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作證

陸錦屏走到屍體前,先查看四周,也沒有什麼可疑痕迹。他檢查屍體的脖子,右前側切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半個脖子都切開了,氣管被切斷,難怪沒有任何呼叫。此刻脖子傷口鮮血還在汩汩的往外面冒著。

陸錦屏又檢查了屍體其他部位,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也沒有,搏鬥抵抗的痕迹,看來,兇手出手很快,在這個貨郎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之前便切開了它的脖子,這是致命傷,貨郎立刻失去了行動能力,倒地而死。

陸錦屏說把屍體抬回去,先回大堂商議下一步該怎麼辦。

陸錦屏發現老婆婆、少婦還有土財主和她的賬房並沒有趕來。急聲道:「趕緊回去,咱們不能分開。」

當下那壯漢、腳夫兩人抬著屍體回到了大堂,把屍體放在屋外的廊下。

推門進了屋子,看見少婦跟老婆婆嚇得臉色蒼白,坐在火鋪旁瞧著他們,少婦問:「爵爺,出了什麼事?我聽到好像有人喊殺人。」

陸錦屏點點頭說:「貨郎被人一刀砍死了,他跟這位壯漢出去方便的時候。」

「啊?是誰如此兇殘?」

「這也正是我要查出來的。」陸錦屏回頭看了看,沒見到土財主和他的賬房,便對腳夫說:「你去廂房看看,他們是否在那裡,趕緊把他們叫過來。」

那腳夫答應,拉門出去,過了一會兒,帶著土財主和帳房先生來到了屋裡,把房門關上。

土財主也是嚇得臉色煞白,說:「我,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殺人。是怎麼回事?」

陸錦屏說:「貨郎外出方便的時候被人用刀砍死,我姓陸,是同州司法,也是開國縣男。這是命案,我要查出真兇。首先,請你們各位把剛才你們在幹什麼。有誰可以作證,一個個的說出來。」

那壯漢吃了一驚,瞧著陸錦屏說:「爵爺,你懷疑是我們中間有人殺了他?」

陸錦屏點點頭,說:「這暴風雪大家都看到了,昏天黑地,只能看到几几步以外的距離,走路都困難,這種時候不會有外人到這來的。兇手很可能是我們中間的某個人。所以。你們現在挨個說出你們剛才在做什麼,有什麼證據。——我可是醜話說到前頭,故意替別人做偽證的,那可是犯罪。」

獵人說:「我先說吧,剛才我一直在睡覺,就在客廳睡,我聽到叫聲醒過來的,然後就跑出來了。當時這個走親戚的農夫也在屋裡。他可以給我作證,因為我也可以證明。我醒過來的時候也看見他醒過來了,也在我旁邊。」

那農夫趕緊點頭說:「沒錯,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坐在那兒,聽到有人喊。」

陸錦屏打斷他的話:「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他坐在那兒,對嗎?是你先醒過來,還是他?」

那農夫說:「是他先醒過來的。我起來之後看見他坐在那兒說,聽到好像聽到外面有人叫喊。」

陸錦屏說:「那你有沒有聽到呢?」

「我沒聽到,我睡覺很死的,好像是他把我推醒的吧,是不是?」獵人瞧向農夫。

農夫點頭說:「沒錯。我被叫聲吵醒了,坐起來聽聽,的確有人在呼叫,我就把旁邊睡著的農夫推醒了。」

陸錦屏說:「那就有可能是你先出去殺了人,然後回來把身邊的農夫推醒作證,因為剛才壯漢已經說了,他到外面去方便的時候,他是在茅廁裡面,死者是在茅廁外面,相隔數步之外,他聽到響動之後,並沒有馬上出來看,是先叫了兩聲沒人回答,這才擦了屁股,穿好褲子出來,而茅廁距離你們大堂只有數十步遠,這一點時間足夠你這個敏捷的獵人跑回來了。」

獵人頓時白了臉,可憐巴巴道:「爵爺,我沒有殺他!我冤枉啊!」

陸錦屏道:「你別著急,我說的還只是一種推測。只是說有這種可能,並沒有就此斷定你就是兇手,我的推測只證明你有作案的可能,有這樣的時間,所以,你要被列為犯罪嫌疑人,而不能排除。我現在要確定的就是到底有幾個人具備作案嫌疑,而把那些有證明不可能作案的人先排除,把範圍縮小,才能最終鎖定真正的兇手。」

聽了陸錦屏這麼解釋,獵人這才臉色稍好。

說到這,陸錦屏又轉身瞧著農夫說:「剛才獵人雖然沒有為他自己找到證據,但他為你作證,是他把你叫醒的,證明當時你在屋裡睡覺,所以,目前你暫時可以排除懷疑,不列入犯罪嫌疑人。」

那農夫大喜,陪著笑臉感謝著,畢竟,被圈入故意殺人的嫌疑人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陸錦屏又望向土財主的那位乾瘦的賬房先生,說:「你呢?剛才你在幹什麼?」

賬房先生有些慌亂,想了想說:「我就在這睡覺啊。」

獵人沉聲道:「你說謊!我起來的時候,你根本不在屋子裡,屋子裡只有我跟這個探親的農夫我們兩個,你和那位帶刀的壯漢都不見了。」

壯漢說:「我跟貨郎我們倆去方便去了,當然不在!」

賬房先生說:「我,我剛才也出去了,我去撒尿去了。」

陸錦屏盯著他,緩緩說:「我說話閃爍其詞,剛剛發生的事情你都說不準,只能說明你想掩飾什麼東西,你老實說,你想掩飾什麼?」

賬房先生紅著臉,畏畏縮縮道:「我,我沒有啊,我真去撒尿去了。」

陸錦屏說:「你如果還這麼說,我就把你列為重點嫌疑人,你要知道,列入重點嫌疑人我就可以抓捕你,把你關到大牢之後慢慢查。」

賬房先生一哆嗦,苦著臉說:「爵爺,我沒殺人,我剛才……,剛才……」

一旁的少婦說:「行了。我替他作證,他剛才在我窗子外面偷窺我睡覺,我發現了,只是懶得理他。」

一聽這話,賬房先生頓時滿臉通紅,差點把腦袋藏到褲襠里去。

土財主瞪圓了眼睛。抬手啪的一記耳光,狠狠扇在賬房先生的臉頰上,怒罵道:「沒長進的東西,家裡有老婆還不夠,還要偷看人家女人睡覺,沒出息。」

賬房先生捂著臉低著頭。

壯漢聽說賬房先生偷窺她娘子睡覺,不由大怒,伸手過去一把抓住帳房先生的衣領,將他舉在半空。咬牙切齒說:「我的娘子你也敢偷窺?你他媽不想活了!說罷,掄起蒲扇大的手掌,便要抽過去。」

「住手!」陸錦屏大聲喝道。

壯漢一聽,趕緊把手放下,同時,把賬房先生也放在了地上,陪著笑望著陸錦屏。

陸錦屏說:「現在我在查命案,這偷窺的事回頭再說。」

「是是!」壯漢忙不迭答應。

陸錦屏望向帳房先生:「是不是這樣?你老實說。」

賬房先生一張臉成了豬肝色:「是。我原本是上茅廁的,只是路過她窗下。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想瞧瞧她,從窗戶縫看見她穿了內衣在床上,我就看著忘了走。我錯了,請您原諒。」說到這,賬房先生咕咚一聲跪倒,給壯漢和少婦磕頭賠罪。

陸錦屏望向少婦說:「你明知道他在外面偷窺。為什麼不叫喊呢?」

少婦笑了笑說:「有什麼喊的,我又沒脫光了,裡面還穿著內衣的,她看見了又有什麼?他想看就看唄,外面天寒地凍。活活凍死他那也活該,人家願意受這個活罪來看我,我何必為這麼點事情就把大家驚動了。」說到這少婦轉頭望向壯漢,嘻嘻一笑說:「我說的沒錯吧?夫君。」

壯漢很是有些尷尬,可是聽到少婦這麼問他,卻還是點點頭,笑著說:「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嘿嘿。」

陸錦屏點頭說:「你倒想得開,不過,這麼說來你也有證人證明,他可以作證,證明你當時在屋裡。」

少婦說:「還有這位婆婆,她跟我睡在一張床上,她睡裡面,其實她也沒怎麼睡,聽到吶喊聲時,這賬房先生跑了,老婆婆嚇得躲在被子里發抖,我安慰她說不用怕,說咱們這裡有開國縣男陸爵爺,還有他妹妹,武功很高強,會保護我們的。」

一旁的雲子哼了一聲說:「爵爺是剛剛才說的爵爺身份,那會子你又怎麼知道有什麼爵爺?一看就是說謊騙人!」

少婦莞爾一笑,說:「雖然那時還不知道這位公子就是爵爺,只是我覺得他氣宇軒昂,玉樹臨風,一定是風流才子,或者是皇帝器重的朝廷重臣,王侯將相。這不,我不就猜對了嗎?」

雲子還待要說,陸錦屏拜拜手示意她這時候不要打岔。雲子這才閉嘴不說了。

陸錦屏道:「這麼說來,你們三個都有不在場證據,不列入犯罪嫌疑人。」說罷陸錦屏轉頭望向腳夫,說:「你呢?剛才你在哪裡?」

「我在廚房睡覺啊,跟貨郎我們兩個躺在灶台空地上睡覺的,灶台火還沒熄滅,挺暖和的。後來,這位帶刀的大哥叫貨郎我們上茅房,我說我已經上過了。貨郎說他有點肚子不舒服,也正想去茅廁,正好結伴。於是他們兩個就出去了,我就接著睡,還沒睡著,就聽到這位大哥在外面大喊殺人了之類的,我就爬起來跑出去看,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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