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節 亂點鴛鴦

李靖久在京城,一直並不得志,十年磨一劍,除了兵法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也下了不少功夫,蕭布衣望著弩箭心中欽佩不已。

選出兩隻遞給蕭布衣,教他安裝佩戴弩箭之法。蕭布衣極為聰明,倒是一學就會。李靖想了想,又翻了翻箱子,掏出個竹筒遞給蕭布衣道:「三弟,其實無論用軍還是對敵,都講究不拘一格,以奇正之變擊敗對手。你若是技不如人的話,當然不能任人宰割,以你的武功加上弩箭的話,如果都是不能退敵,那這個竹筒多半會有作用。」

蕭布衣接過那個竹筒,分量極輕,不由大為疑惑。

李靖微笑道:「你莫要小瞧了這個竹筒,這竹筒分有四格,上方三格密封極好,卻是放有極強的迷藥,只要你捏碎一格的話,迷藥空中自燃,方圓數丈大象螞蟻都是不能倖免的暈過去,只是用之前,記得自己在鼻端抹點竹筒最下格藏的軟膏。這種迷藥至人昏迷極快,不過卻沒有什麼殺傷能力,就算沒有解藥,一兩個時辰也能醒過來。」

蕭布衣不知道這個二哥除了是軍事家和發明家之外,居然還是個化學家,也不知道怎麼搞出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殺傷利器。

李靖把兩件東西送給了蕭布衣後,合上了箱子,沉聲道:「三弟,以你的武功,經驗還有心性,用到這兩件東西的時候,多半是遇襲為了防身逃命。雖然我並不希望你有用著它們的時候,可世事難測,你現在固然風光無限,蕭布衣這三個字卻也是眾矢之的。李閥雖倒,你居功甚偉,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不定哪天會冒出哪個姓李的向你尋仇。你切記一點,再好的武功也是抵不住心機暗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只要你謹慎常有,不自傲自大,以你現在的能力,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李靖很少有這麼嘮叨的時候,蕭布衣卻是大為感動,「二哥之言兄弟謹記在心,只是馬邑不算太平,二哥前往也要多加小心才好。」

李靖伸手拍拍蕭布衣的肩頭,語重心長道:「布衣,大哥你我三人雖非親生兄弟,卻是勝似親生,是以什麼話都是坦誠以對,倒也不虞其它。我想以三弟的聰明也應該知道,如今天下人心不穩,動蕩頻頻,我去齊郡一趟是大有感觸。一路上盜匪橫行,卻多是窮困無奈的百姓,若聖上不思改變,民心離散,只要再說一句征伐高麗,我只怕天下必反。」

蕭布衣緩緩點頭道:「二哥說地極是。」

「亂世之中,無論你想要安身立命,抑或是做天下的第一馬場,或者是爭奪天下,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勢力也是重要。」李靖微笑道:「我聽三弟說,你牧場就在馬邑周邊不遠。」

蕭布衣點頭:「二哥的意思是?」

「如果你需要的話,大可讓他們到馬邑找我。」李靖沉聲道。

「二哥是說可以幫我訓練牧場護衛人手?」蕭布衣喜上眉梢。

李靖含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最近在考慮騎兵作戰,可用重甲,只是重甲對馬匹要求很是嚴格,不要說反賊錢財不夠,重甲對他們來說都是奢侈之物,就算是張將軍那面,都是沒有。只因為就算配有重甲,馬兒容易疲倦也是得不償失。三弟養馬一絕,還望能養出耐力超強的馬匹,行軍作戰才可以一敵十,威猛無敵。只是為兄到了馬邑,這些裝備和馬匹可是需要兄弟你利用職位之便幫我準備才好。」

蕭布衣已經明白李靖的心意,大笑道:「既然如此,有勞二哥。」

◇◇◇◇◇

蕭布衣迴轉太僕府的時候,心中振奮,底氣大足,只覺得海闊魚躍,天高鳥飛。得到李靖送的護身之物只讓他感激李靖的關愛之情,可一直讓他大為頭痛的護衛問題有了眉目,當然讓他振奮不已。

李靖如此能力,要幫他帶出一隊鐵甲騎兵出來,那還不夠他臭屁,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利用職權之便,徵調馬匹和鎧甲。重甲問題不大,他和大匠廖軒關係不錯,只要提出要求,設計不是問題,至於馬匹的耐力和負重,那就是他要出東都之後需要考察的事情。牧場不同,養出的馬匹當然也是為了適應不同的目的。比如說馬行空的廬陵馬場,產出的馬匹都是俊美非常,為王公貴族所喜,可要說拉車騎乘是威風,真的行軍打仗的時候,反倒是華而不實。

進了太僕府,胖槐早早地迎了上來,臉上滿是歡喜:「蕭老大,你猜誰來了?」

蕭布衣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是山寨的人?」

胖槐不得不佩服道:「少當家怎麼知道的?」

「你除了山寨的人外,東都還認識哪個?」蕭布衣搖頭道:「來的能讓你開心的更是少之又少。」

「少當家腦袋構造就是不同。」道理雖然簡單,胖槐覺得又學會了一招。

「山寨來的是誰?」蕭布衣問。

「寨主和二當家。」胖槐笑道:「還有阿銹和母乳,他們四個生怕被人認出來,打扮的和難民一樣,找到太僕府差點被兵衛哄出去,還是我慧眼識人這才接他們進來。」

「你是大功一件,有賞。」蕭布衣心情大好,和胖槐有說有笑的向會客廳走過去。才到會客廳,就聽到蕭大鵬爽朗的聲音道:「貝先生,沒有想到我才到東都就碰到你這麼爽朗的人物,要非是你,我多半進不了太僕府的。」

蕭布衣愣了下,扭頭望向胖槐,見到胖槐滿臉通紅。見到少當家望著自己,胖槐解釋道:「少當家,寨主有點老糊塗了。」

「你覺得我會信你,還會信我爹呢?」蕭布衣只能問。

「我相信少當家的慧眼如矩。」胖槐陪著笑臉道。

「伯父叫我貝培就好,我哪裡是什麼先生。」貝培對蕭大鵬倒很謙虛,見到蕭布衣走進來,起身道:「伯父,令郎來了。」

會客廳眾人都是回頭,見到蕭布衣後豁然站起,阿銹和周慕儒都是快步迎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拍了蕭布衣一拳。「布衣,你可想死我們了。」

蕭布衣接受著他們特殊的禮遇。心中滿是溫暖,一把抱住了二人道:「奶奶的,我也想你們,可是我回不去呀。」

他髒話一出口,彷彿重新回到山寨那時候,阿銹笑了起來:「我說布衣當多大的官,人還是不會變,慕儒,我沒有說錯吧。」

周慕儒只是笑,一如既往的靦腆和少語。

「爹,你怎麼會來?」蕭布衣打完招呼,見到蕭大鵬和薛布仁的時候,目光中滿是溫情,蕭大鵬還是鬍子拉茬,滿臉的橫肉。手一指:「布衣,這還要多謝人家貝先生,我們找人是不難。現在你在這東都可是大大的名人,可是找到太僕府的時候,看到這氣魄,都是踟躕不前,胖槐這東西過來,叫嚷著讓我們趕快走。這傢伙,不長見識光長肉,連我們都是認不出了。」

胖槐滿臉通紅,「寨主老人家,你們打扮得髒兮兮的,鬼認得你們。」

「你不認得我們,貝先生卻認得。」蕭大鵬失笑道:「人家慕儒和貝先生一道去過草原,他正巧迴轉,一眼就認出了慕儒,這才帶我們進了太僕府,你說你和我們一起幾年還不如人家在一起幾個月的。」

蕭布衣見到胖槐尷尬,笑著岔開了話題:「那倒是要謝謝貝兄。」

貝培笑笑:「我還有事,就不陪伯父了,先走一步。」他倒是說走就走,顯然是經驗老道,知道蕭大鵬等人千里迢迢來找蕭布衣,當然有很多事情要說,自己留在這裡多有不便。

蕭大鵬見到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婉兒卻是上前添了遍茶水,靦腆的說道:「伯父,我們先出去了,你若有事,招呼聲就好。」

她說完後,就和丫環們退出了客廳,卻在廳外等候,只為方便蕭大鵬父子談話。蕭大鵬微笑地望著兒子道:「我這一輩子被人叫過將軍,叫過寨主,叫過大當家,還被叫過叫花子老人家……」說到這裡蕭大鵬望了胖槐一眼,胖槐差點沒有找個地縫鑽進去,「寨主,我不是腦袋笨,除了寨主也想不到叫你的什麼,你再說,你再說我就去撞牆去了。」

蕭大鵬笑起來,「可就是沒有被人叫過伯父的,今天一連兩人叫我伯父,真是這輩子都沒有的事情。」

蕭布衣聽出了蕭大鵬話中有話,知道這個爹看似豪爽,卻是粗中有細的,說不定能看出貝培的男女,「爹,你們怎麼來了?」

「還不是想你的緣故。」薛布仁終於放下了客廳的一件古玩,咋舌道:「布衣,你小子的發展實在是出乎我們的意料,這點年紀居然當上了四品大官,王仁恭都被你壓了一頭呀。」

「僥倖而已。」蕭布衣心中一動,「當然,也有皇后娘娘的功勞。」

薛布仁和蕭大鵬聽到皇后兩個字的時候,互望一眼,並沒有蕭布衣想像中憤怒和難言,都是有些苦笑。蕭大鵬招呼眾人坐了下來,幾個兄弟都知道寨主有話說,明白該問的才問,就算是胖槐,都是不再多話。

「布衣,我們來到京城,的確是對你有點想念,」蕭大鵬笑道:「你在京都的事迹居然都傳到了馬邑,你說神奇不神奇?可我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太僕少卿,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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