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0章 新任務

許主任此次回京,一為探親,二來也是將魯班獎的事情辦一辦,承辦此事的翟效方已經知道自己接的是許家子弟的活兒了,不過那又怎麼樣呢?比許家來頭更大的活兒,他也不是沒接過,規矩就是規矩——你想不講規矩?可以啊,別找我來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是許家自己的活兒,不是幫人介紹也不是外圍工程,而是核心業務,那麼,翟總多少也要給一點面子。

所以今天晚上,就是他請客,請許主任和陳主任,酒桌上陳太忠接到這麼個電話,當然也不怕說一下,這種事擱在碧空都算小事兒,擱在別的地方,更是不算什麼了——魚肉百姓、殘民以逞的例子,少嗎?

「也許吧,誰知道呢?」陳太忠笑一笑,老懞能這麼處理一下,倒也算多少給了點面子,不過他不想讓純良這麼說下去,說不得轉移了話題,「老田上任了,他那個政法委書記,給誰了?」

「虧你也好意思問,」許純良瞪他一眼,又冷哼一聲,「是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賈雲升,那是老杜的人。」

兩個市長的位置都稀里糊塗地讓人拿去了,這個位置杜毅要是再不爭,那估計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他出身省政府,任了省委書記不過半年多,省政府這邊有些人來不及安排,倒也是正常的。

省政府辦公廳升為副省級之後,賈主任就已經是副廳級的幹部了,這次能外放一個省城的副書記,倒也不算虧,至於他空出來的位子,就由蔣省長的人補上了——這也是應有之意。

許主任這般惱火非是無因,他老爹在天南,現在也是嶄露頭角能豎起大旗招兵的主兒了,這個消息他知道得也不晚,居然就沒趕上趟兒,心裡能痛快了才怪。

「呵呵,」陳太忠笑一笑,也不理他,沉吟一下之後反倒是驚訝地咦了一聲,「戴復沒上去?他那個副廳,可是不如這個副主任頂用。」

這就是副廳含金量的差別了,杜毅一走,省政府辦公廳的副主任,就絕對趕不上省城市委副書記,而市工會主席又趕不上那個副主任——戴主席是蔣省長的人,如若不然,這兩個位置哪個好,倒也說不好,只不過一個是邊緣的一把手,一個比較核心罷了。

「戴復?」許純良愣了好一陣,才將此人和自己的記憶對應上,說不得笑一笑,「怪不得老蔣說,要加強非公企業的黨建和工會建設呢,合著還有這麼一出啊。」

「嗯?」陳太忠聽得一愣,忙問究竟,才知道前一陣蔣省長和許書記探討了一下這個問題,黨建工作肯定是繞不過許紹輝的。

不過,許紹輝對這個問題沒有明確的答覆,在許書記看來,搞這個東西沒準有針對杜毅的嫌疑——這應該是省委書記操的心嘛,既然別的省沒搞,天南又何必去出這個風頭?

「唉,這你聯想有點太豐富了,」陳太忠笑一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蔣老闆要動,眼界肯定也在省總工會上,一個素波的工會主席,能起多大的風浪?」

「不許人家先豎樣板啊?」不知道為什麼,許純良越來越喜歡跟陳太忠抬杠了,當然,在陳某人看來,認為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沒錯,就是嫉妒,按說許主任出生在一個條件極好的家庭中,背景也強,平日里接觸的高層方面的信息不會很少,見識不會差了。

但是,丫不但在基層的工作能力上輸給了自己,而且現在在高級一點的層面上,眼界也漸漸地不如自己了,那麼心裡有點小失落也是正常的——紅三代的優越感,不復存在了吖~

不過,純良越是這樣,陳太忠就越要戳一戳他的痛處,說不得微微笑著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像咱鳳凰科委,可不就是先樹的樣板,然後才推廣的?」

「我就見不得你這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許純良還真的中計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鳳凰科委的崛起是在許某人來之前,太忠你小子不要口齒太輕薄哈。

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表現有點小家子氣了,眼珠一轉,接著就是微微一笑,「原來你是想幫戴復,先在我這兒吹一吹風?」

你小子……陳太忠這下還真是自愧不如了,看看,這才叫政治敏感度啊,這樣的關聯想像能力,不是一般地強大。

他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但是毫無疑問,這就暴露了他跟戴復有聯繫的事實,然後人家順著線兒就想到了別的,果然是家學淵源啊,於是苦笑著搖搖頭,「我還真沒幫他吹風的想法,他跟我的關係……很一般。」

「先豎樣板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翟效方終於抓到了機會,笑著搖搖頭,他也是官宦子弟,對這樣的言論插得上話,「體制結構的變動,都是自上而下的,用下面推動上面,可能性實在太小了,尤其是,你說的這個是省長,還不是省委書記。」

「下面有了動向,書記自然會警惕,哪裡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翟總侃侃而談,一時間頗有一點指點江山的味道,「除非是書記出面安排,這還差不多……可是他都是一把手了,真要變動,又何必從下面開始?除非是搞試點。」

「蔣老闆怕是還沒這個底氣,」許純良笑著搖搖頭,也覺得自己神經有點過敏了,於是撇開了這點心思,問起了別的事兒,「太忠你是打算直接出國,還是打算再回天南一趟?」

「怎麼也得回一趟天南,」陳太忠笑一笑,「我是從松峰去素波不方便,才來北京中轉一下……田市長上任,我怎麼也得去拜會一下主管領導吧?」

你小子是要拜見老丈人去吧?許純良白他一眼,太忠跟田甜那點破事兒,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過,許主任純良的名聲不是白給的,他肯定不會說這種事兒,於是笑著點點頭,「那正好了,公交公司那個一卡通的錢,你去幫著要一下吧,六百萬尾款死活不給。」

「咦,你跟陳放天說一下不行?」陳太忠聽得有點好奇,公交公司也是多重管理的,建委對它的管理,主要是對線路審批和規划上,權力不算太大。

但是素波建委的主任陳放天跟許純良關係好,在許主任還是許處長的時候,兩人就有了密切的合作,現在更是納入許紹輝一系中去了,有啥話不能說的?

「關鍵是公交公司確實沒錢,」許純良聽得無奈地嘆口氣,端起啤酒灌一口,「賬上就沒錢,局裡和廳里的款撥了,可是他們要填的窟窿太多,前一段時間事情多,沒操這個心,結果現在想要都沒錢了。」

「我怎麼聽著,你這是要憋著勁兒害我呢?」陳太忠笑著白他一眼,「人家沒錢……合著你要不到,我就能要到?」

「你辦法多不是?」許主任笑一笑,接著又嘆口氣,「我都想雙規了那傢伙,看誰還敢欠我的錢?不過我老爸說了,讓我先跟你商量一下。」

「有個紀檢書記的老爸……真好,」陳太忠笑得直打跌,過了一陣才皺一皺眉頭,「段老闆才去素波,這事兒也不好張羅……再說,交通局的錢給下去了,總不能讓老段再給一次吧?」

「是啊,別說交通局了,交通廳的錢也給下去了,」許純良聽到這裡又嘆一口氣,接著抬手狠狠地砸一下桌子,「欺人太甚!真想雙規了這個烏標!」

這烏標就是市公交公司的總經理,以前招標的時候,陳太忠見過,感覺那人還行,不成想現在膽子居然這麼大了,連鳳凰科委的錢都敢挪用。

不過,許純良這話也只是說說而已,這種事情,哪個做領導的沒遇見過?沒錯,人家是該給你錢,但是架不住……他沒錢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官場里就流行起了這一套,拆東牆補西牆、寅吃卯糧,資金永遠是緊張的,財政永遠不富裕,真有接任者不服氣,想要細細追究的話,絕對能追究到十年之前……甚至更早。

正是因為有這種情況,某些領導手裡一旦有錢,就亂上項目,虱子多了不咬人,我去補前任的窟窿還不如自己落一點,反正已經差錢了,就不怕多差一點了。

更有那厲害人物,能將好端端的盈利企業搞得連年虧損,到最後不得不倒閉,大不了再換個地方做官而已。

隨著這種情況的普及,任何一個領導離任,都不會給繼任者留下什麼資金——你要不如我,我留下資金做什麼;你要比我強,又何必需要我的資金?

任何一種情況,一旦成為普遍現象,那要讓其回到以前的路子,就很難了,以許紹輝的能力和背景,也只能讓兒子先跟陳太忠協商。

陳太忠當然要接下這個任務,別說他跟許主任關係是真的很好,只說是同樣的要錢,純良能保證了不對教委校園網的資金伸手,那就是太給他面子了——沒錯,科委是不差錢,但是誰又會嫌錢多呢?

再次,就是他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某些人了,省移動公司的GPS系統之所以遲遲上不了,卡在了交通廳,也是有人覺得搭上杜毅不含糊了,要是這口氣他陳某人再咽下去,那豈不是告訴崔洪濤,他的行情一年不如一年,很好欺負了?

反正許純良說了,烏標的屁股絕對乾淨不到什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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