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6章 財帛動

出於以上種種考慮,陳太忠很願意推動一下此事的發展。

一來是他真的見不得出了事就往國外跑的人,這些人覺得如此就能逃避刑罰——有這麼一條後路,會助長他們違法亂紀的膽量,並且隨著類似案例的激增,民心會產生如何的變化,中國的國際形象又會變成什麼樣,那也無須贅述了。

事實上,國與國的交往,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對某些國家來說,中國的計畫生育是違背人權的,同時,他們又宣稱,快速富裕起來的中國人太多了,他們會吃光全世界的糧食,用光全球的石油。

上面這個例子有點不著調,那就說個恰當一點的例子,說中國專制制度容易滋生腐敗,是某些國家,而為那些外逃貪官提供庇護傘的,還是這些國家!

中國貪官多、貪污腐敗現象嚴重→貪官為逃避打擊外逃→所在國家接收,並且要求中國政府承認該國主權,不得隨意採取行動→見該貪官無事,有更多的人效仿→國際上愈發地認為,中國的專制制度,為貪污腐敗提供了滋生的土壤。

這是一個死循環,而每一個環節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基石,想要讓其消失,非一日之功。

陳太忠腦子裡,能算計到這些因果,不過他肯定不會糾結於此,那不是他一個副處該考慮的問題,他想的只是——丟臉無所謂,你丟在家裡別丟到外面來,你讓哥們兒在跟外國人打交道的時候,面上無光啊。

所以,這個何軍虎,他真的很想收拾,這跟此人走私與否關係不是很大,只是因為此人可能讓他有點沒面子,就這麼簡單,而現在,他有理由也有機會了。

二來就是,他能比較徹底地同有關部門撇清干係,這是一件好事。

當然,擠牙膏的後果,他也想過,何軍虎一旦上躥下跳,總是要驚動這樣那樣的人——生活不了啦,過不下去啦,張羅點錢財什麼的送過來吧。

如此一來,何軍虎就是被蜘蛛網粘住的蒼蠅,沒命掙動之下,相關的蛛絲必然會被牽動,國內有些人因此受益是必然的。

這才是擠牙膏的真正目的——不管是除惡務盡還是敲山震虎,總是要牽扯出些是非來,也有大把文章可做,不過這個,就跟他陳某人關係不大了。

擠牙膏還有一點好處,這牙膏擠來擠去的,不管驚動了什麼人沒有,起碼外逃的這廝是混得不好,看到某些人眼裡,也值得引以為鑒一下不是?

陳太忠越琢磨,就越覺得這建議不錯,不過,當他嘗試換位思考,站在何軍虎的角度看待一下這個問題,禁不住啞然失笑了。

其實,何軍虎外逃之後,除了最怕被國際通緝,被國內引渡或者抓捕回去之外,其次要擔心的,就是資金安全的問題——沒了錢,他怎麼生存?而他辛辛苦苦這麼些年,為的還不就是手上錢多一點,生活好一點?

虧得哥們兒以為擠牙膏這法子不錯呢,說白了,也就是撿著別人怕什麼,就偏怎麼來而已,最初想到這個法子的主兒,也未必就高明,不過是思考時轉換了一下位置而已。

就這麼琢磨著,不知不覺天就大亮了,陳太忠從兩具雪白的胴體中悄悄地起身,穿好衣服之後,推開門悄然離去。

何軍虎的日子,一直還是過得比較滋潤的,不過,這份幸運在昨天終於消失不見,當他發現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傢伙在自己身邊張頭張腦的時候,馬上就做出了決定——轉移!

一開始,他並沒有認為這些人會帶有什麼背景,他也來過巴黎兩次,雖然那時都是前呼後擁的,不過他也聽說了,這兒的治安不是很好。

與他同行的,除了兩個朋友,還有他的妻子和兒子,大家不欲多事,拔腳想走人,不成想四條漢子就將他前後堵了,手裡是明晃晃的小刀,「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

他那朋友里,有一個人跟當地唐人街的黑勢力有點關係,忙不迭報出人名,希望大家有話好好說,不成想那邊哼一聲,「唐·安東尼想找諸位聊聊,也許,侮辱黑手黨的後果,你們不太清楚?」

何軍虎雖然主要靠了白道在玩,可是他既然乾的是外貿生意,自然知道某些勢力的可怕,倒也不敢反抗,於是一行五人,乖乖地跟著對方走了。

安東尼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將五個人帶了回來之後,聽說陳太忠暫時沒決定怎麼處置這幾位,說不得就將他們安置在了自己的「賓館」里。

這賓館條件實在很一般,隔壁不遠挨著一個賭場,安東尼向賭場的客人放高利貸,接待那些客人就是在這裡,要是按星級劃分的話,應該是一星以上二星以下這麼個水準,只有安東尼的「總裁辦公室」,看起來有那麼一點模樣。

不過,這裡的住宿費是絕對不低,餐飲費也高得離譜,比得上四星級酒店了,尤其是當安東尼知道,陳太忠雖然沒決定怎麼處置此事,但絕對不待見這些人的時候,就更敢獅子大張嘴亂要了,一盤一人份的義大利通心粉,要收費99.99美元——而且一個人吃怕是還不夠。

八百塊一盤的麵條,何軍虎真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了,這東西味道倒還成,製作也精細,不過真的太貴了,五個人在這裡住了一晚上吃了兩頓,一萬多美元就不見了。

事實上,就算在這種情況下,何軍虎也沒想著省錢,所以才花了這麼多,他更關心的是,對方把自己及家人弄過來,到底是打了什麼樣的主意。

面對他的問題,看護他的大漢回答得很客氣——丫挺的私下收了錢,怎麼可能不客氣?「我們老闆要找你商量問題,不過他現在沒空,你們就呆著吧。」

這也是安東尼看好了他好欺負,中國人不管他,帛琉小國估計也不會為這麼一個擁有雙重國籍的人出頭,你丫又有錢,不宰你宰誰?

到了這時候,何軍虎終於知道身後沒有強大祖國的苦處了,他甚至連威脅對方的話都沒底氣說,至於說報警……警察會管嗎?

不過,跟一萬多美元的食宿費相比,第二天他的遭遇才叫鬱悶,安東尼終於接見了,卻是只冷冷地撂下一句話,「給我打十張欠條,每張兩百萬,是你在賭場輸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這是敲詐!」何軍虎終是見過世面的,雖然在黃漢祥眼裡,他不過是一隻隨手就可以碾死的小螞蟻,但那只是黃總的位置太高了,事實上,曾幾何時,何總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跟廳級幹部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主兒。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安東尼聽翻譯說完,才清一清嗓子,「寫完這十張欠條,你的夫人就可以離開了,讓她去找錢,哦,對了……不知道你的朋友應該欠我多少錢?」

「法國終究是個法制國家,」何軍虎笑一笑,他的話剛說完,身後的兩個漢子就伸出手按住了他,又一個漢子走上前來,摸出一個小玩意,閃電一般將他的左手抓了過來。

緊接著,就是咔嚓一聲脆響,何軍虎只覺得一陣劇痛從手上傳來,沒命地大叫一聲,眼前一黑,好懸沒痛得暈過去。

過了好久,他感覺有點緩過勁兒來了,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左手小指在汩汩地冒著鮮血,動手的那廝手上拿著一個小巧的雪茄鉗,在空中一拋一拋地,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這傢伙不知道剪過多少人的手指了,何軍虎腦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這個——這混蛋的動作實在太熟練了。

「他剛才說了一句什麼?」安東尼的辦公桌上,擺著他剛被切下來的手指,尊敬的唐拿起手邊的煙斗,很隨意地在半截斷指上戳了戳,側頭看一眼身邊的翻譯,笑嘻嘻地發問了,「你再問他一遍,法國是個什麼樣的國家?」

「好吧,十張條子,我打,」何軍虎還真有擔當,眼見事不可為,登時當機立斷,「我現在需要醫生,把我的手指接回來。」

「不要嘗試跟我討價還價,」安東尼伸出一個手指,傲慢地搖一下,「不過,你願意表示出來你的誠意的話,好吧……先給他接上……」

不多時,就有人將條子拿了過來,請示一下老闆是否能放了那個女人,尊敬的唐看著面前的條子,笑著點點頭,「我們是講信用的。」

見自己的手下離開,安東尼伸手去拿電話,嘴裡卻是用義大利語輕聲嘀咕著,「該死的中國佬,兩千萬美元的欠條,眼睛都不眨就拿出來了。」

「你在說什麼?」一個聲音悠悠地自他身後響起,說的也是義大利語,「我也是中國人,我需要你的道歉,否則的話,你斷掉的將不是手指。」

「哦,陳,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安東尼脖子上的肌肉一緊,卻是沒有回頭,說完這話,他才慢慢地將大班椅轉了過去,笑吟吟地看著身後高大的黃種人,「我很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

「道歉,」陳太忠笑吟吟地看著他,「同樣的詞,我從來不說第三遍!」

「好吧,我道歉,非常真誠的,」安東尼笑著點點頭,「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那個人渣,我並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那麼好吧,我接受,」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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