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8章 荀家

陳太忠這話一說出來,那二位登時就是一愣,旋即交換一個眼光:對啊,這個可能性,咱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過下一刻,那個子低一點的年輕人反應了過來,就賠著笑臉發話了,「陳主任您這就是開玩笑了,那天徳健就是冒犯了您兩句,以您的能力和胸襟,肯定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的。」

他這話一說,高個子的那位也明白了,陳主任這是說氣話呢,再說了,那天人家走的時候摸出來個鑽戒,那是不落下風的,正經是荀德健臉上有點訕訕。

「那天您走了之後,徳健還後悔呢,」他笑眯眯地解釋,「說是不該冒犯您,只是您走得太快了,他沒追上。」

「是啊,那天您……」矮個子的手拋兩下,學的是陳太忠那天那個動作,正琢磨著合適不合適說陳主任您可是佔上風頭了,不成想被身邊的高個兒一拉,「你少說兩句吧。」

這些個學生,也都挺有意思的,矮個子反應快嘴上稍嫌沒有把門的,高個兒穩重一點,反應卻是慢一點——不過不管怎麼說,做為學生,知道有些東西是該忌憚的,已經算得上是成熟了。

「什麼?你們得罪過陳主任?」石亮聽得麵皮一沉,緊接著勃然大怒,一轉身就向門外走去,「陳主任,對不起啊,我這就走。」

「老石你這是幹什麼呢?給我站住,我至於跟一個學生叫真嗎?」陳太忠聽得就是一笑,他不怕那倆學生懷疑他,正經是擔心這個石老闆心裡有想法——畢竟,老石對他的能力,要比旁人了解得多一些。

石亮心裡還真的有點隱隱的揣測,不過同時,他覺得陳主任不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反正不管怎麼說,陳主任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搞這麼一出出來,實在有點恩將仇報的意思。

當然,聽到這一聲,他是想走都不敢了,於是就轉身過來,心裡也有了答案,是啊,幾個學生家的,也值得陳主任叫真?

「我知道您不會叫真,這也就是您前兩天跟我說的,把華人的心捏一捏,我才帶他倆來的,」說到這裡,石亮自己都說服了自己:以陳主任的胸襟和對華人的愛護,至於下那樣的黑手嗎?這不可能!

一邊說,他一邊狠狠地瞪那兩位一眼,「怪不得被綁架呢,陳主任這種心胸,你們都能得罪,這絕對是平常做事不夠小心了,吃點苦頭也好,有利於你們的成長。」

我的心胸……老石你確定自己不是在指桑罵槐?陳太忠聽得有點哭笑不得,他毛病挺多,但是還有幾分自知之明,對自己的胸襟也有幾分了解——宰相肚量陳太忠那不是白叫的。

那二位聽得卻是連連點頭,說是小荀真的做得不對,等他安全了,必然要讓其前來道歉——「把華人的心捏一捏」,這話一聽,就是十足的一個熱愛祖國、熱愛中華民族的領導。

你們……你們就前仆後繼地擠兌我吧,陳太忠笑了——氣得笑了,不過這個當口,他也被人擠兌得沒有退路了,說不得哼一聲,「荀德健……是叫這個名字吧?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他鬆口了,那兩位忙不迭地解說了起來,敢情這香港荀家,也是個底蘊深厚的家族,到了荀德健父親這一輩,家族資產也有百八十億港幣了。

荀德健的父親是長房老三,由於精明強幹,是長房一支里風頭最勁的,不過遺憾的是,荀德健不是嫡子,他是老荀跟自己初戀情人生的兒子——後來老荀迫於家庭壓力娶了別人,這也是豪門中屢見不鮮的事兒了。

不過由於有老爹刻意維護,小荀同學也沒受過什麼委屈,尤其是「私生子聰明混血兒漂亮」這一定律,在他身上體現得挺明顯,也值得別人維護。

可是這麼一來,他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敵視,荀老三雖然精明強幹,可他當初扛不住家庭的壓力而放棄了自己心愛的人兒,自然也不合適為私生子出頭。

於是,荀德健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大陸上的,後來來法國留學,本來想著是拿個文憑回家族做事呢,不成想那邊極力抵制,荀老三索性打給他一千萬美元,「在你爺爺死以前,你老爸也就這麼一點本事了,想做事就搞個攤子,不想的話,你就再上學好了。」

雖然小時候受過委屈,但是小荀是在大陸長大的,優越感還真有一點,而且他老爹沒完全放棄這個孩子,有點這樣那樣的小麻煩也真能幫著處理了,於是就養成了他桀驁不馴的性格,才會跟陳太忠嗆起來。

荀德健是今年畢業的,已經不是學生了,不過目前也沒什麼乾的,就跟那幫校友混在一起,正琢磨著搞個什麼東西呢,結果遇到這麼一檔子事兒。

「哦,也是一挺可憐的孩子,」陳太忠聽到這裡,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然而他心頭的那點怨氣,終是不能完全消除,「怪不得那麼喜歡惹事兒呢,敢情是平日里壓抑得太狠了。」

「是啊,他不懂事兒,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高個子這麼說,矮個子說的卻是,「綁架他的人想歪了,小荀壓根兒就沾不上他家多少光的。」

「這件事情啊,我愛莫能助,抱歉了,」陳太忠聽明白這番因果了,但是指望他盡釋前嫌那也不現實,而且蒙勇這傢伙這麼聽話,在國外花銷又大,撈點外財補貼家用是很正常的,所以很堅決地拒絕了——這五百萬還有哥們兒的兩百五十萬呢。

「陳主任您幫著想想辦法吧,」高個子的言行挺得體的,學生們就是這樣,只要有可能幫得到忙的人,他們都願意相求,這一點跟走上社會的人不同,大抵還是有些衝動和熱血在內的,「他年少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沒你們這幫人幫襯,他也走不到這一步,」陳太忠哼一聲,他太清楚這種事情了,要沒這些幫襯的同學,那天荀德健會至於那麼得瑟嗎?不可能的!

正說著呢,袁珏進來了,坐著聽了幾句之後,清一清嗓子發話了,「陳主任,剛才那誰的朋友打過來電話,說這次時裝周幾個重要展示會的入場券不多了,問咱們能不能找到擔保。」

他口中的「那誰」就是尚在格勒諾布爾的安東尼,尊敬的唐離家多年了,不過在家鄉還有一些勢力,按說他要出馬的話,搞定這點事情倒不算太難,但是……他不是卡在歐洲矽谷動不了嗎?

袁主任聽了一陣,知道這倆學生是為什麼來的,自然就不可能報名字了。

「擔保?有擔保我都不用,」陳太忠聽得撇一撇嘴,又哼一聲,「這針對中國人的歧視性政策什麼時候才是個完?這次怕是不趕趟了,回頭我得專門去一趟米蘭。」

他不想跟那倆學生再說什麼了,於是側頭看那三位一眼,「你們回去吧,我這兒還有工作呢。」

「好的,」高個子笑著點頭,又小心地發問,「您說的是米蘭時裝周嗎?要是那個的話,徳健能搞到入場券,他還帶我們一起去看過呢。」

「行了,走吧,」陳太忠很隨意地擺一下手,「光解決我一個人的問題有什麼用?我說的是米蘭時裝周對中國人的歧視……切,他搞得定組委會?」

「這個真不好說,」矮個子緊跟著來了一句,他還想說什麼,可看到陳主任不耐煩地看著自己,只能將其他的話咽了回去,不過嘴裡還是嘟囔了一句,「他們家跟那邊關係確實不錯……」

這兩位悻悻地離去了,石亮待著也有點沒意思,說不得轉身去找劉園林聊天了,陳太忠跟袁珏又談一會兒工作,緊接著邵國立和韋明河相伴著回來了。

原本,陳太忠還以為這二位要向自己打聽一下那倆專家的去向——畢竟是這麼大金額的資金,不成想韋明河搶先說了,合著那二位到了地方之後,已經給他們打去了電話,說是一切正常非常順利。

在此之前,不管他倆再怎麼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總是有點心不在焉,直到到了現在,兩人才算真正地放下心來,晚上喝酒也豪放了起來,甚至有興趣跟袁珏和劉園林開玩笑了。

不過,大家還是沒談及韋處長和邵總的來意,對於少了兩個人也沒人去說,說著說著,小劉就又說起來荀德健的事情了,「頭兒,您要是能問就幫著問一下吧,這幫學生們在外面,也不容易……最怕是別人有樣學樣,那就不好了。」

有樣學樣?陳太忠聽得就是眉頭一皺,原本他就覺得,讓蒙勇綁架了荀德健,似乎是哪裡有欠妥當的地方,被小劉這麼一說,他終於反應過來,是哪裡不妥了——不該讓小蒙胡亂綁架人的。

小蒙有他自己的理想,那很好,但是在巴黎的華人,有些也生活得相當艱辛,這次不是有針對性地綁架官宦子弟,而是綁架了一個普通的商人的私生子,這是開了一個壞頭。

像曹勇亮被綁架,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可能聽說——曹局長哪裡敢讓人知道這些?可是荀德健被綁架別人就敢四下求人,也就是說,由於對荀某人身份的誤判,導致華人圈裡可能因此產生這樣那樣的恐慌。

最值得擔心的就是,如果有人覺得這樣來錢快,有樣學樣那可就不好了。

邵國立原本對這個實習生並不是很在意,可是聽到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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