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家的老公,人家還不清楚你的性子嗎,從你頻繁換車就可以看得出來,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太花心了。」說著薛慕筠矮身縮進了陳俊龍的懷裡,陳俊龍也很是感慨,薛慕筠對他既往不咎,顯得非常的大度,這反倒讓他有點難堪,不得不檢討自身起來。
自從舉家出遊回來,薛慕筠和眾女的關係更加熟絡,她端莊大方,有才有貌,性格恬靜宜人,至尊閣所有人都很服她,現在薛慕筠已經超越了柳依依、郭怡君等人,隱隱和賀夢羽並排而坐了,陳俊龍覺得以前虧欠她很多,當然重視她的意見。
看看時間,現在也快到中午了,於是陳俊龍拉著薛慕筠的手道:「走,我們先去吃飯,我再把事情的緣由詳細的告訴你吧。」
在餐廳那裡,薛慕筠饒有興趣的看著陳俊龍吃飯。陳俊龍吃的很快,有點狼吞虎咽的樣子,不一會,他已經吃了兩大碗飯,三碟菜也基本被一掃而光。
薛慕筠則細吞慢咽,「我見你吃飯總那麼快,又沒有別的什麼事,搞得這麼急幹嘛?」她嬌嗔著道,吃的太快容易傷胃。
「沒辦法,習慣了。」陳俊龍笑笑搖頭,「除非是陪客人,不然我都是這樣。」他頓了一下,「這也和我以前的生活有關係。」陳俊龍強調道。
「哦……是嗎,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薛慕筠心下一動,但她還是佯裝漠不關心的樣子。
陳俊龍沉默了許久,他一直都想找一個人好好的傾訴自己的過去,薛慕筠無疑是一位最好地聽眾。
「在非洲認識你之前。你知道我是怎麼生存的嗎?」陳俊龍緩緩的道。
薛慕筠搖搖頭,陳俊龍沒有和她說過,她了解到的情況就是他是位經過特殊訓練地軍事人員。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在孤兒院長大。但孤兒院的生活也並非那麼平靜,我逃出去過幾次,沒有穿的,沒有吃的,好幾次還差點餓死,那種感覺很可怕!」陳俊龍娓娓道來,彷彿是別人的故事。
薛慕筠的心卻揪了起來,沒想到陳俊龍小時候竟然是如此的苦。
「所以……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干!」陳俊龍緊握著拳頭道,「我記得那一年。因為被雨淋濕後生病發燒,我躲在一座偏僻的立交橋的橋洞下面,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沒有人理我,我想著自己快要死了,是的,後來我暈了過去。」陳俊龍回憶道:「等我醒過來地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打著點滴。原來我沒死。」
「有人救了你?」薛慕筠關切的問道。
陳俊龍緩緩點頭,「那太好了。」薛慕筠喊了一聲「阿彌陀佛」。陳俊龍卻笑笑,他的笑容是那麼地苦澀。
「再後來進來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我想,應該是他救了我。他問我想不想活下去?」陳俊龍接著道:「我說想啊,他告訴我想活下去就要做一個強者,因為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可以生存。我想想也是,所以,就跟著他去了訓練營。」
「訓練營?」薛慕筠詫異了,「你是說你加入了……部隊,那時候你多大了?」
「部隊?呵呵……是部隊就好了。」陳俊龍搖搖頭,「部隊怎麼會收我這種沒根沒底的人呢。」他頓了一下:「那時候我應該是12、3歲吧。我自己也不清楚,不果訓練營那裡有很多象我一般大小的小孩,而且陸續不斷的有新人被送過來。開始地生活……」陳俊龍說到這裡眯起了眼睛,………可以說是天堂,我們吃好睡好,沒有人虐待我們,比孤兒院好多了。」
「阿龍,你是說,那個訓練營裡面都是孤兒?」薛慕筠開始有點懷疑了。
陳俊龍緩緩點頭,「是的。人都是從全國各地被送去那裡的。」
「那是哪裡?」
「我不知道。在一座大山裡面,是一個封閉式地軍營,我們被限制了自由。然後……死亡訓練就開始了。」
「死亡訓練?」薛慕筠越來越擔心了,看來陳俊龍要敘述的故事不會那麼簡單。
陳俊龍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段悲慘的生活至今讓他不能忘懷。薛慕筠坐在他對面,不敢吭聲,怕影響到陳俊龍現在的心情。
等陳俊龍睜開眼睛後,他低沉的道:「是的,死亡訓練!我們被分成十個人一組,每天都要負重越野、攀爬、一開始能通過的人很多,但最終能堅持下來的只有一半。」
「特種訓練,原該如此,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通過地,對嗎?」薛慕筠試探著詢問道。
陳俊龍沉默了一下,「是的,十幾歲的孩子,每天要負重10公斤越野跑5公里,上午下午各一次,還要做俯卧撐500個,引體向上200個,這還不包括來回爬鐵絲網,從四米高的高台跳下來。每天都有人倒下,每天都有人死去!」
「啊……」薛慕筠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他們死了?」她原來以為的「死亡」訓練是指訓練的強度,沒想到陳俊龍告訴她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這就是訓練營特有的淘汰!」陳俊龍點頭道:「那時候我們還慶幸,我們還能捱的下去。」的下去。」
「這樣的死亡訓練,你……你們怎麼不逃跑,難道他們就可以肆意妄為嗎?」薛慕筠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逃?」陳俊龍冷漠的笑了,「我們能逃到哪去?訓練的第一天,教官當場就殺死了三個受不了而掉隊的人。晚上熄燈後,有幾個商量著要逃出去,我只知道後來他們全死在了鐵絲網那裡,那晚機槍掃射時大家沒敢出去看,教官特意留著他們的屍體掛在鐵絲網上面,一個星期都沒有埋葬,圍滿了蒼蠅,沒幾天就爬滿了白色的蛆蟲。我們每天跑步兜圈到那裡的時候,是一陣的惡臭……」
饒是薛慕筠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她聽了之後也不由得全身起了雞皮疙瘩,現在她是連飯都吃不下去了,胃裡一陣陣的想作嘔。
等她撫摸著胸口平靜下來後,薛慕筠憤憤不平的道:「有這樣冷血的教官嗎,他……他是瘋子嗎,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恐怖的事情呢?」她開始為陳俊龍那時候的經歷害怕起來,陳俊龍過得是怎樣的生活,她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
陳俊龍眼睛定定的坐在那裡,好一會才道:「我們教官不是冷血,因為在那個世界裡面,只有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薛慕筠詫異的看著陳俊龍,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替那個教官說好話。
「在死亡訓練營待的越久,我就越能明白這個道理。」陳俊龍看似平靜的道:「一周後,教官帶著我們把那幾個人的屍體抬去埋葬,在結束時,他告訴我們,想在死亡訓練營活下去的辦法就是盡最大的努力使自己強壯起來,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出路。」
「那……你們就這樣任由他擺布了,你……你們已經不想逃跑啦?」薛慕筠兀自覺得不解。
「我們那些人本來就是孤兒,我們一無所有,就算讓我們逃出去那又能怎樣,何況那時候已經開始了連坐制,同組只要有一個人逃跑,那麼全組都要跟著陪死。留下來,通過訓練,我們還有一條生路,教官告訴我們,遴選到最後的優勝者將會重獲自由。」
薛慕筠的心很亂,儘管她知道陳俊龍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對面,但依然為他那時候經歷的磨難感到難過,「後來呢?」她憐憫的問道。
「後來……體能訓練一共進行了差不多一年,我們的負重從10公斤變成了20公斤,訓練項目也越來越多,然後,就是最終考核了。」陳俊龍淡淡的道來。
「最終考核?」薛慕筠想著這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每個人要攜帶全部裝備,長途拉練,目的地是……青藏高原!」陳俊龍再一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緊咬下唇,「那一次,我差點挺不過來。」
薛慕筠知道他心裡難過,任誰經歷這種恐怖的訓練,都是可怕的,她同情的伸出手來,緊緊的握住了陳俊龍的手,「別怕,別怕!阿龍,現在有我在你的身邊!」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眶也禁不住的濕潤了。
上到青藏高原的第三天,我就有了高原反應,我咬著牙堅持了一個多星期,但最後還是頂不住了……,說到這裡,陳俊龍好象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但薛慕筠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可見陳俊龍現在有多激動。
陳俊龍自嘲的笑笑,「我挺過了死亡戈壁,沒想到卻要倒在了那個高原上,我一直告誡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因為我見到了太多的死亡,可那一回,終於要輪到我自己了。」
陳俊龍平靜下來後,他繼續娓娓道來,薛慕筠也很緊張,她很想知道後來怎樣了。「阿龍,你……你最後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陳俊龍好象停在了那裡,薛慕筠不敢說話,怕刺激到他,過了好一會,陳俊龍才緩緩的道:「幸虧那時候有同組的兩個人幫忙,他們挾著我跑了三天,我……最後還是活了下來。」
「謝天謝地,多虧有他們在!」薛慕筠雙手合什,她很感激救了陳俊龍的那兩個人。
陳俊龍見她這個樣子卻很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