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518章 福氣

西梁皇宮。莫智淵低頭看著奏摺,只是這奏摺卻與平日間的不太相同,通體黑色,頁角雕刻著一條小金龍。看罷之後,莫智淵微微抬起了頭,伸手捏了捏鬍鬚,對身旁的一人,道:「事情當真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是,陛下。這是幽州飛鴿來書,一連傳了十三封,而且是加了絕密,呈給皇上的,是已經解過密的。」

站在皇帝身旁的人,卻正是早已經離開燕國的晨公公。

莫智淵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朕讓你早些回來,卻讓你錯過了如此精彩的場面。」

晨公公行了一禮,道:「這些對於皇上的大事來說,全然算不了什麼。不過,這次晨郡王的動靜的確是大了一些,老奴覺得葉展雲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以晨郡王的武功,怕是難逃他手。」

莫智淵搖了搖頭,道:「即便如此,這早已經是多日前的事了。朕便是想幫他,也是幫不上的。這孩子倒是讓朕有些意外,但願他能自己處理好此事,若是這次回來,相比他會成長不少。」

晨公公點了點頭,道:「皇上所言甚是。」

莫智淵將奏摺收了起來,放在一旁,面上露出了些許擔心,之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的很是歡暢。

晨公公看在眼中,有些不解,道:「陛下為何發笑?」

「朕是在笑燕國那病老兒,若是出門看到自己的家變作一片臭水,也不知面上是什麼表情。怕是比朕的大軍到了他的幽州城下還精彩吧。」

莫智淵說著,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看來,自己的這位同行出糗,對他來說,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甚至連莫小川的生死,都可以讓他暫時的不去掛懷。

晨公公也陪著笑了笑,道:「必然是精彩之極,只是屬下還是有一點擔心,晨郡王若是……」

莫智淵收起了笑容,回頭看了晨公公一眼,道:「柳承啟既然讓柳敬亭去了,想必他要帶一個人回來,還是很容易的。你只需頂住柳敬亭,只要他一回到西梁,朕便找他要人。柳承啟打的好算盤,只是,朕豈能讓他如此簡單便如意。」

晨公公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似乎又覺得這話不該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是以最終也未能說出什麼來,只是輕聲答應了一句:「是!」

莫智淵又道:「此事切莫讓太后知曉,不然,在小川這孩子回來之前,朕怕是要被罵了……」

晨公公有些尷尬,莫智淵平日間是從來不會隨便開玩笑的,眼下如此,看來的確是心情大好,他也只能再答一句:「是!」

莫智淵輕輕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朕也該批閱奏摺了。」

「是!」

晨公公第三次答出「是」之後,忽然,門外有人高聲喊道:「皇上,太后有請。」

這話音,莫智淵還是能聽出來的,是一個脆生生的女子聲音,正是老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這宮女一直很得老太后的寵愛,因此,平日間說話的禮數也少了些,若是換作他人,又豈敢如此說話。

聽到這話,莫智淵卻是一愣,扭頭望向了正要退出去的晨公公。

晨公公慌忙搖頭,道:「陛下,老奴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趕來御書房,消息並無半點泄露啊。」

莫智淵蹙了蹙眉頭,微微思考一下,道:「好了,太后一直不甚喜你,你便不要陪著朕去了,你下去吧。」

說罷,對外面道:「回稟太后,朕沐浴更衣之後,便去見她老人家。」

「是!」

外面的宮女答應一聲,接著便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是走了。

莫智淵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或許是有些過於多心了,這消息自己才剛剛知道,太后又怎麼會知曉,他對晨公公的辦事能力還是信得過的,這麼的簡單的錯誤,絕對是不會犯的。

因此,換了人,沐浴過後,便朝著太后的寢宮而去。

來到太后的寢宮,剛剛進入庭門,便見老太后一臉怒氣地坐在那裡,目光盯著門口。見到莫智淵進來,好似心情更糟糕了一些一般。

莫智淵一見老太后這般表情,心中的疑慮提了起來。腳下加緊了幾步來到近前,道:「見過母親。」

老太后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人退下,待下人們都離開,屋中只剩下了她和莫智淵之後,老太后這才沉著臉,道:「皇帝,川兒之事,你打算怎麼給我交代?」

「川兒?」

莫智淵微微一愣,反問了一句。

老太后蹙起了眉頭,道:「我是你娘,你心裡怎麼想的,即便我不能全然知曉,也能猜到幾分,你別與我打啞謎。我早讓你將川兒召回來,你卻不管不顧,放任他獨自在燕國,也不派遣一個得力之人幫他。現在弄出這麼大的禍患來,川兒很可能命已不保,你還有心情與我耍這種猜心思的遊戲嗎?」

老太后的話,字字入耳,讓莫智淵有些推諉,也無可辯駁,只能面上露出了歉意,道:「母親,兒也不想川兒會弄出這麼大的禍患來。只是事已至此,幽州距此乃是在千里之外,兒別說是派人趕去,便是傳話,也需要數日的時間,又豈能管得了。」

老太后依舊面色難堪,道:「你當初便對這孩子太過苛刻,我們莫氏本就人丁單薄,現在又只剩下川兒這一隻獨苗,若是他有個好歹,你對得起太祖和你的父皇嗎?」

「兒……慚愧……」

莫智淵想解釋幾句什麼,可知道母親在氣頭上,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唯有認錯了。

「原本,你是皇帝,你怎麼做事,我這個為娘的,也不該干涉與你。可此事事關我的孫兒,我這個做祖母的,卻不得不管了。」

老太后說著,有些激動,站起身來,道:「我知道,川兒是個好苗子,你想培養他,可也不能將他置於如此境地,他本就年輕、聰明,且又有些本事,自然做事難免衝動一些。這些,你本將他留在身邊早晚教化與他,以他的聰明,必然能夠領會,可你偏偏用這種激進的方式……你呀……當真是……」

老太后說到後面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了,伸手指著莫智淵,點了幾點,後面的話,卻未能說出來。

「兒知錯了。」

莫智淵一抬龍袍,跪了下來。

看著莫智淵跪下,老太后的氣好似消去了些,又看了他一眼,道:「快起來吧。你現在已經是皇帝,不可輕跪。」

「是!母親!」

莫智淵在老太后的面前,那個整日嚴謹,言笑不多的皇帝,此刻已經變作了一個聽話的兒子,再無昔日皇帝的模樣了。

老太后搖了搖頭,輕輕吐了口氣,道:「為娘今日叫你過來,倒也並不是要責怪與你,現在川兒如何,我們已幫不到他,不過,你這性子,他日需改上一改,川兒的培養是必然的,卻也不能如此激進。」

「是,兒記下了。」

莫智淵輕聲回道。

老太后又道:「此事,你也無需去折罰那個小晨子,自從川兒離開之後,我便不放心,早已經派人暗中跟著他了,此事,便是他們傳回來的消息。」

莫智淵點了點頭,道:「兒明白了。」

「你可有了盈盈的消息?」

老太后突然話鋒一轉,這般問道。

「盈兒……」

莫智淵神色一暗,微微搖了搖頭。

「你不會也相信盈盈已經死了吧?」

老太后的臉沉了下來。

「兒自是不信的,已經派人去尋了,可到現在都沒有結果。」

莫智淵搖頭說道。

「穎兒也早與我說了。對了,你一直派人監視著川兒的家眷,可是有什麼不放心的?」

老太后又問道。

莫智淵輕輕搖頭,道:「兒並不是對川兒不放心,只是,柳承啟一直心懷鬼胎,現在川兒不在,柳承啟的女兒又一直在川兒的府上,所以,兒才會監視於她。」

老太后點了點頭,道:「那個丫頭,我也派人查過了,全無心機,應該只是單純的喜歡川兒,你和柳承啟怎麼斗,是你們的事,但是,若是她跟了川兒,你卻不得再將她摻和進來。你堂堂一國之君,對付柳承啟,也用不著從一個女子身上入手吧?」

莫智淵行禮點頭,道:「兒謹遵母親懿旨。」

「好了,我也知道你忙,今日本不該打擾你的,你去忙你的吧。切莫耽誤了國事。」

老太后將莫智淵罵了一頓,好似已經消氣了,便輕輕擺手,說道。

莫智淵點了點頭,道:「兒告退了。」

說罷,退了出去。

莫智淵走後,老太后面上又掛滿了愁容,將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下來,反覆幾次,好似放在哪裡都覺得不對似的。過了一會兒,輕嘆了一聲,道:「但願先祖保佑川兒無事……」

說罷,又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若是玉兒那丫頭懷有身孕的話……」

說到此處,抬起頭來,對外面,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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