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6章 筆畫多

所謂支局,就是分局的二級局,而不是像派出所這種派出機構,當然,它也可以是市局的派出機構,但是一般就要比分局低半格,李所長在警察系統這麼些年了,這支局雖然屬於比較罕見的叫法,可是省內省外這麼多例子,他也見得多了。

正經的他是要操心點別的,這也是李所長和馬所長今天過來的目的之一,「陳主任,這開發區不往上升就算了,要是升的話,咱可不能讓外人撿了便宜。」

這意思就再明白不過了,古昕當時任開發區派出所所長的時候,就是正科,為的就是配副處級別的開發區,如若不然,他也不能順理成章地升任橫山分局局長——橫山的分局局長可是副處來的。

李乃若現在,也不過就是一個副科,馬飛鳴更只是一個副科待遇,開發區一旦升為副處級單位,李乃若升正科是穩穩的,而馬飛鳴去掉待遇倆字也是穩穩的,甚至可以琢磨一下正科待遇,似此情況,他們當然容不得外人亂伸手——就算有人伸手,他倆也是要保自己的位子的。

這幾位常年混跡在基層,論起喝酒來都是一等一的厲害,吃喝完畢就是九點了,又聊一陣就九點半了,這個點鐘,再不走也不合適了,要知道,陳主任今天看起來狀態也不好。

吳言是八點半就回來了,聽到這邊吵吵嚷嚷的,就安心在那邊喝茶放鬆,這場雨讓她心中緊繃著的一根弦放鬆了不少。

陳太忠過來的時候,看到吳市長家裡的窗戶居然都是開著的,三月的鳳凰,夜裡還是有點涼意的,不過暖空氣過境那就是另一說了,穿上夾衣就不算冷了。

吳言只是穿著一身緊身秋衣褲,外罩一件棉質睡袍,翹著二郎腿在客廳里看電視,鍾韻秋卻是坐在大廳角落的電腦旁,悠然地看著一部香港電影,她將音量調得極低,著了黑色絲襪的豐腴的長腿旁,光碟機的讀寫燈在不停地閃爍著。

房間的空氣中,是泥土的清香和淡淡的女性脂粉香味,對比一下自己烏煙瘴氣的房間,陳太忠不得不承認,這個房間的空氣比自己的小窩好多了。

「頭疼,累死了,」陳太忠將身子往沙發上重重一摔,閉著眼睛哼哼,小白同學,我今天損失慘重啊,不信你看我的臉。

「身體不好還喝酒,」吳言狠狠地瞪他一眼,眼中卻是遮不住的柔情,一邊瞪他,一邊就將小手放上了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我怎麼可能發燒呢?」陳太忠哼一聲,也不睜開眼睛,那意思就很明白了——你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搞成這樣的嗎?

鍾韻秋見他過來,隨手就點了暫停鍵,接著就走過來看他一眼,登時驚呼一聲,「你怎麼搞成這樣啊?」

「你看你的碟吧,」吳言淡淡地吩咐一聲,接著就伸手去攙扶陳太忠,「不舒服就別過來了,打個電話嘛……走,去你那邊。」

「我那邊滿家的煙味兒,正打開窗戶跑味兒呢,」陳太忠苦笑一聲,「得,扶我進卧室躺一躺吧。」

鍾韻秋見狀,就知道這二位又有話說了,就有點小小的不滿,心說領導你也真是的,咱倆都這樣了,你跟他說的話,還有我不能聽的嗎?

當然,想歸想,她自是不能抱怨什麼,而且她也不能自顧自地去看錄像,還是先陪著領導將陳太忠扶進卧室,才退了出來,臨走還不忘將門輕輕地帶上。

不過這也怪不得小鍾秘書,她哪裡想得到,這二位說的內容,會那麼離奇和不可思議呢?這邊門才關上,那邊白市長就已經開始念叨了。

陳太忠中午弄出來的那倆字兒,看起來有點古怪,但是對比度也不是很強,字又不是特別的規範,不注意的人還真想不到什麼,而且這字兒在初開始時還明顯一點,但是隨著空中水汽的自然擴散,過了約莫二十分鐘,就淡到不可辨識了。

當然,有心的人,還是能注意到這個的,又由於這是跟吳市長湊趣的好話題,所以下午一上班的時候,就有人跟吳言提起了天空中的異象。

有意思的是,這怪異居然傳進章堯東耳朵里去了,下午她去彙報工作的時候,章書記笑著談起了此事,「有人說你成了女龍王,這麼嚴重的春旱,天上一出現你的名字,就下雨了……」

章書記這自然是玩笑話,能跟她這麼說,那真是嫡系的待遇,吳言當然也不敢生受了,只能笑著回答,說這只是自然現象,天底下湊巧的事兒多了。

再然後,吳市長還有別的事情,就沒去招商辦,事實上她心裡的驚訝真的是無以復加,搞得她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太忠了:我這個小情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怪胎啊?

等她回到橫山宿舍,發現陳太忠也在,猶豫半天,又將衣櫥悄悄移開,將耳朵湊到對面的衣櫥上,細細聽了一下,發現那邊喧喧嚷嚷的,才心神不定地將衣櫥推回去。

這種情況,吳市長看電視也看不到心上,倒是鍾韻秋沒心沒肺的,見領導空閑,就打開電腦看起碟片來。

眼見陳太忠面色蒼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吳言的心嗖地一下就揪了起來,人工降雨的難度,她是想像不到,單是在天空中排出那倆字的難度,她就能體會得到,太忠必然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才做得到這一點吧?

所以門一關上,她就緊張地問起,太忠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要緊不要緊,面對副廳的關心,年輕的正處待遇哼哼歪歪,說是空氣不好,要她把窗戶打開,「……這次可慘了,十天八天緩不過來……」

吳言在家的時候,是身在哪裡就開哪個家的窗戶,橫山區宿舍保安是比較嚴密的,但是這年頭蟊賊太猖狂,她當然也會小心地防範——當然,某個會穿牆的蟊賊,那是想防都防不住的。

聽他這麼說,吳市長先小心地關掉卧室燈,才拉開窗帘打開窗戶,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雨聲,她的心裡又是微微一擰,「……太忠,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你幫不上忙的,」陳太忠嘆口氣,眼見她關懷的樣子,心中是說不出的舒爽,於是一咬牙,「唉,這兩天是啥都提不起精神了。」

為了表明自己真的很慘,這天夜裡,三個人居然什麼都沒做,就那麼摟在一起靜靜地睡了,搞得第二天某人起來之後,覺得有點憋漲……

事實表明,吳言這兒還算是好交待的,唐亦萱那裡才讓人頭痛,陳某人硬挺了一晚上,中午就有點忍不住了,假裝說回家休息,卻是用那點為數不多的仙力,又隱身穿牆到了三十九號,就想……那啥。

誰知小萱萱冷著臉,扭著身子不讓他碰自己,「我先問你個問題,為什麼天上是『吳言』,而不是『唐亦萱』?」

「這個,咳咳,」陳太忠清一清嗓子,答案是張嘴就來,「吳言的筆畫比較少,唐亦萱……這筆畫有點多,怕你看不清楚。」

「你,你真無恥,」唐亦萱對這個答案實在有點無語,說不得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轉身向廚房走去,「還不承認跟吳言有關係,切,現在整個鳳凰都知道了……老實呆著,我先做了飯,說實話,真的不想讓你碰我。」

「我幫你打下手,」陳太忠追著就過去了,「我說小萱萱,鳳凰旱了這麼久了,小白分管農林水的,我也沒出手……這不還是看你的面子嗎?你都不知道我付出多大代價。」

「小白?」唐亦萱訝然地回頭,這種時候,女人們抓敏感詞,那都是一抓一個準。

「那個……買荊菜了沒有?我想吃荊菜拌豆腐,」陳太忠顧左右而言他,堅決不肯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不行,你得跟我說清楚,吳言跟你到底怎麼弄在一起的?」唐亦萱卻是堅決不肯放過他,因為她太清楚吳言在鳳凰市官場的名頭了,不但是天南省最年輕的副市長、章堯東的愛將,更是號稱鳳凰官場第一美女。

這個人,太忠都能勾搭上!她心裡真的是又泛酸又擔心,人家可是比你大十歲呢,你知道這段私情一旦曝光,會引發多大的爭議,會帶給你多大壓力嗎?

以前她就半真半假地說過,太忠你和吳言可是就隔了一堵牆,不過那大抵還是玩笑居多,昨天眼見烏雲上那兩個字,她心裡就太不是滋味兒了。

陳太忠被逼無奈,只能撿著能說的說了一點,唐亦萱的手腳很快,家裡的菜又多是半成品,當他說到穿牆進吳言家找受賄證據的時候,四個小菜已經上桌,湯也在紫砂鍋里煲上了。

接下來,說到看到吳言換衣服,唐亦萱的臉就沉了下來,徑自倒了一杯果汁輕啜,不過,當她聽到陳太忠因為手機鈴響而身形暴露的時候,禁不住撲哧一笑,嘴裡的果汁直接就噴到了陳太忠的前胸上。

總之,陳某人並沒有輕浮到解釋「小白」二字的用意,而唐亦萱聽了大致經過之後,也只能無言地撇一撇嘴——是啊,那種情況下,如果不殺人滅口的話,確實也沒太多的選擇了。

不過小萱萱心裡總還是有點不爽,飯後也不讓他動自己,陳太忠當然可以用強的,但是……他真的不想對她用強,說不得只能悻悻地離開。

坐在科委的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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