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524章 真正的事實

燕國,幽州城。

梅世昌坐在桌案前,滿臉愁容。看著前面的棋局,手中捏起棋子,卻是良久未動。

坐在他面前的乾瘦老頭看在眼中,輕聲,道:「大人既然沒有心情下棋,何故又讓老朽陪你下棋呢?豈不是自尋煩惱?」

梅世昌輕嘆了一聲,隨手將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搖了搖頭,道:「非是無心,只是,這一步太難走了而已。」

「大人明知道難走,何不讓別人去走,縱使大人贏了,恐怕也對大人並無益處,因為,走到現在,這棋本已不是大人的棋局了。棋盤是他人的,棋子也該讓他人落子,大人參與進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乾瘦老頭也將棋子放到棋盒之中,好似不是對梅世昌說話一般,看著棋盤說道。

梅世昌看了看他,又將目光移到了屋頂,思索片刻,道:「不管這棋盤誰會接手,此刻這棋局又是誰的。但是,你我都是這是棋局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不奮力爭取一番,一旦棋局輸掉,棋子又豈能保全?」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大人太過憂心。若是大人也學那司徒青,遠走蠻夷,只去專心做一件事,恐怕也不會這般左右為難了吧?」

乾瘦老頭搖頭嘆道。

「呵呵……」

梅世昌笑了笑,道:「我畢竟沒有司徒青那般洒脫。他能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自己的兒子女兒都交給天定,這份洒脫,又豈是梅某這等俗人能做的到的。以前,我從未佩服過司徒青,這一次,著實有些佩服他了。」

「大人何嘗又不是這樣。」

乾瘦老頭輕聲道:「大人的女兒,此刻也不是流落到了西梁。若是大人當初沒有這般的覺悟,亦不會成現在的局面。」

梅世昌想起梅小莞,面上閃過一絲痛色,隨即搖了搖頭,道:「我與司徒青本不相同,我是被皇上強行帶離,並沒有選擇的餘地,而且,我當初亦知道司徒青必然不會看著他們死在洛城,這才放任不管的。只是,後來事情發展成這樣,卻是我想不到了,現在便是多想,亦是無用,只要知道她現在很好,便已經夠了。至於我,已經註定成了皇上放在暗處的一枚棋子,便一直隱在暗處吧。」

乾瘦老頭看了看梅世昌,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搖了搖頭,什麼都未能說出來。

梅世昌又道:「這方信雖然是一奸相,倒也著實是個人物。」

乾瘦老頭點頭,道:「那是自然,幾十年前方家本來在世家之中並不起眼,但是,在皇上清理世家的同時,方信不單保住了方家,還能將方家發展到對其他兩大世家壓制的情況。可見一斑。普通人,又如何能夠做得到這些。」

梅世昌點了點頭,道:「只是,最近他只是勤於朝政,對權勢一圖,好似並不在意,夏家乘著皇上無心理朝的機會,奪了他方家儒洲太守的之位,方信居然也不動聲色,倒是涵養極好,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方信想什麼,我們未必能夠猜的到,不過,他派人去告知三王爺莫小川的行蹤,卻不知是為何。若是他的人將莫小川抓回來,他方家必然會被皇上重用,到時候,便是多收一個太守又有何難,這一點,才是讓老朽最為奇怪的。」

乾瘦老頭又道。

梅世昌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道:「這也點,我也著實想不明白,我們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傳來?」

「還沒有。」

乾瘦老頭搖頭,道:「我們知曉消息本就比他們晚,派出去的人,怕是要晚些時候,才能帶回消息吧。」

「嗯!」

梅世昌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此刻,逸王府中,葉逸正與穆光閑聊著,穆光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這與葉逸後來改了注意,給他找人勤加醫治,也是分不開的。

兩人分左右坐著。

葉逸在左,穆光在右。

雖說,此刻沒有賓主之說,左為尊,右邊為下。但是,葉逸能如此待穆光,禮儀上,已經算是厚待了。

穆光表現的也很是感激,桌上放著一些酒菜。

穆光身體還未完全恢複,不宜飲酒,因此,葉逸也並未勸酒,只是一個人飲著,一個妾侍在一旁給他斟著酒。

葉逸看著穆光,輕輕抿了一口,道:「此次抓捕莫小川,穆先生怎麼看?」

「不一定能抓的回來。」

莫小川直接說道。

「哦?」

葉逸正端起的酒樽,又放了下去,有些奇怪地抬起了頭,看著穆光,道:「穆先生何出此言?」

「老夫與那莫小川共事過一段時間,對他的秉性和武功也有所了解。莫小川此人,別看年紀輕輕,做事,卻是極為老練,而且,武功又是奇高。王爺派去的人,怕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此刻逃命,也必然會十分防範,若是我們就這樣追下去,怕是沒有什麼結果。」

「他不是已經身受重傷了嗎?」

葉逸笑了笑道。

「這個,只是道聽途說,又未有人親眼見著。」

穆光道。

「這是葉門主說出來的話,還會有假?」

葉逸奇怪道。

穆光笑了笑,道:「葉門主自然不會說謊的,只是,葉門中人難免會有些人誇大其詞。他們說莫小川能與葉門主站百十餘個回合,這一點,王爺信嗎?」

葉逸猛地一蹙眉,抬起了頭來,看著穆光,道:「穆先生是說,這是葉門的人以訛傳訛?」

「是不是以訛傳訛,現在還不好下定論。」

穆光捋了捋鬍鬚,道:「不過,莫小川的武功,王爺想必也是見識過的。那日,他出手救下太子的時候,王爺也是親眼所見,可覺得他是天道高手?」

葉逸想了想,搖了搖頭,道:「若他是天道高手的話,當日柳穗珠也沒有那麼容易死了。」

穆光點頭,道:「這便是了。既然,他不是天道高手,又怎麼可能與葉門主戰白十餘個回合?」

葉逸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有說話。

穆光又接著,道:「所以,老夫認為,這些只是葉門中人不想將一個事實公佈於眾,撒下的彌天大謊。」

「什麼事實?」

葉逸忍不住問道。

「皇宮坍塌之事。」

穆光道。

「此言何解?」

葉逸猛地睜大了雙眼。

「這還不簡單。」

穆光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您細想便知,不過,老朽也是猜測,那皇宮坍塌,必然是葉門主所為,只是出於什麼原因,便不得而知了。但是,皇宮被毀去了大半,這事,便是葉門主也是無法交代的,那麼,必然要尋一個替罪羊了。這個時候,莫小川便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這?」

葉逸有些懷疑。

穆光又道:「王爺您想,那莫小川本來是在奇花樓中。怎麼會突然消失,出現在葉門內部呢?奇花樓外,被禁軍重重圍困,若不是有天道高手去救他出去,他難不成能變作蒼蠅蚊子飛出來不成?」

「你的意思是?」

葉逸聽穆光說著,越說他越是心驚,但是,又忍不住追問。

穆光笑了笑,繼續,道:「其實,這也不難解釋。莫小川必然是被人順手提了出來,又丟出了城外,然後再被追殺。他是西梁人,被冠上了如此罪名,自然無法辯白,只能逃命。他這般一逃,罪名便落實了,想洗脫,都不可能了。」

葉逸聽罷,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穆先生所言有理。」

「葉門主追出去,應該也是為了殺人滅口。而且,葉門主在城外也著實輕易就將莫小川打傷了,若不是他沒有想到西梁的柳敬亭會來救莫小川的話,恐怕,此刻莫小川早已經死了吧。」

「那他為何又讓葉辛去追莫小川?難道他不知道葉辛的武功不如莫小川嗎?」

葉逸疑惑地問道。

「這個便更好解釋了。」

穆光道:「葉門主只以為將莫小川已經打傷,必然不會再橫生枝節,葉辛郡主又帶著那麼多葉門弟子去追人,豈有不將莫小川殺死的道理。只是,莫小川不知怎地傷勢並沒有那般的重,這才將人擄走。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葉逸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穆光又道:「此刻葉門的人追莫小川也都是往西北方向去,以葉門主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想不到莫小川會從南去。老夫覺得,這是葉門主故意不去追莫小川,好讓我們或者是其他人動手,這樣一來,莫小川便不會死在葉門的手中。葉門主也不會和西梁皇室結下私仇的。若不然,萬一那莫智淵報仇心切,將西梁的兩大天道高手都派來報仇,便是葉門主應該也是頂不住兩位天道高手的圍攻吧。」

「穆先生所言甚是。」

葉逸點頭,隨即又問道:「那麼,穆先生以為,我們現在該不該將派去去追擊莫小川的人調回來?」

穆光想想,搖頭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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