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節 面子里子和達摩

塔克醒轉,可敦就已經起駕回營,這讓蕭布衣多少有些出乎意料,卻只能乖乖的跟著迴轉。按理說塔克這次中毒絕非無因,首先要查明真相才是要緊,可是可敦對這個好像不以為意?

轉念一想,雖然和可敦沒有說過幾句話,可是從虯髯客的形容,自己的接觸來推斷,這個女人有著諾大的權力和威望,當然不是花瓶,心機之深不言而喻,想必她是暗地早有舉動,這麼來說,自己倒不用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而眼下自己破壞了暗中敵人下毒的計畫,還莫名的救回了塔克的性命,倒應該是為自己擔心才對。

迴轉了營寨,蕭布衣發現自己還是住在老地方,倒放下了心事,虯髯客不知道去了哪裡,他只怕換了地方,虯髯客再來無法找到他。飲食還是羊吐屯負責,蕭布衣倒不用太過擔心。他現在沒有了毒害馬格巴茲的罪名,有了可敦發的腰牌,出入營寨也能自如一些,不過他知道現在本份的重要,大部分時間倒是留在營寨氈帳內練刀。

馬格巴茲中毒快,好的也快,蕭布衣和他卻是緣慳一面,知道馬格巴茲多半不好意思,也帶著疙瘩,不好去看望他。可是韓雪一直沒有出面,到讓蕭布衣頗為想像。上次見到克麗絲光著身子實屬緣分,現在影子都見不到一絲倒讓蕭布衣有些惘然。

兩天過後,蕭布衣多少有些心焦,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頭。可敦的心事比六月天還要難測。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

這一天練刀過後有些疲倦,蕭布衣伏案小憩。突然聽到氈帳外腳步急促,好像多人向這個方向走來,不由一驚。

現在多人過來多半沒有什麼好事,傳訊只要一人足矣,想到這裡的蕭布衣下意識地握緊了長刀,不知道又有了什麼意外。簾帳一挑,一人突然撲了過來,蕭布衣不驚反喜,霍然站起,興奮道:「莫風,怎麼是你?」

「怎麼不是我?」莫風大笑著和蕭布衣撞胸慶賀,這個禮節讓眾人古怪莫名,「布衣,你實在太讓我們意外,也是我們的難伯汪!咱們的布衣雖是布衣,可是能讓可敦親自下令,特許商隊進入仆骨也就只有布衣一人而已!」

蕭布衣見到莫風進大帳,身後轟轟隆隆跟著的倒都是熟人,除了幾個兄弟外,都是商隊的舊識。知道可敦雖然沒有明面答應他的請求,卻還是准許商隊入了仆骨,不由大喜。

袁嵐早就上前道:「布衣,可敦只說你有功,到底是什麼功勞,不妨說給我們聽聽。」

他自從把女兒的庚帖交到蕭布衣手上的時候,越看蕭布衣越覺得投緣,是以這次主動過來詢問。

蕭布衣含含糊糊道:「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大家能來就好。」

眾人見他說的含混,以為這裡涉及到什麼王室內幕,倒不敢過多詢問,生怕惹禍上身,都是岔開話題。

「莫風說的不錯,若說我們之中還有一個能夠解決這個天大的難題,無疑非布衣莫屬。」林士直和球一樣的滾了過來,也在盤算女兒的問題。蕭布衣看到他的笑容有些害怕,生怕他也扯出女兒的問題,袁嵐的女兒是蘿莉還是有些想像,可以慢慢培養嘛,但林士直的女兒如果繼承了她老爹的基因,恐怕讓人無福消受。

眾人歡聲笑語一片,倒是最近難得的熱鬧,只是毫無例外的都說高士清有識人之明,蕭布衣不負眾望,這才能讓商隊得入仆骨,如果說出塞第一功,那是非蕭布衣莫屬。蕭布衣見到眾人的熱情,一時間也是心中喜悅,只是喜悅之中不見陸安右,倒是不好詢問,估計不知道躲在哪裡鬱悶,不想來見自己而已。

福兮禍兮,相存相伴,這些日子裡面,沒有誰比蕭布衣更明白這個道理,別人都羨慕他的風光無限,卻不知道他這幾日裡面已經出生入死,明裡風平浪靜,暗地驚心動魄,生死一線。

蕭布衣心中尋思,伴君如伴虎一點不假,和可敦呆在一起,那就是和母老虎在一起。

就算自己現在武功不錯,到了這裡,不過是個武夫。不用數千兵士,只要幾十個人過來持矛一戳,自己也就難逃一死。自己奉葯有功,可真吃死了哥特,那就是非但無功,反倒極可能牽連商隊。可敦如此權勢,有人竟敢和她暗中作對,想必也有驚人膽子,無法無天,自己破壞他的計畫,難免被他忌恨。想到這裡,蕭布衣笑容滿面,內心卻是驚栗,以前只覺得販馬就是販馬,可看起來,如今危機重重,只希望在這裡事了,自己找到馬源,以後在牧場輕鬆自在,朝露夕陽,放馬牧羊就好。

詢問了林士直後蕭布衣才知道,商隊倒是一直等候他,也是前天晚上才接到可敦准許入仆骨的命令。當然莫風說,也有幾家不滿想走,卻都被四大家鎮住。商人好利,有遠見的畢竟少數,蕭布衣知道這點,倒沒有什麼不滿,因為他自己當初也心中沒底,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商隊等待終於獲得了回報,可敦居然親自下令讓他們進仆骨,眾商人聽了當然是又驚又喜,到了可敦營寨後,見到如此的氣勢,就算是莫風不羈的性格都是凜然,更多的商人都是在營寨外紮營,能進入可敦牛皮大帳的只是幾個帶頭的商人。

林士直他們久經事故,早早的備了一份禮物,算不上厚重,但對克麗絲塔格極為有用。他們一直不知道哥特的事情,這番心思總是沒錯。有的時候送禮不見得越貴重越好,實用倒很重要。可敦見識廣博,隋室宗親,又有什麼沒有見過,見到他們送上的禮物可為女兒使用,倒是頗為滿意。也打賞了他們。

不過在可敦大帳內,可敦說了一句此次商隊能來仆骨,蕭布衣功不可沒。可敦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大家早就銘記在心,出了可敦的大帳後,在羊吐屯的帶領下,都來看望蕭布衣,一半是因為可敦的吩咐,另外一半的原因卻是真心感謝。

眾人都知道沒有蕭布衣,這次出塞已經算是失敗,因為陸安右和毗迦到現在為止,連可敦的面都沒有見過。

商人重利,不過有所發展的商家都會重用有能力之人。蕭布衣為人低調,可是向來出馬功成,一次兩次在別人眼中還算是僥倖,三次五次那就只能用能力來形容。幾大家都把蕭布衣這人當作奇貨,心道他先得裴閥的器重,如今又得可敦的賞識,前途可以用一片光明來形容。既然如此,還要多加拉攏才好。

眾人一陣喧嘩客套,先把交易的事情放下,都開始認真準備起塔格的婚事來。蕭布衣閑著無聊,和兄弟們大致說下經過,約束幾個兄弟不要隨意走動,避免麻煩,自己卻先去見了袁嵐。

林士直,沈元昆,袁嵐和殷天賜四人,蕭布衣最先認識地是林士直和沈元昆二人,可要說交情,倒和袁嵐不差。

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袁嵐身上有股儒商的氣息,說話文雅,比較對蕭布衣的脾氣。

袁嵐正在吩咐手下一些事情,見到蕭布衣進來,先讓手下退下。

氈帳只剩二人,袁嵐示意蕭布衣坐下,親自為他倒了杯茶水才道:「布衣找我什麼事?」

蕭布衣見到他神秘的笑容,只怕他以為自己上門來提親,當下不再兜圈子,說明了來意,「袁兄,如今商隊到了仆骨,我想做生意不成問題,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放下手頭的一切,只顧得給可敦嫁女做準備。據我所知,可敦嫁女還要有一段時間?如果要等到嫁女後再交易,我怕在時間上會緊迫些。」

袁嵐點點頭,「可敦嫁女的確還有段時間,我們是一邊準備,一邊已經和草原的王孫貴族聯繫,出貨倒不是問題。不過布衣雖然為可敦做事,恐怕還不知道可敦的性格?」

蕭布衣點頭,「的確如此。」

雖然四下沒人,袁嵐還是下意識的走動下,這才道:「我聽說哥特塔克病重,布衣是奉上神葯才得到可敦的好感?」

蕭布衣點頭,只好又把神醫搬出來擋駕,顯擺倒是其次,不想提及虯髯客倒是真的。虯髯客一別數日,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蕭布衣想到這裡,倒有些想念。

「布衣是好人好報,為人又是極為聰明,處理的很妥當。」袁嵐聽完後,倒是大為滿意,心道蕭布衣和自己的關係已經大非尋常,還要抓緊時間更近一步才好。

袁嵐一直都有心事,自己的丫頭長的不錯,可是脾氣不小,也很有主見。雖然對蕭布衣說什麼完全自己都可以做主,可丫頭心比天高,得知自己給她找個平民布衣做丈夫,說不定會勃然大怒,離家出走也是大有可能。不過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眼光,知道蕭布衣絕非池中之物,這時候拉攏本錢也小,到他飛黃騰達一日,女兒不要說給蕭布衣做妻,恐怕做妾都要排隊等候。

蕭布衣見到袁嵐皺眉,不知道他在考慮牽線,只以為給個甜棗再打個巴掌,自己有什麼處理錯漏之處他不好說出,心中忐忑,「袁兄,在下初始經商,很多地方並不瞭然,如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還望指點。」

袁嵐一笑,「布衣實在過謙,其實以你的聰明,何須老夫來教。布衣雖然初次經商,可是不出塞就得到高爺的器重,出塞後治馬病,識內奸,斬馬匪,退歷山飛,再加上得到可敦的賞識,哪一件事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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