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仗劍直行破險阻 第0352章 離開的最後一天

燕國之行,已經迫在眉睫。突然之間,莫小川覺得自己有很多事需要做,可又不知該做什麼,到最後,似乎只剩下了做在花圃前獨自飲酒這一項有意義的運動了。

仰頭望著天空,夜裡的風,已經有了幾分涼意。

額前的頭髮隨風飄起,顯得有些雜亂。司徒雄尤自在屋中大睡著,可能他的確許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借著酒力,鼾聲竟是清澈可聞,恍似就在耳邊一般。

司徒玉兒邁步走了過來,今日的她,看起來開心了許多,隔著老遠,便露出了笑容。

莫小川許久未見她如此自然地笑了。看在眼中,總算是有些讓自己欣慰的事,他邁步走上前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攏了攏她的頭髮,道:「夜已經深了,怎地不去休息?」

「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司徒玉兒淡笑著,將頭靠在他的肩頭,道:「大哥的呼嚕聲吵死人了,我怎麼睡得著。」

莫小川呵呵一笑,道:「我怎地沒看出你有一點厭惡的意思?」

司徒玉兒笑著搖了搖頭,抱在莫小川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腦袋在他的肩頭蹭了蹭,道:「以前我最煩的,便是他這樣,因此,當時我的房間離他的房間很遠。但是,聽不到他鼾聲的那段時間,卻是十分的想念,曾今整夜想著睡不著……」

「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莫小川摟得她也緊了些,道:「結果你又不能適應了?」

「是啊……」

司徒玉兒抬起了頭,看著莫小川的眼睛,道:「你少飲些酒,婆婆不是說過嘛,你的功法本身就令你的行功和血液比別人的快,你再這般飲酒,怎麼行。」

「好吧!」

莫小川放下了酒壺,道:「老婆大人說不讓喝,那便不喝。」

兩人靜站一會兒,司徒玉兒突然有些感嘆,道:「人,有的時候,還真是奇怪。以前在洛城,我總覺得整日都太過無趣,活的沒有什麼滋味可言,總想著怎麼從家裡逃出去,怎麼躲過姐姐和爹爹的管束。現在卻總是不時想起那個時候的事,哪怕是再回去住一天,也是高興的。」

「不要想那麼多了。至少,就算吵得睡不著,心是安的,不是嗎?」

莫小川抬起手中的酒壺又灌了一口,哈了口氣,放開了司徒玉兒的肩頭,將自己的外衫脫了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道:「天涼了,早些睡吧,免得著涼,以後你便住到我的房間吧,把別院讓給你大哥算了。」

司徒玉兒面色微紅,搖了搖頭,道:「這樣不好的,我畢竟只是一妾侍,怎可住在你的房中,於禮不合,再說,以後你還是要娶妻的,到時候再搬出來,還不如現在就不住。況且,即便你護著我,落在外人的眼中,也不免會圖生非議,你現在已經是郡王,你的一言一行,有好多人都在看著,這事傳出去,外面的人,指不定會怎麼說的。」

「這有什麼。」

莫小川揚起頭,道:「讓他們說去,只要別讓我聽著,若是讓我聽見了,即便是柳承啟,我也敢去把他的大門砸了。」

司徒玉兒忍不住笑道:「又說傻話了。你一堂堂的王爺,為了女人去砸相國家的大門,豈不是成了整個天下的奇聞了?」

「奇聞,便奇聞吧。我的奇聞還少嗎?」

莫小川吐了口氣,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愧對兩個人,一個是盈盈,一個是小瑤,現在,欠你的更多了。也許,我這人就適合做光棍一條,誰跟了我,都會吃虧吧。」

司徒玉兒伸手在莫小川的嘴唇上輕輕一碰,道:「不要這樣說,你不欠我什麼。」

「算了,不說了!我們回屋去。」

莫小川知道司徒玉兒心中是怎麼想的,女人有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認命的想法,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很多情況,只要嫁了人,都會為夫家考慮,原因無他,只因這個時代從小給她們灌輸的概念便是這般。相夫教子,好似便是一個女人最該做的事,而司徒玉兒心中對給他做妾這一點並沒有太多的怨言,故而,在她看來,莫小川如此待她,已經很好了。

莫小川摟著司徒玉兒朝著自己的屋子行去。

司徒玉兒腳下小步走著,雖然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可畢竟她還沒有在莫小川屋中過過夜,因而,依舊有些羞澀,行了一會兒,她有些猶豫,道:「大哥那裡沒有人照顧,我去看看他。」

說著,就要跑開。

莫小川伸手依舊,拉著她的手,又把她拽了回來,道:「待會兒讓丫鬟去照顧他便是。」

「哦!」

司徒玉兒答應了一聲,走了一會兒,又尋了個借口,正要說話。莫小川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道:「是不是走累了?相公抱著走你吧!」

「快放下,讓人看到。」

司徒玉兒大窘。

「看就看去!」

莫小川說著,腳下突然發力,地面的青磚砰然作響,兩人的身影倏然消失,與此同時,莫小川的房門「咣當」一聲,重重地合上了。

房間里,司徒玉兒滿臉驚愕,頭上的髮飾盡數消失,頭髮也雜亂不堪。莫小川那本就雜亂的頭髮,此刻更是倒豎起來,模樣十分的滑稽。

「這、這是怎麼回事?」

司徒玉兒吃驚地問道。

「你不是說怕人看著嘛。這樣就看不著了。」

莫小川笑著道。

司徒玉兒想了想,面色微變,道:「你以前腿上的傷,便是因為這個?」

莫小川點了點頭。

司徒玉兒眉頭蹙了起來,道:「既然會反傷自身,你還用來玩?自己的身子都不在乎了嗎?」

「現在我已經能控制了。沒事的,你看一點都不疼。」

莫小川咧嘴一笑,腿上陣陣疼痛傳來,他忍著,不當回事。

司徒玉兒看著他,疑惑地問道:「當真?」

「然也!」

莫小川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搖頭晃腦地說道。

司徒玉兒看著他沒事,心裡一松,再見他如此滑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道:「你的頭髮現在鳥飛來,都不用築巢,可以直接住了。」

「說不定它們更喜歡你的。」

莫小川抬了抬眉毛,眨眼說道。

司徒玉兒一聽這話,急忙跑到了鏡子旁,對著鏡子一看,頓時驚呼出聲,雙手攏著頭髮,高聲,道:「莫小川,你太壞了……」

莫小川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打鬧著,煩惱,似乎悄悄地離開了……

御書房中。

莫智淵批閱完了奏摺,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道:「寇愛卿啊,你站著不累嗎?」

御案外面站著的,正是兵部尚書寇古,寇古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莫智淵一直批閱奏摺,沒有理他,他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裡等著。

「寇愛卿,朕知道你今日所為何事,朕不能答應你,你回去吧!」

莫智淵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皇上既然如此說,臣更要將話說明白了。」

寇古直起了身子,道:「晨郡王年輕氣盛,並不是出使燕國的最佳人選,他的長出是帶兵殺敵,而不是燕國禮部那些書獃子說什麼禮義廉恥。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讓晨郡王展其所長……」

「寇愛卿啊。」

莫智淵有些無奈,道:「你也知道他是郡王,若是他到了你們兵部,該是他聽你的,還是你聽他的?」

「這個全憑皇上做主。」

寇古一股油鹽不進的模樣,面色不變,正色回道。

「容朕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莫智淵擺了擺手道。

「皇上三思。」

寇古躬身,道:「莫要將一塊璞玉毀了……」

莫智淵面色一變,道:「寇古,你放肆了。莫小川是皇室中人,他要學會的,不僅僅是帶兵打仗,很多東西需要學的,朕自有主張,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朕。」

「臣不敢!」

「退下!」

莫智淵冷著臉,一甩衣袖,未等寇古走開,自己便邁步離開了。

走出了外面,莫智淵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他微微搖頭,寇古這人什麼都好,對他更是忠心,只是做事總是一根筋,每每有他認為是對的事,總是把莫智淵煩了再煩,直到不厭其煩,這再作罷。

不過,寇古的話,也讓莫智淵有了些想法,其實讓莫小川出使燕國,並不是最好的做法,他也知道莫小川是一將才,可是,每次一提起讓莫小川為將的念頭,莫智明身披鎧甲的模樣便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又促使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想法。

莫智淵邁步走著,前面一個熟悉的人走上了前來。

莫智淵抬頭一看,不由得有些吃驚,道:「母親,這麼晚了,您怎麼出來了?」

老太后輕輕揮手,讓身後的宮女退下,沒有回答莫智淵的話,而是直接來到了前方廊下的燈籠旁。莫智淵急忙跟了過來。老太后扭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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