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1108章 燕國完了

穆光步入皇宮,聽到一片哀嚎之聲,聲音入耳,讓人不由得的興嘆,當年,幽州城是何等的輝煌,燕國皇宮,繼承了大周朝的皇城,更是何等的雄威。

可是,現在的宮殿雖然依舊,卻沒有了當年的味道。

曾幾何時,穆光一直都想步入這皇宮之中,在御書房中聆聽燕帝之言。可是現在,他雖然已經能夠自由地進出葉逸的寢宮,可是,一切卻全部都變了模樣。

站在葉逸的寢宮門前,聽到裡面葉逸瘋狂的嘶吼和少女的啼哭之聲,穆光長生一嘆,對於葉逸,他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儘管,他一直都是莫小川的人,可是,葉逸對他實在不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穆光不看好葉逸,知曉他並非明主,但如今看著他這般模樣,心中還是有些難受。

「陛下!」

穆光站在門前,高聲喊了一句。

「穆愛卿,有事待會兒再說,沒看到朕正在忙著嗎?」

葉逸頭也沒有回,在屋內高聲說了一句。

穆光默然。

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又喚了一句:「陛下。」

「穆愛卿,如今連你都不聽朕的話了嗎?」

葉逸大聲咆哮起來。

「城,就快破了……」

穆光無奈,說了一句。

屋中頓時沒有了葉逸的聲音,只剩下了少女的啼哭之聲……

風,輕輕掠過葉逸寢宮屋頂,伴著幾分凄涼!

「都他娘的閉嘴!」

葉逸的聲音陡然提高,聲音極大,甚至有些殘破之音,讓人懷疑,他這一嗓子,是不是將喉嚨吼出了血來。

少女的啼哭之聲,頓時安靜下來。

寢宮之中,寂靜良久。

突然,「啪!」

的一聲,屋門被人大力地推開,葉逸連褲子都沒有提,光著下半身,上身只穿了一件褻衣,出現在了穆光的面前,那身體之上,還殘留著血絲,看起來份外的不堪。

「穆愛卿,你說什麼?」

葉逸雙目帶著血絲,盯著穆光,緩慢地問道。

「城,要破了……」

穆光說道。

「你再說一遍!」

葉逸猛地圓睜雙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盯著穆光。這聲音,將宮中少女嚇得一個個臉色慘白,還光著身子的她們一動都不敢動。

穆光眉頭緊蹙,面上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只是看著葉逸,重重地喚了一聲:「陛下!」

葉逸還沒說話,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太監高聲呼喊:「太后駕到!」

穆光和葉逸均是一愣,夏雛靈居然在這個時候過來?

夏雛靈被宮女簇擁著,大步的行來,當他看到葉逸的模樣,面色一白,揮手將宮女喝退,隨後,來到葉逸的近前,氣得身子都有些發抖,道:「成何體統,有你這樣的皇帝嗎?」

葉逸看到自己的母親,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是啊,是啊,成何體統,有朕這樣的皇帝嗎?有朕這樣的皇帝嗎?」

他念叨著,突然,雙目猛地圓睜起來,盯著夏雛靈,道:「便是你,便是你……是你……是你讓朕當這個皇帝的。在朕小的時候,你便整日對朕說,要讓朕爭什麼帝位,教朕該怎麼做。現在這個結果,你滿意?你可曾滿意?」

「怕!」

夏雛靈對著葉逸便是一巴掌,雙眼都有些發紅起來,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盯著葉逸,良久,一扭頭,又大步離開了……

夏雛靈的離開,也帶走的那些宮女和太監,在她走的時候,穆光扭頭看了一眼,彷彿看到了夏雛靈正在拭擦眼淚,不過,他沒有在意這些。

葉逸的寢宮,又一次恢複了寧靜。

這中寧靜,並非是那種真正的寧靜,周圍很多人,就是不出聲,一個個面色各異,讓人看在眼中,總感覺份外的怪異。

葉逸盯著穆光,頹然地一屁股坐在了門前的石台之上,光溜溜的屁股與石台緊貼,有些冰涼的粘在了皮肉之上,葉逸抱著頭,低下了臉,神情灰暗,嗓子里發出怪異的「呃呃……」

之聲,好似是那種想出聲,卻拚命忍著一般。

他是在哭,是一種想要忍住,卻又完全無法忍住,思想要忍住,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狀態。這種哭聲,讓人聞著傷心,可惜,周圍卻沒有人同情他。

那些被他剛剛禍害過的少女,大多對他,只有恨意。而穆光,卻是見證了他的失敗和墮落。葉逸,自幼都是順風順水的,他的兄弟太多無能,凸顯出了他的強大,培養出了他強大的自信心,然而,就是在他最為自信的時候,卻遭受到了人生最為慘痛的打擊。

這裡面,也有穆光的因素,葉逸將他當成了最大的忠臣,但穆光知曉,他在葉逸這裡,是一個奸臣。只不過,穆光卻不認為,是自己毀了燕國,他自認自己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最多也只是一個幫襯,真正毀了燕國的,便是葉逸自己。

時間,靜靜地飄過,又過了一會兒,葉逸逐漸地平穩下了情緒,抹了抹臉,緩慢地站起身來,將褲子提了起來,臉色依舊難看,情緒卻已經好了許多。

他沒有解釋之前自己為何會如此出醜,也沒有感覺到羞愧和丟人,到了這個時候,葉逸或許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丟了吧,他的臉,早已經丟沒了。

「穆愛卿,朕是不是一個昏君?」

葉逸緩慢地坐下,平靜地問道。

穆光看著葉逸,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葉逸面帶苦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穆愛卿無需顧忌,直言就好。朕,想聽……真話……」

這一句中的「真話!」

二字說出來,讓人感覺到了幾分悲涼,看來,葉逸自己也知曉,他坐在皇位之上,很多時候是聽不到真話的,尤其是對他的評價之言。

穆光心下黯然,有些不忍,卻又強忍住了這種不忍,他輕聲說道:「對於這個問題,老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陛下……」

「朕說了,想聽真話。穆愛卿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要欺騙朕嗎?」

葉逸臉上的苦笑甚濃。

穆光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葉逸臉上的笑容,緩慢地說道:「老臣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若是按照陛下的想法而論,陛下不是昏君,陛下一心想要中興大燕,繼位以來,也一直都在為了此事而努力,著實不是……」

「繼續說!」

葉逸的聲音很輕緩。

「但是,讓天下的百姓來說的話,陛下應該是個昏君。本來,先帝在位之時,便已經徭役田賦極重,陛下即位之後,該休養生息,養民安兵,整頓國力,途長遠之計才是。只可惜,陛下的心太急了一些,連年的征戰和加重的賦稅,讓百姓苦不堪言……」

「朕明白了。」

葉逸一抬手,攔住了穆光,緩緩搖頭,道:「這真話,還真難聽……」

穆光沒有再說什麼,閉上了口,靜靜地站立在了一旁。

「穆愛卿,你來,是不是勸朕逃亡?」

葉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穆光點頭。

「不必了。」

葉逸搖了搖頭,道:「朕還能逃到哪裡去?南邊有莫小川的人,北邊和東邊有南唐均,西面有大山阻擋,你說,朕能逃到哪裡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陛下無需如此悲觀,在順州,還有梅統領的二十多萬大軍,義州等地,還是我們的,陛下若是能夠安全撤離,未必便不能收復失地。」

穆光勸慰道。

「穆愛卿,你便不用寬慰朕了,朕一聲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很是任性,聽不進人勸,這一次,朕還是要任性一次。朕不走,哪裡也不去,要做亡國之君,朕也要做的堂堂正正的。若是投降了他們,仰人鼻息,那樣的話,朕不單丟了江山,連祖宗的德行都丟了……」

穆光還想說些什麼,葉逸卻已經轉身朝著寢宮行去,高聲喊道:「上筆墨!」

寢宮中侍候葉逸的宮女,此刻,急忙去拿了筆墨過來。葉逸大步來到屋中的圓桌之前,大袖一甩,將桌上的美酒佳肴盡數推到地上,一陣器皿破碎的聲音,似乎讓他更為興奮了一些,挽起袖子,蘸了墨,在一張上好的明紙之上筆走龍蛇了起來。

書寫完成之後,將筆一丟,哈哈大笑著轉過頭來,對穆光問道:「穆愛卿,來看看朕的墨寶如何?」

穆光走了過來,只見,那紙張之上的字,寫的的確很是漂亮,至少,要比莫小川的字寫的漂亮的多,而且,字體飛揚,十分霸氣,充分展露了葉逸的個性。

不過,在內其中的內容,卻是讓穆光神色難以平靜。

這紙張上面的字,是寫給李少白的,大概意思是,葉逸死後,可隨意鞭屍,亦可挫骨揚灰,但是,希望李少白可以善待百姓。

「陛下,你這是?」

穆光神色微微動容。

葉逸扭頭對那些少女和宮女吼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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