邦伸手一指,蕭布衣孫少方順著他的手勢望過去,只見到破廟的盡頭擺著一張賭桌,坐著三男一女,靜靜地向這個方向望過來。張慶整個人卻是放在桌子上,被捆住了手腳,破布塞了口,見到孫少方蕭布衣到了,眼中說不出的尷尬。

眾賭鬼都是離那桌遠遠的,顯然知道不好惹,可卻都不捨得離去,顯然是覺得鬧事也不如幾個小小的骰子吸引自己。

「賭場的老闆是誰?」孫少方舉步過去的時候,隨口問道。

「就是那個女的。」周定邦苦笑道。

「哦。」孫少方詢問間,已經和蕭布衣到了賭桌前,四下看了眼,一個男人人在中年,態度沉穩,默默地望著三人,嘴角微笑。另外一個男人半邊臉青色的胎記,看起來有著說不出的醜惡,可他自己似乎並不覺得,反倒是風流自賞的樣子。第三個男人尖嘴猴腮,眼珠子亂轉,一看就知道善動心眼之輩。

唯一的那個女人身上穿的不多,低低的白色抹胸,誘人的紅色肚兜,粉白的手臂和修長的大腿都是露在了外邊。如今早春,這裡實在不算熱,她卻很熱的樣子,櫻桃小嘴微微張開,輕輕的吐氣。她長的或許算不上絕色,只是透過那抹白色的胸圍,可以見到半邊玉乳,還有深深的乳溝,讓男人一眼望上去,色授魂與。

周定邦到了賭桌旁,底氣已經壯了很多,冷笑道:「幾位,孫大哥來了,我勸你們還是放人吧。」

尖嘴猴腮那人四下張望道:「孫大哥,哪個孫大哥?灰孫子大哥嗎?」

孫少方皺眉,蕭布衣卻是笑了起來,「這位兄台很是有趣,不知道尊姓大名?」

「我的名字嘛,當然比灰孫子要有趣的多。」尖嘴猴腮那人肆無忌憚道:「周定邦,你說找人,難道就找了這兩個鱉過來?」

見到孫少方雙眉豎起,那人大聲道:「你不滿意我也要這麼說,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滿意,你打我呀?」

那人話一落地,就見到一個手影過來,迅即變大,那人既然敢挑釁,當然手頭有兩下子,倒沒有想到對方說動手的時候就動手,慌忙伸手去格,卻聽到『啪』的一聲大響,然後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聽到那人挑釁的時候,賭場就有很多人都已經轉過頭來,見到那人凌空飛起,蒼鷹一般,然後咕咚摔在一張賭桌上,稀里嘩啦,人未散,桌子卻是散了。等到他起來的時候,本來的猴腮變成了豬頭,半邊臉高高的腫起,搖搖晃晃的哇的一口血吐出來,帶了五六顆牙齒。只是態度再不囂張,驚懼地望著打他之人,滿是惶恐。

蕭布衣一耳光打飛了猴腮那人,緩緩的收回手來,揉了下手掌,扭頭對孫少方道:「這人臉皮太厚,打的手痛。只是大家想必都聽到了,他要求我們打的,這種要求很難碰到,我只好滿足了他一把。」

孫少方卻是想笑,精神大振,「蕭兄說的一點不錯,蕭兄助人為樂很讓我等佩服。」眾人大驚,都是想不到這個年輕人諾大的手勁,居然和鎚子一般。

蕭布衣打完人後,若無其事的去抓桌子上的張慶,被打的那個男人怒而不敢上前,其餘兩人都是大皺眉頭,竟然不敢伸手去攔。「且慢。」女人霍然站起,膩聲道:「這位大哥好大的力氣。」

蕭布衣一隻手就把桌子上的張慶拎了起來,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他話音一落,已經伸手扯斷了張慶身上的繩子,摧朽拉枯般。本來很沉穩的男人也有點不算沉穩,誰都看出來這個蕭布衣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這種人的手勁,他們真的很少見過。

「孫兄,我們可以走了吧。」蕭布衣拍拍手,看起來很輕鬆的樣子,理也不理那個風騷的女人。

女人卻是腰身一轉,已經到了蕭布衣的面前,靠著他不到半臂的距離,揚起俏臉,媚眼如絲道:「這位大哥好大的架子。」

她說了聲大哥,嗲里嗲氣,叫情郎一般,揚起頭來,挺著胸,幾乎要碰到蕭布衣的胸口。從她的眼中望過去,滿是慾望,蕭布衣卻微笑道:「我這架子不算大,聽到同伴被人扣下,我們從幾里外趕過來領算什麼有架子!要說是有架子,也要同伴被打,還能坐在那安之若素的才算有架子。」

坐著那兩個聽到譏諷,臉都有些綠,女人卻是嗲聲道:「大哥真的會開玩笑,小妹不才,是為這裡賭場的主人……」

「哦,那又如何?」蕭布衣笑問道。

孫少方一旁又驚又佩,感覺蕭布衣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實在是大快人心。他雖然是東都的親衛,可是畢竟不想用官威來逼迫賭場,首先是不想給蕭布衣惹麻煩,再說說出去也不見得是什麼露臉的時候。那個尖嘴猴腮之人看起來就是想找茬,他卻在猶豫如何處理,能夠無形化解的當然最好,化解不了的才會動拳頭,可是蕭布衣既然動了拳頭,他當然只能跟上,卻也無所畏懼。只是見到蕭布衣一記耳光將一個漢子煽飛,舉重若輕,那可是極為高明的功夫,心下佩服。暗道人家這功夫比起自己可高明太多,但和蕭布衣交往的時候卻從不見他恃技凌人,那才是真正的俠義風範。

「做什麼事情都得有個規矩,」女人嬌聲道:「我叫桑月嬌。」她伸手指著旁邊那個沉穩的男人道:「這位先生叫做張金,那位叫做魏五,被大哥打的那個客人叫做胡驢……」

「哦,那又如何?」蕭布衣又問。

「這些都是我賭場的客人,」桑月嬌脆聲說道:「既然在賭場,也要遵循賭場的規矩。」

蕭布衣總算聽明白點,「所以這個胡驢被打,老闆娘準備為他出頭?」

桑月嬌笑的前仰後合,「大哥真的說笑了,胡驢說話有點直,你打他是你們的私人恩怨,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大哥這麼有力,我怎麼敢出頭,我只怕被你壓的。」

「哦?」蕭布衣聽到她一語雙關,不動聲色,「這裡是老闆娘的地盤,俗話說的好,強龍壓不住地頭蛇,我又怎麼敢壓你?」

桑月嬌又是笑,很開心的樣子,「大哥真的開小妹的玩笑,大哥這麼強,還不是想怎麼壓我,就怎麼壓我?大哥要壓小妹的話,小妹哪裡會反抗,也反抗不了的。」

眾人都不是什麼好路數,聽到桑月嬌一口一個壓字,眉梢眼角都是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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