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石剛回村

之後的事情還是陳家國審訊趙哥他們後,告訴江家眾人的。原來趙哥那伙人早就看上三山村這塊肥肉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劉家和是自己找上門的,他找的是老五,他和老五是同村。劉家和說他姐姐家糧食多,但為人小氣,半點救命糧食都不給,還把他趕了出來。所以他咽不下這口氣,故而來找老五,因為這老五認識「朋友」多,想聯合他去敲詐敲詐他姐家,得來的糧食平分。

得知這事,趙哥喜出望外,以老五結拜兄弟的名義,親自接待了劉家和,把他所有的要求都答應了。就這樣,趙哥和劉家全裡應外合,趁村裡人有事外出的時機,摸了進來。只是進來後,之前說好的三個人變成了十一個人。劉家全當時就已經意識到不對,但此時已經由不得他了。

劉家全也沒料到自己的姐姐會因此而死,若時間可以重來,他一定不這樣做,可現在已經回時過晚。那夜,他趁著江家亂成一團,偷偷逃回家裡。他臉上衣服上全是血,把劉全嚇著了。劉家和的行動是瞞著全家人的,他雖然壞,但虎毒不食兒,他不想連累自己兒子,這才找別人一起乾的。在劉全的追問下,他才全盤倒豆子般說了出來,被他老娘無意中聽到了。劉母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夜深人靜時,把自己用褲腰帶吊在梯子上,等他們早上起來發現時,人已經涼透了。

姐姐和老娘的死,徹底打擊到了劉家和。他開始反省一輩子做的錯事,從小到大,從以前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大半輩子以來,都是他在壓榨老娘,壓榨著自己姐姐,一輩子沒有為她們著想過一次,最終還要為自己的貪婪陪上性命。

當天,鄰居和江新華他們能這麼快就趕過來,小黑和小白立了大功。那群人剛一衝進來,小黑小白就各分兩路,一個去野豬村喊江新華他們,一個去喊周邊鄰里。地震之後,大家把院子都擴大了,每戶之間隔了兩分來鍾腳程,只要不是很大的動靜,別家基本上是聽不到的。

趙哥他們怎麼也沒辦法相信自己一群人是敗在了兩條狗上面,天時地利人和,自己佔了三樣,卻敗在了畜生身上。

審視完這群人後,陳家國指揮著幾個小夥子把他們全帶到了後山,最後是殺還是留,村裡人不想去打聽,只要他們不再出現在自己眼前就行了。

劉秀蘭出殯時,劉家和拖著一家老小來了。他那本來就不高大的身子都快縮成一團,臉上每塊皺紋里都堆著悔恨,面對江家眾人的打罵一聲不吭,哪怕是被踢倒在地,仍爬起來,跪到姐姐的靈柩前。

劉秀蘭還年輕,雖然已經當奶奶了,但家人包括她自己從沒想過要準備她的棺材。她現在躺著的棺材是常婕君為自己準備的,結果先給大兒媳婦用上了。

劉家和的懺悔江家眾人都看在眼裡,但一想到慘死的劉秀蘭,就沒辦法原諒他,連帶著他那一家子都不待見。打完罵完後,就趕著他們走了。若不走,留在這,更讓人痛苦不堪。

江家人的不歡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劉家和面若死灰,連嘴角的血跡都沒擦一把,一腳深一腳淺地帶著全家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姐姐臨死前滿臉鮮血的面孔和老母親突著眼睛伸著舌頭的臉時時出現在他面前,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這一輩子完了。」看著這一家子遠去的背影,游安冷冷地說。

江芷一瘸一瘸地走到游安身邊,捋了捋被風吹亂的劉海,「希望要完了才好,不然我會忍不住的。」眼睜睜看豐看著自己親人一個個因天災人禍而離世,這種感受太無力,太痛苦了,江芷都快要崩潰了。

「若不完,你忍不住的時候記得叫上我。」游安一臉認真地說。

「嗯,一定。」江芷也認真的點頭。在那一匕首刺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想起游安說過的,為救江湖而殺人的情形。若再來一次,自己還會做同樣的選擇。

這年春節就這樣過去了,石剛他們終於在元宵節那天回來了。和春節一樣,大夥在元宵節聽到的仍不是什麼好消息。

石剛去的時候帶了三個人,回來的時候只剩一個半了。他倒是沒缺胳膊少腿,但身上的傷口數不清,最深的是腹部一個口子,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刺的,只是為搶他手上的半包壓縮餅乾。另一個是會盤炕的小陳,他是被石剛背回來的,只剩半條命了。若不是兩人運氣好,小陳可能被人搶去煮「肉羹」了。

還沒問石剛所打聽到的情況,光是聽著他們的遭遇,村民們就已經沉默不語了。這已經是他們所能想像到的最壞的局面,但石剛的神情告訴大家,這其實只是最稀疏平常的,更殘忍和恐怖的還在後頭呢。

石剛也沒賣光子,等游安幫他包紮好傷口後,就開口了:他們沿著以前的國道一路往帝都前行,很多城市村落都已經失去控制,軍方和地方政府各自為政,有些地方甚至是黑社會和監獄裡逃出的犯人了佔上風。沿途的人生百態已經沒必要形容了,只有更壞的,沒有最壞的。比起外面,三山村已經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說到這,石剛嘆了口氣,才接著說:「其實我們根本沒有走到帝都,剛走到中原一帶就往回走了。因為帝都現在已經是死亡之地了,日本國的遺民為報復不肯相助他們復國的國家,把他們僅有的幾顆蘑菇彈全投了出去。一顆落到了華國的帝都,還有兩顆都送給了美國。因為日本人對美國的怨恨最深,當初答應助他們復國的也是美國人。壓榨光了他們最後的值錢物後,見無利可圖,就溜之大吉了,卻沒想到他們手上還有幾顆蘑菇彈。」

「蘑菇彈?」常婕君驚訝地。蘑菇彈是什麼,常婕君也是知道的。幾十年前,聽說日本中了兩顆蘑菇彈時,她是鼓過掌的。

「嗯,就是他們以前中過的蘑菇彈。」石剛點頭。

「那咱們的政府和帝都的民眾呢?」陳家國焦急地問著,他雖不是帝都人,但他家人都在帝都。

「咳咳……」石剛捂著傷口坐起來,朝著陳家國說:「家國,你不用著急,我托一個戰友問過,聽說政府事先就得知了小日本的計畫,只是找不到他們行蹤,也沒辦法殲滅他們,所以只好提前把政府和民眾都轉移了。大部分是轉移到了西域,我想你家人也應該跟著政府一起走了。」

帝都都完了,這消息比晴天霹靂還難以讓人接受。雖然現在是新時期,已經沒了王權和帝王,但帝都一直是華國人們心中的聖土,它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有它在大家心都是安的。而如今,它居然成了無人之地,幾百年歷史造就的輝煌和文明全毀於一旦了。

最先開口的是王大炮,本來沒有喊他的,他一聽到石剛同志回來了,就不請自來了。「那啥帝都沒了就沒了,你們別一個個像死了爹娘似的。」

「你說什麼呢?」江新國臉一沉,眼睛一橫,兩道目光像刀子一樣射向王大炮。

王大炮這才想起自己的話的確不妥,連忙改口,「新國叔,我錯了,我錯了。」

有了王大炮的插科打諢,屋裡的氣氛活躍起來。「是啊,沒就沒吧,反正和我們沒多大關係,只要我們能有吃有穿,能保護好家人就行。」賴老開附和著說。

久未開口說話的江新華突然涼涼地說:「只怕到時候你們連家人都保護不了。」

「你!」賴老開拍著桌子跳起來,手指都快指到江新華的臉上了。

江新華掃開他的手,似笑非笑地說:「我什麼我,難道不是嗎?」

「唉,你心情不好我知道,我不和你吵。」賴老開嘆著氣把手收了回來。

「我才……」江新華還想說話,被江新國拉了一把,這才沒有再回嘴。

該說的都說了,該問的也都解釋了,石剛送走一屋子村裡人後,鎖上房門回到裡屋,倪行健和容久治正坐在裡面等著他。

石剛看了看倪行健,又看了容久治一眼,欲言又止。

倪行健沒理會他的左顧右看,直截了當地說:「沒事,我們現在和容伯都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所以不用避諱容伯,你直說就行。」

有了倪行健這話,石剛鬆了口氣,這才開始說:「我們是繞著走的,剛走到洛陽一帶,就收到上頭留給您的信,請您過目。」信里的內容一定很重要,石剛很想知道,但沒膽量先拆開看。家人是由他們保護的,換著說話也就是他們手上的人質,作為顆小棋子,怎麼敢擅自做主。

倪行健拆開信封,裡面是一張普通的A4紙,上面的字跡很潦草,看得出是匆忙寫下來的。

倪行健認真的對比了下,這信的確是他父親親手所寫的,有幾處地方都和父親強調過的一模一樣。確認真偽後,倪行健才開始看信的內容。

信寫得很短,也就幾百字,倪行健一目幾行,沒一會就看完了。看完後,他久久不說話,好像愣住了一樣。

「行健,行健,你爸在信上說了什麼?」等了一會,倪行健還是沒反應,容久治只好開口喚他。

倪行健這才回過神來,「容伯,你也看看吧。」說完,把信遞給容久治。

容久治接過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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