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節 毒中毒

青天白日下,歷山飛的一張青銅面具卻是更顯猙獰,日光初升,耀在他的臉上,寒光閃現。可面具之寒也比不過他眼中的陰寒,口氣中的恨意。

蕭布衣三人如臨大敵,成鼎足而立,雖然人數以三敵一,卻還是不敢有絲毫大意。歷山飛身手高強,雨夜廝殺一戰如在眼前,這次他有恃無恐的尋仇,當然是有備而來。

這次蕭布衣才有空仔細看看歷山飛的面具,他的面具很是古怪,並非將臉上全部遮掩,而是鏤花形狀,只遮住雙目周圍和鼻樑附近,可就算如此,誰也認不出青銅面具下的歷山飛到底是長的什麼樣子。

「這位仁兄舉手之間就殺了我的幾十個手下,歷山飛不敢一日有忘。」歷山飛以一敵三,還是氣勢逼人,舉止從容,他望向的是貝培,當初弩箭造成的慘狀他當然不會忘記,每個經歷過那個雨夜的人都不會忘記當初的慘狀。

「你殺我手下十數人,我也一日不敢有忘。」陸安右緩步上前一步,沉聲道:「歷山飛,當日沒有分出高下,今日我想會有個結果。」

歷山飛冷漠地望著陸安右:「陸領隊,你當日也殺了我的幾個手下,這筆帳歷山飛也沒有忘了。」

他口氣越是沉穩,蕭布衣心中越是不安,當初歷山飛以一敵二,看起來都是有些吃力,如今加了個他蕭布衣,雖然算不上高手,可是歷山飛居然很有把握的樣子,難道歷山飛當初已經藏拙。現在真的覺得自己武功高強,不把三人放在眼中?

「我只知道,死人什麼都不會記得,」貝培緩緩地抽出袖中地軟劍。迎風一抖,筆直凝練:「歷山飛,你來打劫,我來守衛,生死本由天命,怪不得別人的。」

「貝兄,說的好。」蕭布衣也是拔出長刀,知道此番定是惡戰,容不得半點疏忽。

歷山飛目光在蕭布衣身上一轉,已經收了回去,多少有些輕蔑,「蕭布衣,你也遲早要死。不過你的武功實在差勁。我先殺了這位仁兄,再收拾了陸領隊,最後再殺你也是不遲。」

蕭布衣微微錯愕,「大名鼎鼎的歷山飛也知我名,倒是讓我意料不到的事情。」

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卻是捉摸不到重心。

歷山飛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你們當日就會出發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那天包裹下傷口就已迴轉,只是碰到十幾個病殘,隨便殺了幾個,抓住了一人問下,他們如何敢不吐露出你的名字?」

蕭布衣臉現怒意,厲聲喝道:「歷山飛,我只以為你是個梟雄,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受傷之人也要屠戮!」

歷山飛微笑道:「這世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若我受傷,我想你們三個也不會放過我的,你們說對也不對?」

貝培聽到留在原地的護衛被歷山飛殺死,眼中微有歉然,神色恍惚,堅持出發是他的主意,這麼說護衛身死也和他大有關係。

驀然間眼前白影閃動,貝培凜然,手中長劍連振,片刻的功夫已經刺出了七劍。

歷山飛不是英雄,也算得是梟雄,這時機確實把握極為準確,談笑間不知不覺的在干擾貝培的心思,見到貝培出現漏洞,如何會不抓住?

他動作如風,出手如電,長刀本在腰間,卻是轉瞬人到刀到!只是貝培畢竟非等閑之輩,七劍刺出,寒光閃現,招招兇狠。

蕭布衣見狀不好,已和陸安右飛步上前,蕭布衣長刀斜斬而出,封的卻是歷山飛的退路。陸安右早他一步,卻從側翼殺到,以刀做劍,直刺歷山飛的肋下。

蕭布衣,陸安右和貝培三人都是久經殺戮,雖然沒有配合卻有默契,只是一出手,就已經封死了歷山飛的四面八方,歷山飛剎那間已經腹背受敵。

歷山飛放聲長嘯,倏然而退,貝培目光一閃,高聲喝道:「小心。」歷山飛人不轉身,單刀一揮,已經架住蕭布衣的長刀。他一舉一動快若脫兔,如同背後長眼一樣。

他架住蕭布衣的長刀,順勢削去,陡然迴轉,風聲大起,一肘已經擊向蕭布衣地胸口。他變招極快,蕭布衣心中驚,這才明白歷山飛剛才一刀不過是轉移視線,他這一招才是真正的殺手。

不明白歷山飛為什麼一定要除自己而後快,蕭布衣厲喝一聲,提刀掛住歷山飛的長刀,左手一攔,已經擋在胸口。

歷山飛刀勢頓住,一肘卻是結結實實的擊在蕭布衣的手心,蕭布衣只覺得有如雷擊一般,那股大力實在難以抗衡,胸口一熱,人倒飛了出去的時候,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人在空中,蕭布衣還能看到歷山飛眼中的詫異,突然顧不得自身,大聲喊道:「貝兄小心。」

貝培方才略微恍惚,見到歷山飛襲來,出手全力抵擋,沒有想到歷山飛不過是聲東擊西,說什麼最後才殺蕭布衣不過是個幌子,他全力出手,顯然要先殺了蕭布衣。貝培心中焦急,長劍一收,已經掠過陸安右,向歷山飛全力撲去,他雖狂傲,當初雨夜搏殺後卻多少知道一點,自己武功比起歷山飛稍遜,如今首要的目的是纏住歷山飛,只望陸安右能抓住機會,擊傷歷山飛才是辦法。

見到蕭布衣噴血飛出,驚惶的厲聲疾呼,貝培突然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同時察覺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

蕭布衣飛出,歷山飛在前,偷襲他的人難道是陸安右?如此生死之戰,他怎能先亂了自身的陣腳?所有的念頭一閃而過,貝培縮頭藏肩,奮力向前。歷山飛一肘擊飛蕭布衣後,已經陡然轉身,大喝一聲,一招力劈華山,就要把貝培砍成兩半。

蕭布衣人在空中,心中第一次如此驚惶恐懼。本來歷山飛四處為敵,剎那間形勢逆轉,貝培也是腹背受敵。陸安右這次全力出手,歷山飛配合的天衣無縫,這麼說他們早有預謀?他和貝培來到這裡,已經是掉入別人的圈套?只是上次雨夜鏖戰。陸安右和歷山飛殺的如火如荼,生死一線,難道不過是做戲,可這又是怎麼可能?

念頭閃轉,貝培自知危機,卻是厲喝一聲,不躲身後一刀,更是無視兜頭一刀。軟劍一屈一彈,怒閃驚鴻般直刺歷山飛。

他軟劍刺出,左手微抬,手臂處『咯咯』響聲不絕於耳,幾道寒光貫涌而出,直奔面前的歷山飛怒射過去。

歷山飛兜頭一斬,本以為能把貝培斬為兩段,沒有想到貝培捨命拚命,不由大驚,貝培拚命之下,他固然可以把貝培殺死,可貝培的還擊實在猛烈,他也不見得活下去。他兜頭一刀沒有劈實,已經悶哼一聲,身子陡然後仰,一個鐵板橋向後倒過去,貝培一劍刺空,所有的弩箭也是射到了空處。

只是貝培凌空一躍,已經從歷山飛身上穿了過去。可他動作迅疾,還是躲不過陸安右蓄謀已久的出手一刀,『乒』的一聲大響,已經被陸安右一刀結結實實的劈中背後。

歷山飛人呈鐵板之狀,卻不忘記揮刀猛斬,貝培人中暗算,空中雙腳變幻一踢,『當』的一聲盪開歷山飛的長刀。歷山飛人在下端,急喝一聲,陀螺般的一轉,已經凌空飛起,棄刀不用,一拳擊出,正中貝培的後背。

貝培人在空中已是變招極快,可畢竟不是飛鳥,無力再次變化,被歷山飛又是一拳擊中,吐了一口鮮血,已向蕭布衣的方向落過去。

蕭布衣摔落在地,覺得全身精力都似流水般的逝出,好在他吐血之後,精力轉瞬恢複,力道也是充盈,一把抱住了貝培,騰騰倒退了兩步。

歷山飛和陸安右合擊得手,毫不猶豫的竄了過來,蕭布衣暗自叫苦,懷中的貝培雙目緊閉,生死不明,自己就算完好無缺也是不能勝了二人其中一個,更何況是有傷在身!

歷山飛已經當先搶到,劈手就是一刀,招式威猛。蕭布衣抱著貝培急退兩步,卻是忽略了身後的懸崖陡壁,大叫了一聲,失足跌了下去。歷山飛陡然失去了蕭布衣的行蹤,飛竄兩步過去,探頭向下看了下去。

『嗖』的一聲響,崖下一隻弩箭飛了過來,『噗』地插中他的肩頭,歷山飛大叫一聲,差點也栽了下去,好在身後被人一把拉住,不由大怒道:「這個死鬼果真狡猾。」

他只想查看貝培的下落,沒有想到蕭布衣人雖滾下,卻是抓住了岩壁枯樹停留了片刻,那一弩箭當然是貝培射出來的。

才要再次探頭,陸安右已經沉聲道:「不長記性,小心他們的伏擊。」

「陸大哥,貝培這人到底是誰,高士清安排過來,怎能誰都不清楚此人的來歷。」歷山飛人雖狂放,居然對陸安右畢恭畢敬,實在是讓人詫異的事情。

「他好像是影子盟的人物。」陸安右臉沉似水,腳步已經移到一邊,從一旁的崖壁望過去,發現一條砸痕向山下延展開去,乾草枯藤亂做一團,蕭布衣和貝培早已不見。

「影子盟?」歷山飛失聲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人可以易容。」陸安右見到無人,已經準備憑藉輕身功夫下去,對於貝培的弩箭,他也十分頭痛,本來準備一刀得手,偏偏劈中他的後背,卻沒有把他劈成兩半。

「他硬功如此厲害?」歷山飛問道:「大哥一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