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地震(二)

小黑一溜煙就不見狗影了,江芷也沒空操心它去哪,邊喊邊跑邊摸手機。要是等把人都喊醒再跑隔壁去鐵定來不及,只有打電話最快。但越急越容易出亂,手一抖,手機就掉地上了。江芷顧不上撿手機,衝到江澈門前,用力地踢門,「小澈小澈,快起來,爸媽,爺爺奶奶,快起來……」

狗叫聲,江芷的大喊聲已經把江澈吵醒,他隨便抓了條睡褲套上,爬了起來,拉開門就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瘋婆子在踢門,「姐,怎麼了?」

「地震了,快走。」謝天謝地,江澈手上抓著手機,江芷一把搶了過來,邊翻手機邊帶頭往樓梯口跑。「大哥,快,地震了。」江澈手機上最後一道通話就是給江河的,江芷總算是撥通了電話,順利把話說完,手機就從樓梯上掉到一樓去了。

「我的手機……」江澈還沒搞請狀況,還在為他手機哀嚎,被江芷一腳踢醒。

這時候已經明顯能感覺到晃動,牆壁地板都在輕微顫動,窗戶和門發出咯吱咯吱響,「快跑,我去扶爺爺奶奶,你去找爸媽,若是來不及了就找床和柜子邊躲。」江芷喘著氣和江澈說話,若不分好工,到樓上容易耽誤時間。

「好。」理智回籠的江澈回答很乾脆。

兩人衝到樓下時,江新國和李梅花已經起來了,剛要往兩老房間走。「爸,媽,你們沒事吧。」

「沒事,小澈你快去隔壁幫忙。」江新國大聲喊道。

「哎!」江澈也不拖拉,快速對著堂屋門跑去。大伯那邊還睡著老人孩子,是應該去幫忙的。

常婕君也已經醒了,江新國撞開門時,她和江哲之已經起來了,正在穿鞋子。「爸媽,鞋子先別管了,我們快走,到空地上去。」江新國和李梅花一人攙一個,扶著他們就往外面跑。江芷隨手夾起一床被子,跟著往外面沖。晃動在加劇,由小到大,照目前的震感來看,應該是能跑出去。

「咦,小黑呢?爸,你們看到小黑了嗎?」江芷突然想到小黑不見了,環視一圈也沒看到它。

江新國回過頭,憤怒地喊道:「快跟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小黑!」

「哦,來了。」江芷也只是問問,沒想過要停下腳步去找小黑,畢竟狗要比人靈活,體積小些,跑起來也快。

天花板上已經有粉皮掉下來,還能聽到廚房裡的碗筷在響,還不時有瓷器碎裂聲傳來,門框也有點變形了,把門也卡住,打不開了,江新國連拉撞幾下都沒能撞開。

「爸,我來。」江芷一個小衝刺,撞在門上。好痛啊!這是江芷的第一感覺,可惜這一下沒能把門撞開,再來……再來……撞了三下,門終於開了,江芷收不住力道,被門檻一絆,一個踉蹌,面朝下迎面撲到門外水泥地上,還好手裡有被子,算是起個緩衝作用,「爸媽,快扶奶奶他們走。」鼻子好酸痛啊,眼皮好像也讓擦傷了,好像還有溫溫的液體從鼻孔里流出來,應該是流血了,江芷也管不了那麼多,兩手一撐,打了個滾,爬起來。

「你臉上有血……」看到江芷滿臉都是血,常婕君聲音都在顫抖。

江芷胡亂一摸,邊說邊往隔壁屋裡沖,「奶奶,我沒事,你們快走,我去接他們。」

「哎,你給我站住。」江哲之心急如焚,想抓住孫女,不讓她再進屋,可江芷速度很快,連她的衣角都沒能抓住。

隔壁屋裡,江河抱著哇哇大哭的書傑,攙著一瘸一瘸的呂薇還在下樓梯,聽江澈的聲音好像還在呂宋房間里,江新華背著劉秀蘭也出現在門口了。

江芷一個箭步衝上樓梯,「來,嫂子,我背你,快快。」

看著江芷瘦弱的身子,呂薇搖頭,「阿芷不用,你快去救爸媽他們。」

書傑哭得江芷腦袋發脹,一由大吼一聲,「書傑給我閉嘴。」然後架起呂薇,再把她屁股一托,背起她就往下面跑,現在可不是爭論的時候。書傑被小姑姑的獅子吼嚇著了,用胖乎乎的小手捂著自己的嘴巴,眼淚刷刷地流,江河沒空顧及他的感受,抱著他跟在江芷後面。

劉秀蘭好像是暈過去了,江新華畢竟不是年輕人了,背起來有點吃力,江芷背著個大活人都追上他了。「大伯母怎麼呢?」江芷很擔心,她好像撞到頭了,面色慘白,好像挺嚴重的。

「柜子要倒了,她為推開我,頭被砸中了。」江新華頭髮凌亂,一縷縷頭髮被汗打溫貼在額頭上,臉上也不知道是血還是灰塵,都看不清顏色了,聲音里還帶著哭腔,渾身在發抖,眼看著已經體力不支,都要往地上滑了。

「嫂子扶著我站穩。」江芷快速提醒呂薇一下,鬆開托她屁股的手,上前兩手一撐,扶住江新華,再掉頭對著江河大喊,「快,大哥,你把伯母背上,書傑下來,讓爺爺抱你,快。小澈,呂伯伯你們快出來。」呂薇靠著江芷站住,也對著房間大喊:「爸媽,你們快跑來。」

「來了來了。」江澈的聲音傳過來,緊接著他和呂宋扶著楊慧林出現。

江河把書傑放到地上,快步衝上前,抱著劉秀蘭就往外面跑,實在是沒有什麼時間了,救命是緊。

江新華連拍自己腦袋幾下,回過神來,抱起書傑也跟著往外面跑。

呂薇一時間忘記自己腳受傷了,看到父母出來,就掉頭迎上去。結果腳一軟,對著地上撲,連帶著把江芷撞到地上,又是在面朝地,她那可憐的鼻子又中招了。

江芷捂著鼻子爬到呂薇身邊,艱難地扶起她,此時震感越來越強,站都站不穩了,那邊的三人也摔在地上。「爸,媽……」呂薇撕心裂肺喊起來,眼淚鼻涕一把流。

「啪!」江芷覺得自己的手可能又瘋了,居然對著大嫂的臉也揮了過去,想賠罪,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你找死啊,不許哭!」

呂薇捂住自己的臉,兩眼放空,好像被打蒙了,任江芷背起來也不反抗。早知道這樣,早該打了,江芷把口裡的血水吐掉,背起她就走,已經顧不上那三人了,只有先把呂薇送出去才能去救他們。

江芷才跑到門口,一下子撞到迎面跑來的江河身上,三人都摔在地上,江新國走慢一步,剛好沒被撞著,連忙拉起江河。

「大哥,大嫂歸你了,爸,我們快進去救小澈他們。」江芷也不管在地上痛的打滾的呂薇,拉著老爸就往裡面跑。

江河連爬帶滾挪到呂薇身邊,抱著她一步步往外面挪,快挪到門檻處時,江新華和李梅花衝進來,拉著他們往院子里走。到了院子里,呂薇才發現婆婆躺在空地上,還不知道死活,兒子正在太奶奶懷裡哭。「爸爸,媽媽……」書傑見自己家父母出來了,撞撞跌跌跑過來,撲到呂薇懷裡大哭。

常婕君一臉凝重,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了,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門口,連書傑離開都沒發現。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常婕君在心裡不停地念著,在短短几分鐘里,她把她所能知道的神佛魔都求了個遍,只希望兒孫們平安。

大地震動地越來越厲害,後院的小屋好像已經被震到了,常婕君還能聽到豬羊的叫聲,其中還夾雜著狗叫聲。她這心越綳越緊,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停止跳動。不行,我不能給孩子們添麻煩,常婕君抓著心口,慢慢蹲下去。

江哲之才把江芷抱出來的棉被蓋在大兒媳婦身上,一回頭就看到常婕君不對勁,連忙走了過來,「阿君,你怎麼了?」一時情急,連她的小名都喊了出來。

靠在江哲之懷裡,常婕君慢慢喘過氣來,擺著手說:「我沒事,緩緩就好了,你去照看秀蘭和他們吧,我坐一坐就行了。」

「不行,秀蘭那邊有老大,我在這陪著你,我陪著你等老三他們出來,他們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江哲之不停地保證著,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秒針一秒秒地走動著,每分鐘都是度日如年。在常婕君忍不住想要爬起身時,那扇門口,終於出現了五個人影。

「啊,出來了,出來了,快,快……」常婕君扶著江哲之站起來,步履艱難地往前面走。

江河和江新華都放下懷裡的人,三步作兩步衝到門口,把大家扶了出來。

「你們都傷到哪了?」江芷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別人身上的,李梅花淚流滿面,抓著江芷的肩膀就搖。若兩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真活不下去了。

「媽……我沒事……咳咳,我只是牙……牙齒鬆了……媽,你別搖我,你去看……看小……澈……」江芷臉都腫了,整張臉上都是血和灰塵,一張口嘴角就有血水流出來,看著很嚇人。

江澈身上也有不少血,左手軟塌塌地貼著,好像是骨折了,腳上沒穿鞋子,在原地站一會就是兩個血掌印。呂宋和楊慧林都還好,就是受了驚嚇,在呂薇地安撫下,慢慢哭出聲來。

「好了好了,都別哭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該包紮的包紮一下,來都圍成一堆,把身邊的人都抓緊,地震還沒完,不到哭的時候。」常婕君強打起精神,招呼著大家圍過來。

慌忙的時候也不知道冷,這坐到空地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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