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氣吞萬里 第六章 制霸 第二十一節 薄近塵出馬

雲中爭奪戰的結束原本應該成為一場大戰開鑼的起點,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雖然聚集了數十萬大軍在雲中府城周圍,但北方軍和多頓大軍彷彿像是一下子喪失了銳氣一般,一直未曾啟釁,甚至圍困雲中府城的大軍還主動後撤,讓駐紮在雲中府城抱著破釜沉舟一戰的卡馬波夫頗有些意外。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戰爭陰雲就會散去,不但聯軍在雲中一帶的兵力未曾減少,連帶著南面的滄州也是戰雲密布,第一軍團和兩個獨立師團都已經緩慢的推到了滄州一線,整個戰局呈現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對峙局面,而這預示著戰爭不爆發則已,一旦爆發便會如同大江決堤火山噴發一般一瀉千里,這將是一場席捲整個帝國北部的大戰。

而最令人尷尬的角色莫過於駐紮在中州西部邊緣地區的帝國城衛軍團和十四軍團以及第四軍團殘餘的兩個師團,隨著雲中爭奪戰的上演,便是傻子也知道秦王殿下和燕王殿下之間仇怨只會越來越深,而名義上的帝國皇帝似乎也對這無能為力,除了一些有氣無力的吶喊和毫無意義的勸導,整個帝國中央似乎拿不出一點可以對這場戰爭有所幫助的措施和建議。而這也是一場不死不休的生死之戰,誰敗了不僅會丟掉江山,而且甚至可能落得個死無全屍。

盤踞在中州邊緣地帶的本該隸屬於帝國中央的幾大武裝團體這個時候的傾向性就顯得十分重要,無論他們加入哪一邊都可能會對整個戰局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而他們同樣清楚,一旦站錯了隊,只怕最後的結局同樣會是悲慘的。但撲朔迷離的局勢一樣讓人無法看清楚形勢的發展,即便是最清醒的軍事學者這個時候同樣無法預測這一場戰爭一旦爆發究竟誰會取得最後的勝利,這中間有著許多無法估料的變數。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武裝團體只怕就是已經退回到中州原來駐防地的帝國城衛軍團了,作為一支經歷了多場大戰和無數政治鬥爭的宿將,尤素夫無論在政治上還是軍事上的老練和經驗都使得雙方一開始都把他當作主要目標來爭取,但晉中事變的爆發讓西疆開始對這個牆頭草產生了很深的不信任感,雖然在表面上的爭取依然並未有所變化,但無論是尤素夫還是西疆一方心目中都意識到要想化解這道因為晉中事變帶來的鴻溝在短時間是不可能了。但這並不意味著城衛軍團就會馬上投入北方軍的懷抱,至少城衛軍團還可以頂著帝國中央直屬軍隊的牌子作幌子,以這個借口躲避來自北方和西疆的壓力,尤素夫的信條便是一個軍然只有手中掌握有足夠的武力才能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否則你便是一文不值。

面對不斷晉中不斷增強的軍事力量,城衛軍團在晉中事變一個月之後便陸續開始從龍泉和晉中之間交接地帶撤離,重新回到原駐地,偏安一隅的城衛軍團就像一塊牢牢的吸鐵石吸引著眾人的注意力。

在視察了晉中防務之後,無鋒在晉中、龍泉、中州之間又視察了第三軍團兩個師團、第五軍團第二師團在本區域進行的戰術實戰演練,駐防帝都的第五軍團第一師團也派出了一個聯隊協同演練,目的是考驗陸軍急行軍速度以及騎步兵協同作戰能力。晉中至帝都城下再到龍泉府東南部之間這方圓數百里地面立時成為了演練場,尤其是西疆第三軍團第三重裝騎兵師團的出現更是讓這個地區周圍的武裝力量都不由自主的縮緊了心。這是唐河帝國自建國以來組建的第一支師團建制的重裝騎兵師團,其裝備和訓練完全按照西大陸以及利伯亞諸國最精銳的重裝騎兵標準配置和要求,為此李無鋒還特地要求軍務署從西大陸的漢森同盟和法米尼帝國重金聘請了軍事教官專門進行戰術訓練,以求達到目的。

西疆這支獨一無二的重裝騎兵師團雖然第一次清河爭奪戰中遭遇了重大損失,但這也是茅進率領的這支重裝騎兵師團第一次大規模與強敵交鋒,挫折換來的不僅僅是經驗,而且也讓這支年輕的重裝騎兵清醒的看到了自己存在的不足,軍務署在第一時間就挑選了最好的西域戰馬和士兵補充到這個師團。鑒於西域戰馬在耐久力上雖然不如騰格里戰馬,但在短距離衝刺速度以及正面衝擊力和負重能力上都較騰格里戰馬更優,軍務署斥巨資用西域戰馬替換了原來的騰格里戰馬,力求在最短時間內讓這個師團恢複並超過原有戰力。應該說茅進與第三師團的官兵們很好的完成了這個任務,整個演習過程中的陣型演練和集群衝鋒都充分展示了這支在經歷了挫折後的重裝騎兵師團已經完全超越了原來,戰鬥力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這一次大規模軍事演習也毫不避諱的以正在滄州境內集結的北方軍為假想敵,設想在北方軍對清河發動進攻時,駐守在河朔地區的西疆軍將通過何種方式完成對清河的增援或者對滄州假想敵的打擊。雖然明面上這是針對北方軍的軍事演習,但盤踞在中州西部和北部的幾大武裝集團無一例外的感受到了這股來自西面的殺氣,在這兩大軍事集團的對壘當中,他們所處的地位最為尷尬,而又無法迴避,雖然來自帝國中央的種種跡象表明已經有重要人物在向這幾支武裝力量施壓要求他們加入北方軍,但事實上已經處於半獨立地位的這幾支軍隊的主官卻不能不考慮他們怎樣把握好這樣一個度,贏得更多的觀察時間。如果能夠坐觀固然好,但許多事情往往不以個人意願轉移,你越想置身事外,反而越發逃避不了,這就是一個怪圈。

西返的無鋒一行在晉中也受到了晉中士紳的熱烈歡迎,尤其是以煤礦主們為主的工商界人士更是對這位不但掌握著帝國整個西部地區大權而且現在還控制著通往帝都大門的秦王殿下大肆諂媚邀寵,其熱烈程度讓足以讓隨行人員為之側目,不少大煤礦主甚至慷慨激昂的公開表示願意捐輸巨額軍資支持秦王殿下的大業。

無鋒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奧妙,鑒於晉中一直處于軍事管制狀態,煤礦主們的礦山雖然已經陸續重新開工,晉中城守府事實上處於停止運轉狀態,煤礦主們的煤礦外運都不得不和軍隊直接打交道以獲取軍事物資外運許可,手續上不但相當麻煩,也讓從心理上不願與軍隊打交道的礦主們感到不便。當然這些都還不是最主要原因,由於本地煤礦主們或多或少都與帝都的大貴族們有著關聯,而秦王殿下與帝都大貴族們關係交惡已經不是秘密,這會不會牽連到本地這些煤礦主們呢?想一想河朔地區不少原來與太平教關係密切的商人,在軍管狀態下,只需要一句交通叛逆便可以讓你墜入地獄,沒收財產算是好的,弄不好就讓你滾進大獄永世不得翻身。

在士紳商賈們為無鋒一行舉行的歡迎酒會上,無鋒也應士紳商賈們的要求明確答覆了西疆政務署和軍務署將很快商量在晉中取消軍管恢複地方行政管理,同時也含蓄的點示對於那些一直站在那些反對西疆的帝都保守貴族一方士紳商賈西疆雖然不會採取超越法理的行動,但是也絕不會放任自流縱容其這等公然與西疆敵對的言行,也希望晉中的士紳商賈與帝都那些不識時務頑固不化的保守勢力劃清界限。

無鋒軟中帶硬的言論立即在晉中引起了一波反擊帝都保守貴族勢力的高潮,河朔第一大報刊《中原日報》長篇大論的刊載了晉中工商業界對西疆政權的歡迎和支持態度,並紛紛表示與帝都保守勢力一刀兩斷,表明在現實利益面前,商人們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義無反顧的投入西疆懷抱,而帝都貴族們除了切齒痛恨外也找不到任何反擊的手段。

在河間府,無鋒與在此迎接的關西總督方成松就成立河朔郡以及河朔總督人選問題與方成松交換了意見,無鋒考慮河朔地區雖然已經全部納入自己管轄區域,但事實上龍泉和晉中都還處於戰爭的第一線,隨時可能爆發戰爭,本意希望方成松仍然暫時代理河朔地區的管轄權,但最終還是被方成松提出的儘早理順行政管理體制、恢複地方政府管理、促進經濟迅速恢複的意見說服,同意儘快恢複北原和河朔兩地區的郡級行政區域,重建兩地地方經濟。

薄近塵的倏來倏走並沒有讓多少人察覺到什麼,不過無鋒專門抽出半天時間會同他與蘇秦三人密談也只有無鋒身邊人才能感覺得到薄近塵這一次來絕非小事,從薄近塵離開時一臉複雜的神色讓人意識到也許又有什麼重要的擔子要讓這位在西疆軍事系統中地位日益上升的太平餘孽來承擔。

薄近塵的確有些苦惱,在接到無鋒通知他到河朔見面時他便意識到了肯定又有什麼棘手的任務要讓自己接手,但他還是沒有想到秦王殿下交待的任務竟然是這樣一個無論從感情上還是道義上他都不願意麵對的任務。車聲轔轔,馬車在一群騎兵的護送下向北而去,薄近塵獨自坐在馬車上瞑目養神,腦海中卻總還停留在前日里那一席談話中。

應該說蘇秦的分析是相當準確的,司徒泰和司徒彪的合流事實上已經讓帝國分成了兩大勢力團體,正在蒸蒸日上的西疆李系利益群體和仍然在帝國內地擁有一定支持度的司徒家族利益群體。

西疆李系背後是整個西疆領地那的工商階層,由於西疆體系尤其重視在整個領地居民內佔有重要地位的工商業者和農民的利益,加上這幾年中隨著西疆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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