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意外總在突然間發生

田甜終於發現了陳太忠不羈的一面,心裡實在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的父親就在官場中,哥哥田強也頗結交了幾個衙內和紈絝什麼的,按說對官場中那些污濁的事情,她還是聽說過不少的——別的不說,只說趙傑那個令人噁心的賭約,也足以讓她明白很多了。

但是這种放盪的話,從陳太忠口中說出,還是給了她一定的震撼,震撼之餘,又有點些微的失望:怎麼他也是這個樣子呢?

其實,她也曾經猜測過雷蕾跟他的關係,不過在她看來,雷蕾的婚姻真的很不幸,偶爾跟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偷偷情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但是這傢伙的私生活能糜爛若斯,真的令她有些瞠目。

然而,就在失望的同時,她心裡又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刺激:若是能征服這樣出色而浪蕩的一個男人,也是很有挑戰性的吧?

對大多數女人而言,有些衝動總是要披上一個合理的借口,事實上,美艷的女主播也不能斷定,自己是想如飛蛾撲火一般去品嘗一份激情,還是真的想征服這個男人——當然,她認為自己想要的是後者。

反正,總是一份怪怪的感覺吧,很多女人總是有一點浪漫的情懷,田甜也不例外。

受到這種亂七八糟的情緒的干擾,她已經不再計較陳太忠對自己的無禮了,心裡倒是在暗暗地琢磨:下次他再這樣騷擾的話,我該怎麼應對呢?

不過,非常遺憾,陳太忠沒有再對她做出騷擾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一邊灌啤酒,一邊點評三里屯和素波酒吧的差別。

「三里屯的,有人好歹還帶了一個幌子,似乎是要追求什麼藝術真諦和名聲之類的,起碼人家能陶醉了自己,1978這兒的,根本看不出來什麼激情,就是為了賺錢而賺錢,一點都不敬業。」

「三里屯你也常去?」田甜有點驚訝,「那兒好像還是出了幾個名人呢。」

「名人也是鬼扯,還不是為了錢?」陳太忠笑一聲,「我忘了是誰說的了,『文學是騙子,藝術是婊子』,其實就是那麼回事。」

「你這嘴還真是刻薄,」田甜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他這麼肆無忌憚,輕啐他一口,「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這麼粗魯嗎?」

「都跟你說了,今天情緒不好,」陳太忠聳聳肩。

直到十一點,他將田甜送到門口的時候,才再度嘗試著放肆一下,「要不,今天晚上,我留在你這兒不走了?」

「你別胡說,」田甜的心不由自主地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太忠,你喝多了。」

「呵呵,開個玩笑,」陳太忠雙手向口袋一插,笑著點點頭,「你回吧,我看你進了院子就走。」

「路上小心一點,」田甜低聲叮囑他一句,嘴巴又張一張,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沒說話,身子一轉,細長的高跟鞋輕輕敲打著路面蹀躞而去,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今天狀態不對啊,」陳太忠苦惱地敲敲自己的頭,坐進車裡打著火,林肯車在瞬間就咆哮而去。

下一刻,一個纖細的人影慢慢地走出黑暗,沖著林肯車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看看,又搖一搖頭,苦笑一聲之後,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下,陳太忠在素波的事兒還真的忙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林肯車和賓士結伴而行,直奔鳳凰,只是在路過素河水庫的時候,大家又找了一個緩坡處,將車停在路邊做起燒烤來,所以等回到鳳凰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陳太忠先去科委轉了一圈,接著來到了招商辦,找到秦主任之後,將自己的設想說了一下,「……秦頭你看,先把這錢放到省投資公司怎麼樣?」

秦連成對這個投資公司也有所了解,考慮一下就笑著點點頭,「那無所謂了,錢別留在鳳凰就行……其實,留在鳳凰問題也不大。」

「不大是不大,問題是,我還怕人惦記啊,」陳太忠苦笑,這是他轉移資金的另一個目的,手上閑錢太多總不是好事兒,「那我這就算跟您彙報過了……」

正說著話呢,李健的電話打了過來,「陳主任,壞了,橫山科委出事兒了,有人持刀挾持了劉副主任。」

呃……陳太忠心裡這個麻煩啊,你們安生幾天會死嗎?「這好像是警察的事兒吧?」

「嫌疑犯正跟警察對峙呢,」李主任在那邊嘆口氣,「橫山分局的古局長和區委吳書記都打電話過來,想問問你在不在。」

「這王宏偉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陳太忠嘀咕一句,「布置狙擊手,擊斃犯人就完了嘛,跟我有什麼關係,就這,掛了啊。」

他這電話才掛,吳言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陳主任,你既然回來了,請速來橫山,我們幾方協同處理此事。」

白書記發話了,陳太忠卻是不能不理了,說不得嘆一口氣,看看秦連成,「我就奇怪了,怎麼啥事兒都能攤到我頭上呢?」

他開著車到了橫山科委,卻發現現場已經被封鎖了,不止古昕在場,吳言也在現場——橫山科委就是在區政府大院兒里呢,離她的區委沒幾步路。

甚至,劉東凱都已經趕過來了,最最奇怪的是,清渠鄉的鄉長姜世傑也在現場。

橫山科委占的是區政府後院的一棟二層小樓,要命的是,這二層樓雖然是單面樓,卻只有一邊有窗戶,非常古老的建築了。

科委的辦公室是樓下的八間,而嫌疑人正躲在第三間的拐角,隔牆卻是雜物室,要是清理起來,響動很大。

不過,小樓兩邊已經被兩輛警車堵住了,有人正拿著大喇叭,在沖著一個房間喊話,「唐老六,你已經沒地方去了,老實點放了人質……」

「情況怎麼樣了?」陳太忠走到古昕跟前,「我就奇怪了,這跟市科委有什麼關係啊?安排了狙擊手了沒有?」

「憑啥狙擊啊?」古局長沖著他一攤手,「裡面的人罪不致死,你要我用什麼理由安排狙擊手?」

「罪不致死?」陳太忠聽得撓撓頭,「那他為什麼會持刀挾持了劉主任?」

古昕眉頭皺一皺,沖著姜世傑努一努嘴,「你問老薑吧。」

姜世傑聽到這話,臉上的汗又冒了出來,拿手裡的毛巾擦了擦,「這不關我的事兒啊,我怎麼知道他能跑到區里來呢?」

「你說話痛快點行不行啊?」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嘆口氣,「這人命關天呢。」

「就是抓他老婆去墮胎嘛,」姜世傑看一眼站在遠處的吳言,「太忠,基層的工作很難做的啊……」

敢情這唐老六是清渠鄉西馬營村的村民,家裡五個姐姐,他排老六,唐家就這獨苗一根,所以,對這個計畫生育工作有抵觸情緒。

唐老六第一胎就生了個女兒,於是不管不顧地讓老婆懷上了第二胎,村裡考慮這唐家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罰了他五千,就讓生下來了,結果還是個女兒!

於是,他就想要第三胎,而且都發話了,雖然我唐老六沒錢,但是姐姐們不可能不管,誰也能支援一點,哪怕罰一萬也要生第三胎。

但是他情況特殊歸特殊,這計畫生育工作好歹也是基本國策來的,這次村裡就不讓了,結果唐老六就帶著老婆孩子跑了,去城裡打工去了。

唐老六雖然重男輕女思想封建,但是夫妻挺恩愛的,也沒有想著休妻再娶之類的,現在,他老婆又懷上第三胎了,現在已經四個月的身孕了。

他出去打工是假,生孩子是真的,說實話,他種了多年的地,在城市裡想打工,一時還真還找不到什麼太合適乾的,而且,他從小又習慣了相對比較優越的生活,雖然他也肯出苦力扛包什麼的,但是老婆孩子的生活比較優越,累死累活還是護不住一家四口。

這不?現在他沒錢了,就偷偷地溜回來跟姐姐們要點錢,誰想有人就跑到區里舉報了他——不舉報不行啊,鄉里最近出台了土政策:有人超生就扒房子,不舉報的話,鄰居的房子也要扒。

要不說這人要倒霉的話,喝口涼水都塞牙呢?清渠鄉作為距離市區比較近的鄉鎮,抓計畫生育工作的力度極大,要不然也不會有這個土政策。

尤其是姜世傑最近正忙著上進呢,清渠鄉可是計畫生育工作落後鄉,要是搞不好這個,別說可能會被別人歪嘴,影響他的進步,真要有人叫真的話,這個鄉長被擼了也不是不可能。

區里一聽說,唐老六的老婆又大著肚子回來了,馬上派出了民兵,悄悄地摸進村裡,將人堵住了,二話不說就要帶著人去人流。

唐老六家庭情況特殊,又是已經生了二胎的,可以算是影響計畫生育工作的典型反面教材,姜鄉長也極度重視這個人,親自帶隊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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