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1047章 我們走

西梁的形勢,越來越是緊張,整個朝堂,這些日子都沉浸在一種奇妙的狀態之下,即便是以前對莫小川有意見的朝臣,現在也不敢多言。

關於莫小川這件事,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區一般。無人敢碰觸,唯有幾位重臣,還在勸阻莫智淵。

而莫智淵,每次聽到關於此事的話題,便會發怒,即便是寇古也被罵得狗血噴頭,不敢大話,這一切,都顯得有些太過反常了一些。讓人感覺琢磨不透,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猜想,莫小川是不是做了什麼更為大逆不道的事。若是單單因為殺了一個晨公公和抗旨的話,絕對不會讓莫智淵如此氣惱,以至於失態。

今日的早朝退後,章博昌一臉的菜色與寇古同時走了出來。崔秀卻是乾脆沒有上朝。

兩人行出外面,章博昌扭過頭來,看了寇古一眼,道:「這一次,若是王爺倒了,怕是,我家那犬子會做出一些讓人不可估量之事。」

章博昌如此說罷,長嘆一聲,瞅了寇古一眼,邁步前行,率先離開了。

寇古卻是獃滯半晌,章博昌的話,雖然是在說章立,似乎也是在提醒他。因為,他的兒子,現在也是在莫小川的帳下,而且,被莫小川異常器重。

章博昌有如此擔心,難道他寇古便能置身事外嗎?

寇古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忽然想起,當年齊王死後,齊王的部下是被莫智淵如此處置的。難道,當年的一幕,又要重演?而這一次,還要搭上他的兒子?

半晌過後,寇古的面色依舊不怎麼好看,緩慢地邁著步子,朝著前方自己的車轎行去。

來到近前,家丁忙撩起轎簾,放到凳子,讓寇古上車。看著寇古上去,便放下轎簾,趕著馬車朝府中行去。西梁在這一點上,明顯要比其他三國做的好,即便是寇古這樣的重臣,依舊乘坐馬車,而並未用什麼八抬大轎。

坐在車轎之中的寇古,看著眼前的轎簾,面色有些難看。他現在心頭有很多的疑惑,首先是莫智淵現在的反應,雖然莫智淵已經下決心要斬莫小川了。可並沒有著手對新軍大營動手。

這一點,寇古不知為何。難道是因為寇一郎和章立,分別是他和章博昌的兒子的關係?寇古剛剛想到這點,便隨即拋卻了這個念頭,因為,他感覺,莫智淵並非是那種為此而瞻前顧後之人。

若是如此說不通,其他的原因便更顯得無力了。例如,莫智淵是怕現在動新軍大營,引起動亂,使得燕國趁機攻來。這如果與新軍大營造反比起來,顯然危害是極小的。

若是說莫智淵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那更是完全不可能之事。以莫智淵的雄才大略,對此,必然是早有防範的。

寇古思索著,車轎卻已經停下,他下了馬車,抬眼朝四周看了看,心頭煩躁的厲害,一低頭,邁步朝著府中而去了。

寇古剛剛回府,一個人從一旁的街角走了出來,這人是一女子,看起來,三十多歲,面容俊美,透著一股成熟的風韻,行走之間,衣裙輕擺,她瞅了一眼寇古的府邸,輕聲對一旁的人說道:「將這裡盯好了,若是有人送信出去的話,必須要截下來,看過可送不可送再做定奪,尤其是送往新軍大營的書信。必要的時候,替換亦可。」

一旁的一人,連聲答應。

這女子隨即轉身又行回了街角之處,在這女子身旁,跟著一個俊俏的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正是綠帽子。

綠帽子回頭又看了看寇府,輕聲說道:「長老,要不要如此小心呢?若是此事被寇將軍知曉的話,怕是反倒是會起反效果。」

被稱呼為長老的女子,展顏一笑,笑容很美,這女人,正是多日未曾出現的劉娟娘。劉娟娘回頭也看了一眼寇古的府邸,道:「這叫以防萬一,我們是在幫寇將軍。若是他接到了家書,讓他切不可想辦法救王爺。到時候,怕是他會陷入兩難的境地,與其如此,我們還不如不讓他直到這些,也好讓他安心不是?」

綠帽子沒有說話。

劉娟娘又道:「章博昌那邊,也要盯緊了。這件事,便交給你來安排了。派去聯絡王爺之人,現在已經有了消息,我今日要親自去一趟才好。派其他人去,我不放心。」

綠帽子面露擔憂之色,道:「天牢重地,這麼多年來,除了王爺,一直都沒有被人救走過人。其中也不乏高手,想來,天牢里,必然是有高手守護,要麼,便是機關重重。當年王爺能夠將司徒將軍救出來,我想,應該也是皇上並沒有真的為難他。長老貿然前去,萬一有個好歹的話……」

綠帽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娟娘卻是輕輕一笑,道:「這一點,你便放心吧,這一次,我們有幫手的,而且,還是一個大幫手。你放心便是。」

綠帽子聽劉娟娘如此一說,微微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只是低聲說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劉娟娘抬手在綠帽子的臉上輕輕一捏,道:「小丫頭長大了。」

說罷,笑了笑邁步而去,綠帽子站在原地,並未動彈。

這一日,已經是臘月,初一的夜裡,天空異常的漆黑,只有一點星光,卻無半點月色。莫小川與白長青坐在天牢的第十七層中,兩人均是暗中可以視物之人,這樣的黑暗,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妨礙什麼。

白長青手中提著酒壺,大口地灌著,大半壺酒下去,這才輕輕地打了一個酒嗝,哈哈一笑,道:「小子,你還能活兩天,你難道,便打算,就這樣死在這裡了嗎?說實話,老子還真有些捨不得你。自從你來了之後,每日都有酒喝,老子都忘記了酒是什麼味道,這又被你給勾起了酒癮,如果你不在了,真不知道,這日子怎麼過。」

莫小川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怎麼過?還不是一樣過?這麼多年來,我總共來成幾日?若是你實在寂寞,要麼,我走的時候,帶上你?到了那邊,我們再一起飲酒?」

白長青哈哈一笑,道:「這主意不錯,不過,老子雖然不怕死,卻也不想死在莫智淵那渾球的手上。老子要跟他耗,到底看看誰的命長,老子要耗死他。你先去吧。若是見到齊王,順便替老子說一聲,老子已經不欠他什麼了。當年的恩,老子在這天牢之中,人不人鬼不鬼地待了這麼久,也算是還清了。」

「好!」

莫小川一抬手,用手中的酒壺對著白長青微微一舉,道:「若是真能見到他,這話,我會帶到的。」

「痛快。小子,你的個性,老子喜歡。」

說罷,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正笑著,突然,外面的獄卒悶哼了一聲,接著,呼吸聲便消失了。同時,卻多出了三個人的呼吸之聲。莫小川和白長青,同時朝著獄卒所在之地望了過去。

隨後,從那邊,走出了四個人。

這四人,莫小川均是認識。其中三人,分別是齊心堂總堂執法長老魯序和劉娟娘,另外一人,乃是西梁分堂主齊恆。這三人,莫小川早在感覺到他們的呼吸聲之後,便大概的有了判斷,因此,並未驚訝。唯一讓他詫異的一人,正是那第四個人,若不是這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都不能察覺到,居然會有第四個人。

這第四人,此時正面帶微笑地望著他。

白長青看著這第四人,也是滿臉的詫異,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好俊的女娃。」

那第四人瞅了白長青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邁步來到了莫小川的身旁,煞有興緻地看著他,道:「沒想到,再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這裡,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莫小川站起身來,睜大了雙眼,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莫小川唯一的師傅,劍宗的宗主,陸琪。

陸琪絕色的容顏,在這等陰暗之地之中,亦沒有掩蓋半絲風采,劉娟娘本已經算得上是十足的美人,但是,此間與陸琪比起來,卻是略顯暗淡了一些。

瞅了莫小川一眼,陸琪收回了目光,道:「還不走,難道要我請你不成?」

莫小川急忙搖頭,道:「弟子豈敢。」

說罷,又看了看陸琪,嘿嘿一笑,道:「只是,多日不見,師傅容顏更勝以往,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陸琪眉頭一蹙,緩緩地抬起了手。

莫小川擺了擺手,道:「師傅,此言非虛。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看旁邊這個老色鬼,他看著你,都快掉口水了……」

莫小川說著,伸手一指白長青。

陸琪扭頭一瞧,只見,白長青看她的眼神,的確是有些異樣,面上的笑容漸漸地收了起來,目光略顯冰冷。

白長青卻是怒道:「渾球小子,你說誰是老色鬼。」

「參見王爺……」

這時,劉娟娘和齊恆、魯序都走上前來,給莫小川行禮。

莫小川輕輕一擺手,道:「這種地方,便免了這些虛禮吧。」

劉娟娘也抬眼看了白長青一眼,道:「這個人是?」

「哦,你不認得,不過,齊堂主,或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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