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節 風雨欲來

蕭布衣看到貝培的時候先是詫異,後是驚喜,望見她的目光從床上移到自己臉上的時候,微微覺得尷尬。

「貝兄找我有事?」

「本來我想找你說句話。」貝培終於開口。

「要說什麼?」蕭布衣忐忑問。

「現在不用說了。」貝培轉身就走,雖然行動略微有些不便,但還是走的很快。

蕭布衣顧不得床上的公主,幾步追了過去道:「貝兄!」

「什麼事?」貝培止住腳步,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問道。

「其實你看到的並非你想到的,你想到的也不是你看到的……」蕭布衣覺得自己很有哲人的潛質,孔子庄孫子也是比不上他的。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想的是什麼?」貝培冷著臉反問。

蕭布衣啞然,半晌才道:「貝兄準備去哪裡?」

「我當然是回房間休息,我還能去哪裡?」貝培搖頭道:「雖然我的房間沒人在床上等,可睡覺還是需要的。」

蕭布衣舒了口氣,又覺得自己緊張的有點莫名其妙,才聽了裴茗翠說什麼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現在自己問心無愧,怎麼才來了一個人,就踟躕不前了?不過想想,自己也是男人,也動心過,說問心有愧多少有問題,自己還沒有付諸行動,不過是考慮的太多而已。

「春宵一刻,千金難得。」貝培也不回頭,淡淡道:「蕭大人莫要耽誤了。那可是我的罪過。」

他說完這句話後,再不停留,看他的背影,倒是的確迴轉住所,因為遠方傳來胖槐的一聲凄厲非常的慘叫:『鬼呀!』

蕭布衣目送貝培離開,想起春宵一刻的時候,不知道貝培是鼓勵呢,還是刻意打消他的熱情,只是如何送走無憂公主倒是讓他大費周折的事情,是曉之以理還是動之以情那是個艱難的選擇。

緩步迴轉到房間的時候,發現無憂公主裹的和粽子般,好像要遠遊的樣子。蕭布衣見她如此,實在比見到她脫光了洗澡還要詫異:「公主,你做什麼?」

「很晚了,再留在這裡我只怕會有流言蜚語。」無憂公主正色道:「少卿,雖然你我問心無愧,只是怕小人作梗使壞,既然這樣,我還是早早的迴轉宮裡為好。」

蕭布衣看怪物一樣地看著公主,半晌才道:「公主深思熟慮,下官自愧不如,只是公主帶的下人都迴轉到了宮裡……」

「誰說他們都迴轉宮裡?」無憂詫異的說道:「他們就在前廳等候我迴轉,少卿難道沒有見到?」

蕭布衣只好道:「原來如此,只是最近東都不算太平。那要不要我找兩個護衛護送公主回宮呢?」

無憂似笑非笑的望了眼蕭布衣:「若是真的碰上歷山飛那種賊人,我怕只有少卿這樣的身手才能保護住我的。」

蕭布衣點頭道:「公主吉人天相,宅心仁厚,歷山飛見到公主只能躲避,不會刺殺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無憂白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怕別人的流言蜚語?」

蕭布衣笑道:「公主,雖然你我問心無愧,只是怕小人作梗使壞。我倒無所謂,但毀了公主的清譽那是大大的不美,如若那樣,就算這桶水也是洗不清的。」

公主『噗嗤』一笑,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少卿多半覺得浪費了一桶熱水,可若是有朝一日,少卿有機會到宮裡的話,我也可以為少卿準備一桶水洗浴的。」

她說到這裡,臉有些發紅,若有深意,卻是徑直出了蕭布衣的房間,蕭布衣只能跟隨在她的身後,走到前廳的時候,才發現丫環和轎夫居然都在。蕭布衣要不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以為方才不過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幻覺。

丫環還是那個丫環小月,可臉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張臉,見到蕭布衣的時候,居然還施捨了點笑容,蕭布衣也是還之以禮,恭敬的送公主出了太僕府,回來後不等考慮是否去找貝培。胖槐幽靈的一樣地鑽了出來,有些緊張的說道:「他又回來了。」

「他是誰?」蕭布衣問道。

「當然是那個小鬍子。」胖槐嘆息道:「他不是走了嗎,怎麼沒幾天又迴轉?幽靈一樣的總在別人面前出現,還讓不讓人活的?」

蕭布衣心道,你遭罪的日子在後面呢:「要不我在客棧給你租間房間?」

胖槐搔搔頭,「那多不好意思,我現在只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少當家要是覺得我辛苦,多給點零用錢就好。少當家,你怎麼這麼快就解決了戰鬥?比起以前差了點吧?」

蕭布衣這次真的不明白:「什麼比起以前差了點?」

「以前少當家和少夫人那個的時候,少夫人一叫都要一個時辰的,山寨的兄弟又是嫉妒,又是羨慕。」胖槐露出神往之色,滿是齷齪:「可我聽到你回來,再見你送公主回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這還不包括你回來的雜七雜八,和公主的前戲。少當家,最近你的體力好像大不如前,要不我出去買點補品回來?」

蕭布衣含笑望著他:「你倒是挺關心我的,沒事的時候就算計這個時間了。」

胖槐也不臉紅,滿是熱切:「少當家,山寨在東都的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二當家都說了,一定要我照顧好你,我不關心你,誰來關心你?」

「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解釋下。」蕭布衣壓低了聲音正色道:「其實公主來到這裡,不過是洗個澡的。」

「少當家,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胖槐大義凜然的義憤填膺:「公主從宮中深夜趕來,只是為在你這裡洗個澡,你說你說的話,可以說服自己嗎?」

蕭布衣摸摸下巴,有些慚愧道:「我是低估了你的智商,的確,我說的這個謊言我都不信的。不過胖槐,我不能不鄭重地告訴你一句。有的時候,有些人做得,有些人卻是說不得的。」

「了解,」胖槐被蕭布衣一句低估了智商所鼓舞,很是激動:「這就是少當家常說的什麼只需公主洗澡,不許百姓偷窺一個道理吧?」

蕭布衣真的覺得這個胖槐現在有幾層樓那麼高,他把自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話改了下,更是通俗易懂。

「你知道就好。」蕭布衣舉步要走,卻被胖槐一把抓住,無奈問:「你還有什麼問題?」

「少當家,我問你一件事情,你認識的女人多,經驗也豐富。」胖槐有些扭捏:「那請你告訴我,如何知道一個女人喜歡你?」

蕭布衣詫異道:「你喜歡上哪個女人了?」

胖槐搓著手:「少當家,你覺得婉兒怎麼樣?」

「不錯,不錯。」蕭布衣點頭。

「你也覺得不錯?」胖槐有些驚喜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蕭布衣嘆息道:「你覺得人家不錯,也要人家看好你才行的。」

「婉兒其實也很看好我的。」胖槐滿是陶醉:「她今天見到我笑了笑呢。」

蕭布衣潑冷水道:「她見到白痴的時候也會笑的。」

「可根據我的觀察,她見到少當家你,可是從來沒有笑過,難道說少當家你比白痴還不如?」胖槐振振有詞道。

蕭布衣無語,心道名人名言說的好,寧和秀才打一架,不和腦殘說句話。因為後者總喜歡把你拉低到和他一樣的水平上,然後以他豐富的經驗擊敗你,現在自己就是被胖槐的經驗打擊的潰不成軍。

「少當家你怎麼不說話?」胖槐問道。

「話都讓你說了,我聽著就好。」蕭布衣只能謙虛道。

「其實我今天已經向婉兒表白心跡了。」胖槐有些苦惱道:「少當家你幫我分析下,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賣糕的,搞牧場的時候就不見你這麼積極過。」蕭布衣喃喃自語道:「她對你說了什麼?」

「她說小弟不得無禮。」胖槐接道。

蕭布衣愣了下才道:「難道她一直把你當作是弟弟嗎?胖槐,我知道女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少當家你怎麼這麼笨呢?」胖槐嘆息道:「這句話她是和小弟說的。」

蕭布衣想掐住胖槐槐樹般粗細的脖子,然後把他的話擠出來:「胖槐,我有點累,你能不能說幾句讓我明白的話。」

「我明白,少當家現在累是正常的,畢竟才送走公主。」胖槐關心的讓蕭布衣鬧心:「事情說來話長,我也就長話短說。今日我對婉兒透漏了點心意,可不等婉兒回答,她的弟弟就替他姐姐回答了,婉兒就說小弟不得無禮。」

「小弟說什麼了?」蕭布衣截取了有用的信息。

「他捂住自己胸口,說了一個『呸』字。」胖槐一本正經地說。

蕭布衣有些同情地望著胖槐:「以你的智商,對這個字應該是不難理解的。」

「少當家你怎麼這麼笨呢。」胖槐大搖其頭:「這個字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蕭布衣瞋目結舌:「難道還有內在的含義?」

「當然,」胖槐自我陶醉道:「我知道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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