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兵戎 第338章 兩份奏摺

碧波萬頃的大海之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劈波斬浪,逆風而行。艦隊中,定遠、鎮遠兩艘巨型戰艦一馬當先,十五艘二級戰艦緊隨其後,擔負著護航的重任。

海軍艦隊左側,七艘個頭更為龐大的商船平穩地航行著。在這些六桅帆船面前,定遠、鎮遠艦也顯得嬌小玲瓏。

七艘商船上,除了巨量的香料、犀牛角、白銀等等貨物外,還攜帶了大量的人口,有龍虎軍將士,有返回大明看望故土的遊子……

當然,林純鴻最為看重的,還是從呂宋島選拔出的五百餘傑出之士。

一月前,林純鴻公開宣布,在馬尼拉舉辦科舉考試,考中者,可至大明本土任職。此科舉非彼科舉,無非掛著羊頭賣狗肉而已,考試內容完全不同,以策論為主,八股文理所當然地被有意地忽視了。

科舉雖然變了味,但受到了呂宋島漢人的熱烈追捧,幾乎有將近兩萬餘人參加了考試。僅僅只是閱卷,就讓五十多人忙活了七八天。

這讓林純鴻大吃了一驚,很顯然,呂宋島漢人的平均識字率遠高於大明本土,甚至比荊州、江南也不逞多讓。

林純鴻從中選拔了五百餘人,準備帶到廣州、荊州等地效勞。其中就包括陳力子、姜淑讓等人。姜淑讓不是別人,正是姜老大。

「三哥哥,三一社真的是周姐姐和崔姐姐創立的?」

一艘龐大的六桅商船上,陳天瑤從潔白的手帕中擇出一枚鮮紅欲滴的果子,遞在林純鴻的嘴邊,問道。

此時的陳天瑤,青絲盤成了飽滿的包髻,還插著一支透明的簪子,細細的蠻腰上,還束著彩色的腰帶,將她的曲線表露無遺。這分明是一副已婚女子的打扮,看來,她已經正式成為林純鴻的小妾。

林純鴻躺在布質的躺椅上,含著笑,盯著陳天瑤的玉手,一口將果子咬入口中,含混不清地說道:「那是當然。不過現在她們懷著娃,都在荊州靜養呢。」

陳天瑤橫了林純鴻一眼,嗔道:「都是你乾的好事!到了荊州後,我倒要聯合周姐姐和崔姐姐,好好整治你一番!」

林純鴻一聽,興奮莫名,突地從躺椅上跳起來,攬住陳天瑤的腰,大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以前你周姐姐和崔姐姐倒是配合密切,將我整治得舒舒服服的。」

陳天瑤瞬間明白了林純鴻的意思,伸出右手要去撕林純鴻的嘴。

林純鴻一把抓住陳天瑤的小手,低下頭將嘴印在了陳天瑤粉嫩的臉蛋上,「怎麼,剛說出口就要反悔?這樣可不行,為夫現在好好教訓你一番。」

說完,將陳天瑤攔腰抱起,就要往艙內行去。

陳天瑤順勢用雙臂摟住林純鴻的脖子,猶如一隻貓一般,偎依在林純鴻懷中,媚眼如絲,眼波流轉,道:「三哥哥,今日不行的,那裡還痛著呢……」

「你這個狐狸精,勾起了為夫的火,卻又說不行!沒事,為夫教你別的法子!」

林純鴻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卻遙遙望見張傑夫正在往這裡探頭探腦,似乎有事。

他將陳天瑤放下來,輕輕地拍了拍陳天瑤的背,道:「有事情了,你先等我會……」

陳天瑤聽話地點了點頭,轉身鑽入了艙室。

……

「將軍,張都督送來熊文燦的兩份奏摺。」張傑夫雙手捧著兩份奏摺,遞在了林純鴻的手中。

林純鴻吃了一驚,接過奏摺,邊看邊問道:「熊文燦不把奏摺送給皇上,卻遞到我這裡,怎麼回事?」

「屬下亦不知。」

林純鴻看過了第一份奏章,這份奏章並無什麼出奇之處,無非就是誇讚林純鴻開疆拓土的絕世武功,並建議皇上對林純鴻及將士們進行封賞,有句話特別顯眼:「自永樂後,此乃開疆拓土第一奇功。」

林純鴻看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暗思道:「熊文燦巴巴地將奏摺送給我看,明顯是在示好啊,他倒是上路……」

緊接著,林純鴻又攤開第二份奏摺。

令林純鴻奇怪的是,第二份奏摺完全與第一份奏摺一樣,就像複製品一般。

林純鴻大奇:「這熊文燦在搗什麼鬼,哪有兩份奏章內容一樣的?」

不過,當林純鴻看到最後時,臉色變得陰沉:熊文燦建議朱由檢在呂宋設立經略使和總督,分管呂宋的民政和軍事!

林純鴻皺著眉頭,思道:這熊文燦不會不知道,朝廷設立經略使和總督,除了噁心一把邦泰外,並無任何作用,只是這態度就值得琢磨。熊文燦的兩份奏章,一份說好話,一份使壞,還拿給我看,難道熊文燦想和我做一份交易?

熊文燦遇到了難題?該是什麼難題呢?

想到這裡,林純鴻立即吩咐張傑夫將熊文燦總督府的情況整理一下,迅速報與他。

僅僅過了半個時辰,張傑夫報道:「這些時日,除了一名中使進入總督府、並駐留數日外,並無任何異常。」

「中使?軍情司那裡有關於中使的節略么?」

「沒有!」

林純鴻陷入沉思中,過了片刻,又問道:「朝廷呢,朝廷近期有什麼大的動作?」

「除了拜楊嗣昌為兵部尚書外,並無其他大的動作。」

林純鴻突然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熊文燦恐怕要調離兩廣了!」

「這……」林純鴻的思維跳躍性太大,讓張傑夫有點轉不過彎來。

「咱們手裡,有兵、有錢糧、有地盤,熊文燦是個聰明人,知道從我們手裡絕無可能得到半分錢糧和地盤,所能得到的唯有兵丁而已。在兩廣,熊文燦要兵丁何用?因此,我估計,熊文燦要離開兩廣了。」

「難道朝廷會讓熊文燦到北方剿匪?」

「應該如此。」

說完,林純鴻長嘆了口氣,道:「陝西、河南大旱,賊寇又成了氣候,剿之不絕啊!朝廷那裡,楊嗣昌也是個難纏的角色;遼東方面,皇太極似乎又有大動作……這大明,眼見得越來越熱鬧,這個年……恐怕沒辦法過安生了!」

林純鴻遙望著北方,眼睛裡忽然充滿了決然之色,顯然,他又下定了一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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