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節 馬屁專家

蕭布衣想過天書的千百種可能來由,可是他還是沒有想到過,李玄霸居然說天書是他寫的。

天書的怪異之處蕭布衣當然想過,虯髯客當初說張角宣傳反對剝削,均貧富等理念的時候,他就覺得張角這個人的見解很現代,虯髯客說及張角事迹的時候,他又覺得這個張角很神秘。等到李玄霸說什麼天書是張角用簡體字寫的時候,他真覺得這個張角很讓人鬧心。

都說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可他現在發現是前人造孽,後人遭殃。

種種原因下,他不能讓人知道他是穿越過來的事實,可他沒有想到張角這個事實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現在張角和天書在李玄霸眼中當然還是不可思議,頗費思量,可在他蕭布衣眼中看來,已經很好解釋。

張角在蕭布衣眼中,算是個不成功的穿越人士,但是人家雖不成功,卻比自己可要強上太多,自己不過是會點馬術,歷史是一知半解。可根據他的了解,張角最少會醫術,懂歷史,可能還會兵法,懂得現代作戰之法,張角的醫術在那個時代人眼中,只要稍加掩蓋,就可以看成是巫術。至於他的歷史嘛,那在旁人的眼中就是神秘莫測的讖緯之術,當然後人的歷史和真實發展的有很大區別,但是只要張角聰明些,假裝預測出一兩樣的變化,那在百姓眼中,就是了不起的成就。他還利用現代的民主思想來影響貧困百姓跟隨,利用這三樣製造神秘,揭竿而起,用意當然是拉攏百姓來爭奪天下。可他還是失敗了,根據虯髯客所說,他是病死的!蕭布衣想到這裡的時候,只想著要抓緊時間認識老孫,這個有病要看,而且拖不得。

張角失敗了無所謂,那畢竟離蕭布衣太過遙遠。同是天涯穿越人,相識不用太龜毛,蕭布衣鬧心的是,這個張角居然把他知道的歷史又用天書的形式寫了下來,而且用的是簡體字。這也怪不得後人覺得天書難懂,一知半解,搞了良久才出來一兩個預言,只是因為繁體簡體說的簡單。可是古人今人看待就是不同,今人看待易,古人猜測難。只舉一個『時』字為例,現代人簡體就是形符為日,聲符為寸,簡單是簡單了,但是古人造字的涵義全沒有了。古人時字形符和現代相同,聲符卻是為寺。日的解釋當然明確,就是太陽,這就說明時和太陽運轉有關,而寺在古語中的解釋是廷也,有法度者也。太陽運轉的法度就是時,而且和太陽離土地的尺度有關!太陽運動,才有春夏秋冬四時。簡簡單單一個繁體的時字,實在是包含了古人太多的智慧和對世界的理解,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文字有如此的魅力!後代化繁為簡的效果不好評測,可這簡體字簡單的到了古人的眼中,那真的是和天書一樣的難以猜測。

既然理解了天書,地勢倒是不清楚,但那人命也好理解,無非記載的是某些人物傳記之流,生卒年之類,讓古代人一看很神秘,覺得通曉人的生死,這讓蕭布衣覺得哭笑不得。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測的一樣,世人爭奪的三書對他蕭布衣而言,就是廢紙兩冊,當然那個地勢是什麼,還值得他考慮,但是天書落在旁人的手上是不懂,落在能懂的人手上,如他蕭布衣有了卻是沒用,世上難道還有比這還要滑稽的事情?

「蕭兄不說話,是否就代表了默認?」李玄霸自從說出這駭人的秘密後,就是一直觀測蕭布衣臉上的變化。他知道蕭布衣的沉穩,可這次蕭布衣的變化出乎他的意料。蕭布衣先是詫異,後是發愣,然後是嘴角浮出常見的微笑道:「有時候我不說話,也代表不屑辯解的。我和張角差了幾百年,你說我寫的,可是咒我死嗎?」

「哦?」李玄霸目光灼灼:「如果不是蕭兄所寫,那蕭兄何以解釋自己寫的字和天書所書一模一樣?」

「你見過天書的文字?」蕭布衣問。

李玄霸笑了笑,做了一件讓蕭布衣詫異的事情,他一掌拍碎了龜殼!

蕭布衣雖然對天書落在誰手並不關心,可見到李玄霸居然毀了龜殼第三還是忍不住的詫異,他不敢相信李玄霸對天書如此重視,居然輕易毀了龜殼。

龜殼成了粉末狀後,一件東西卻露了出來,略帶光芒,好像是一塊薄鋼板。

李玄霸取出龜殼中的薄鋼板道:「蕭兄看看,這塊鋼板上的字體是否就和蕭兄寫的一樣?」

蕭布衣內心詫異,卻不能不佩服散放天書人的心機。誰要是龜殼在手,第一個念頭就是尋齊四塊,然後拼在一起研究天書的秘密,卻有誰想到,原來秘密不在龜殼表面,而在龜殼裡面,只是看著這塊鋼板之薄之韌,蕭布衣又不由佩服古人的冶煉技術。

伸手接過那塊鋼板,蕭布衣只覺得甚輕,上面的確寫著幾個字,他看了眼,臉色微變。

李玄霸只是望著蕭布衣,沉聲道:「天書其實每到改朝換代之時必出,每出四龜殼只做一預言,東漢末年天書之語為『代漢者,當塗高』。塗高本應魏字,魏,闕名也,當塗而高。可笑袁術自立為帝,只以為塗假途也,乃『路』之意,他字中有路,以為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自取死路。北齊天書之讖語為『阿那瑰終破你國』,是時茹茹主阿那瑰在塞北強盛,顯祖忌之,每年征伐,卻沒想到亡齊者是屬阿那胘雲。如今天書又現,蕭兄你既識得天書之字,卻不知道預言是何,又做何解?」

蕭布衣丟鋼板在桌上,淡淡道:「其實這字也不難猜,你既然知道了天書中當字寫法。怎麼會不知道這次預言的意思?你說改朝換代必出天書之語,可是認為大隋地江山有了危險嗎?」

他識得鋼板上的字體,心中卻想著自己手頭的龜殼是否有鋼板,如果有鋼板的話,那上面又是寫著什麼?

李玄霸強笑道:「在下一時失言,想蕭兄之豁達,定然不會記在心上。」

蕭布衣笑道:「我是不會記在心上,只希望李兄也不要記在心上。」

李玄霸知道他的意思,微笑道:「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我不過是好奇而已。」

二人沉默片刻,還是李玄霸打破了沉寂,「我承認自己十分好奇,不如蕭兄沉穩,玄霸斗膽問一句,這鋼板上可是寫著李氏當為天子六個字?」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饒是生平鎮靜。卻還是握緊了拳頭,蕭布衣笑道:「李兄高明,我覺得好像也是這幾個字的。原來李兄如此注重天書,卻是因為李氏能做天子的關係,如此說來,這語說不定中在李兄的身上。」

他說的玩笑,李玄霸拳頭上卻是青筋暴起,霍然抬頭望向蕭布衣。見到蕭布衣的笑容,李玄霸鬆開雙手,嘆息一口氣:「原來蕭兄不過是玩笑之語,倒駭了我一跳。想我再活不過一年,這讖語當然不是說我的。」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手掌一緊,鋼板竟然揉成一團疙瘩,完全看不出什麼,他隨手丟到了地上,苦笑道:「也請蕭兄莫要把這句話說出去,我只怕萬一說出去的話,依照聖上的性格,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姓李的要死於非命。」

他隨手一握,鋼板成團,可見手力之威猛。蕭布衣見狀嘆息一口氣道:「好在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看來姓李的躲過大難,要感謝你我才是。」

蕭布衣心中嘆息,暗想如果這六個字真的是天書所說,過幾年後定當神准,只是這次預言還是和以往一樣,含含糊糊的讓人無法肯定。李氏當為天子,可這天下姓李的有多少,就算有人懷疑到李敏,李渾,李密之流,也很少有人會想到掌大旗的李淵!

李玄霸微笑敬茶道:「我也姓李,那我先謝謝蕭兄了。」他放下茶杯的時候,嘆息一聲道:「其實我苦苦的找尋天書,只是想要找到人命一書,看看我自己的命運,只是和蕭兄一席談話後,才知道自己過於執著,這人命知或不知,都已經無關緊要……」

他說的意興闌珊,蕭布衣卻知道李玄霸這人肯定早死,演義不足為信,但是正史這人也是一直默默無聞,以李元吉那種紈絝子弟都有記載,他是李淵的兒子,若有什麼功勞的話,沒可能不詳細記載。

「李兄……」蕭布衣才要說聲安慰的話來,房門一響,李建成門外道:「玄霸,我可方便進來?」

李玄霸長身而起,打開房門道:「大哥,什麼事?」李玄霸對李建成態度很是恭敬,李建成看了蕭布衣一眼道:「蕭兄,打擾你們真的慚愧,只是聖上有旨,新年要宣玄霸世民入宮晉見。」

蕭布衣笑著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李建成連連抱歉,吩咐李玄霸去找李世民,自己要陪蕭布衣出門,才走到李宅的大門處,見到李淵正陪著一人閑聊,那人見到蕭布衣,高聲道:「布衣,你怎麼在這裡?」

李淵見到蕭布衣,沒有了當初在李靖家的官威,居然送上了笑臉:「少卿何時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還請莫要見怪。」

李淵高顏皺面,這一笑起來,十足個老太太的樣子,蕭布衣含笑道:「李大人太過客氣,我是應三公子的邀請過來,沒來問候李大人,失禮失禮。」

和李淵聊天的居然是黃舍人,當然是蕭布衣的老相識,見到蕭布衣過來,微笑道:「布衣,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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