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根頭髮

正在陸錦屏暗自欣賞雲子的時候,雲子卻緩緩睜開了眼睛,有感應似的瞧著他嫣然一笑,說:「你醒啦?」

「你咋知道我醒了,我都沒動。」陸錦屏有些驚詫。

「因為你的目光賊兮兮的,瞧得我全身發熱。」雲子半真半假地說著。

陸錦屏趕緊轉開話題:「你每天早上都要盤膝打坐嗎?」

「嗯,這是每日必修課,修鍊內功。」

陸錦屏聽到這兒,突然想起一句以前在哪看到過的話,隨口說:「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對吧?嘿嘿嘿。」

雲子很是驚訝說:「你不是不會武功嗎?咋能說出這麼深奧的話來呢,聽你這話,好像一個練了幾十年的老拳師的感悟似的,說得真沒錯,我師父也說了,練內功非常非常重要,是所有武功的基礎,不過,他也沒有你這樣精闢的總結過,你說得真好。但是我師父也說了,如果光練內功,不練拳腳套路,那也是沒用的。」

「那當然,練功不練拳,終是無舵船,找不到北的。」

這下雲子更是驚訝,上下打量了一下易星辰說:「你實話說你是不是拜訪過名師?或者得到名師指點拳腳,雖然沒能練武,但至深的道理卻懂得很多啊?」

陸錦屏說的這兩句話,其實是中華上千年無數練武之人的總結,當然拿到一千五百年前的唐朝來說,當時的人肯定是沒有這麼深刻的認識的。難怪如此驚訝。

雲子還待要說,便在這時,聽到屋外傳來那帶刀大漢驚恐的叫聲:「快來人。又有人死了!快來人啊!」

陸錦屏和雲子一聽,頓時大吃了一驚,翻身下了床拉開門出來,此刻,太陽還沒升起,僅僅是東方一小片魚肚白而已,四周還是昏暗的。不過藉助積雪的反光,能看見對面門口站著的壯漢的身影。

那位帶刀的壯漢驚恐地叫著,看見他們趕緊招手。並指了指身後的廂房的門說:「賬房先生死了,死在裡面,嚇死人了!」

正堂里的人也出來了,聽到這話。都來到了廂房門口。陸錦屏和雲子踩著地上厚厚的積雪。吱嘎吱嘎的作響,也快步衝到了門口,陸錦屏一擺手說:「都站住,不要進去,本官查案。」

眾人趕緊站住,陸錦屏問:「究竟怎麼回事?」

帶頭壯漢艱難的吞了一聲口水,似乎已經被連續的謀殺嚇壞了,說:「我起來之後。想來這邊瞧瞧這個賬房先生……」

「真的只是為了瞧瞧?我警告你,這時候再不說真話。就證明你心中有鬼!」

壯漢惶恐地哦了一聲,低聲說:「我,我還是氣不過他偷窺我娘子的事情,想去抽他幾耳光。結果,沒想到他死了。」

「你看到了什麼?」

「我到了門口正要開門,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推開,他就躺在地上,姿勢看著很怪異。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他怎麼不睡床上躺地上,而且這麼個樣子,便叫了兩聲,他沒答應,上去拿他的手摸了一下,發現已經沒有脈搏,把他轉過來,他眼睛瞪得溜圓,探了探鼻息,才知道已經死了,我這才喊了起來。」

陸錦屏沒有再說,先查看了一下門,門大開著,估計是那壯漢推開的。看了一下地上,地上有帶著雪花的腳印。從腳印的大小來看應該是那身材魁梧高大的壯漢留下的。

靠土炕的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正是那位色眯眯的帳房先生,此刻眼睛睜得圓圓的,翻轉過來之後,他原本趴著的手卻依舊舉在半空,並沒有落下去,這是屍僵已經形成的證據。證明死亡時間至少兩個小時以上。

對面的窗戶是後窗,關得很嚴實。陸錦屏避開了地上帶著雪花的腳印,從旁邊走了進去。每走一步都仔細查看地上有沒有可疑痕迹。一直來到死者身邊,蹲下身查看屍體。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在賬房先生的勃頸處,他發現了一根花白的長髮。

沉吟片刻,他對雲子說:「去把我的箱子拿過來,我要勘驗屍體和現場。」

雲子答應,飛奔回廂房,把陸錦屏的法醫勘察箱提來送到了陸錦屏手裡。陸錦屏讓雲子把房門關上,監視任何人不得說話和走動,更不能離開。

關上房門之後,陸錦屏從法醫勘察箱中取出熒光增強眼鏡戴上,然後又拿出了紫外激光物證探測儀開始在屋裡搜尋線索。

紫外激光探測儀光線掃過屋裡之後,陸錦屏一眼望去,不禁目瞪口呆。

屋外。

少婦緊緊挽著帶刀壯漢的胳膊,害怕得全身發抖,大漢很憐香惜玉地摟著她,低聲安慰著,讓她不要害怕。

少婦說:「這一晚上就被殺了三個人,我能不害怕嗎?這裡肯定有鬼。」

壯漢說:「不用擔心,天已經亮了,暴風雪也停了,我們馬上走。」

少婦說:「不行,爵爺說了,這裡發生命案誰都不讓走,只怕要查清案情才能讓我們走的。」

壯漢嘆了口氣說:「也是,我們就算強行走了,只怕會被衙門認為是嫌疑犯,那可就慘了,還是等爵爺查清案情吧。」

那獵人哼了一聲,整了整背上的長弓說:「反正我沒有殺人,我還要上山打獵,我才不會在這耽誤時間陪你們破什麼案,等爵爺出來,我就要告訴他我要走。我一家人還等著我打獵賣了錢回去養家糊口。你們有錢當然不用怕。」

「誰有錢了?」腳夫苦著臉說,「你要走那我也走。我的事情也耽誤不得,這一車東西可是說好了時間給人家推去的。如果到了點沒送到,可是要扣工錢的,我可賠不起。」

探親的農夫苦著臉說:「我岳父大人五十大壽。就這幾天,我要不及時趕到,大壽完了才去,岳父大人只怕會狠狠臭罵我一頓的。」

壯漢有些猶豫,瞧了少婦一眼,低聲道:「要不,我們也走吧?大家一起走。爵爺總不能全都把我們強行留下。」

少婦哼了一聲,道:「不能走!再有天大的事能比殺人的事大嗎?爵爺說了,誰要走那就是嫌疑犯。直接鑽抓到大牢關了拷問,有膽量你們就走吧。」

這些人不過是發發牢騷,又有誰敢公然跟,衙門作對呢?聽到少婦這話。都低著頭不說話了。

身後的老婆婆面露懼色:「我這可從來還沒有遇到那麼邪門的事情。有多少過往的商客在我這歇腳投宿。可從來都是好端端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當真見了鬼了嗎?」

那少婦趕緊放開壯漢,過去安慰,扶著老婦人的手說:「老婆婆,肯定不是鬼怪,而是有人殺人。你放心吧,爵爺在這裡破案,衙門公差一定能查出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婦人說:「能查的出來?只怕當真是鬧鬼了。我聽說暴風雪裡經常有些古怪的東西出現的……,唉!算了。不說了。早起我煮了骨頭湯給你們暖身子,昨天一夜暴風雪,大家想必都沒有睡好,我這鋪蓋不多,你們幾個躺在正堂裡頭,可都挨凍了,要不喝一點熱東西只怕會著了風寒的。」

壯漢一聽骨頭湯幾個字不有咕咚咽了一聲口水說:「這可真是好東西,對了,你是怎麼得到骨頭來熬湯的?你不是說你只吃素菜嗎?沒有吃過的葷肉,你的牙都掉光了。」

老婆婆咧嘴露出了幾個黃橙橙的牙齒,說:「這骨頭是這位獵人大哥昨天打獵賣給你們的那兩隻兔子的骨頭,你們吃剩下之後扔在那兒,我看還挺好的,就洗了洗,今天早上熬骨頭湯了。」

那獵人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說:「難怪一大早你就在廚房生火,問你做什麼,你也不說,原來是熬骨頭湯。」

壯漢說:「我是覺得飄著肉香,我還以為是昨天我們吃的兔子剩下的肉香呢,原來是你在熬肉湯,也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就熱個水給我們洗臉呢,——有這東西還不拿來?趕緊!」

老婦人忙說:「好啊好啊,都熬在鍋里了,等一會兒爵爺忙完了就給你們盛出來喝。」

壯漢說:「我可等不及了,先盛一碗我壓壓驚,剛才把我嚇得夠嗆。」

一旁的少婦說:「那可不成,爵爺在這裡,爵爺都沒喝,怎麼能你們先喝呢,那成什麼話,爵爺知道可是要生氣的。」

「我不會生氣,他想喝就讓他先喝吧!」就見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陸錦屏一邊說一邊背著手踱步走了出來。

雲子趕緊上前說:「怎麼樣?有結果嗎?」

陸錦屏點點頭說:「所有的一切都已經盡在我的心中,不過,我覺得有點冷,剛才聽到這位老婆婆說她熬了骨頭湯,我也是想喝一碗暖暖身子,這才有力氣把這件離奇的案子前前後後說出來,找出真正的兇手。——老婆婆,麻煩你去給我盛一碗骨頭湯來吧。」

老婆婆馬上答應,咧著幾乎沒牙的嘴說:「好的好的,我這就給您去盛一碗湯來,給大家也都盛一碗吧,別在院子里站著,咱們到屋裡去一邊喝,一邊聽您說話,大家昨晚上都挨凍,喝湯暖身子。我這屋子被子少,沒辦法顧全大家那麼多人,算是表示個歉意吧,走走,都到屋裡去喝骨頭湯去。」

眾人舉步正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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