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成長

左右為難的竹山清最後到底還是決定不去放水,現在也只是一人出局而已,就算自己放水被三振,也不能馬上直接解決問題,下面出場的富澤守萬一上壘了,將會把山崎遼放在非常尷尬的地步,因為前面兩個至學館的人都出了問題,現在如果他也出了問題的話,那就有點太奇怪了。明明來這邊的機票什麼的都是人家櫻高招待的,自己這邊卻不出力的話,也太自私了。

「那麼,要怎麼打到加藤的球呢?」竹山清逼著自己去考慮比賽的問題。

「前面松井上場時候兩壞一好,偏偏那個好球就被松井抓到了,這傢伙跟富澤守的打擊太棘手了,縣大會的時候如果遇上,甚至要考慮考慮保送他們。哦,不對,要考慮現在的對手。之前的三次出場一個安打都沒有,雖然這種想法不該有,不過這傢伙應該總會有點輕視我吧。再加上前面的對手自己倒在壞球投的太多太早了,而且這個叫加藤的投手本來就是偏向於投好球的投手,只要可能,盡量會在滿球數之前拿下對手,所以綜合這麼多理由,對陣我的時候,應該也會主要投好球吧。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打到球了……被川榮稱之為觸角球的噴射球跟滑球,這麼說如果再加上好球這一點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下如果他的出手點是內角,我就瞄準外角揮棒,反之如果是外角,就瞄準內角揮棒?

恩……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冒險了。」

竹山清並不是以計算跟智商來打球的球員,他更多靠的還是自己的天賦跟條件反射,如今這種似模似樣的思考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一番推測下來,自覺已經很接近真相的竹山清舉起了球棒,這種打擊前的考慮有用,但推測別人想法本來就是件很離譜的事兒,真正能猜到很多次的人也不多,所以若說什麼不切實際的想法的話還真沒有,竹山清只是在儘力做好自己這邊而已。

事情就是這樣子的,無心插柳柳成蔭,本來就沒什麼奢望的竹山清有了一個相對靠譜的推測,對著加藤至寶的球揮出了有些隨意的一棒。

「乒。」

站在休息區外面緊張的看著比賽的史淇手搭涼棚,看著那棒球飛起。

「我……我了個去。」

這球打的真遠,從速度到角度,甚至比史淇打過的任何一球都遠,棒球越過球場又越過場邊的球網,還越過了場外幾十米的距離,大家甚至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竹山清也呆了,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失望好,全壘打什麼的,即使以自己的水準,這輩子也沒打出多少個來,何況是這麼遠這麼拉風的全壘打,但比賽,看來要繼續下去了。

2:1,剛剛才領先了的吉田高中被竹山清一棒子打落天堂。

當竹山清在壘包上繞了一圈回到本壘的時候,櫻高的眾人已經都跑了過來,大家紛紛對竹山清鞠躬行禮,如果是在縣大會,這球就個反敗為勝的一球了,如今雖然沒有那麼重大的意義,但大家仍舊非常開心。

「恭喜。」終於從眾人當中脫身的竹山清到了山崎遼身邊。

「真沒想到能打個全壘打。」竹山清解釋道。

「我知道。」山崎遼只是簡單的說道。

「我也明白哦,而且,我覺得這樣才對啊,處心積慮做那麼多,其實沒必要的。而且反正也沒有延長賽什麼的,所以後面的比賽,我可不會那麼做了哦。」麻王健之郎說道。

「你說的對,是我們想的太狹隘了,讓棒球歸於棒球。」山崎遼也同意道。

不管處心積慮做了多少,如今的比賽卻仍舊沒有提前結束,不僅如此,上帝也並未因為他們的偷懶懲罰他們,而是給了他們一個這麼漂亮的全壘打。這讓至學館的三人感覺如果再搞那些有的沒的,不僅對不起櫻高對他們抱以重望的大家,對不起來回坐飛機,住旅館,吃好吃的的幾十萬元,更對不起從小就練著棒球,把棒球作為一切的自己。

「等我上場的話,如果有可能,我要再打個全壘打!讓吉田高中乾脆的死心算了!」看著富澤守馬上就要繼續打球,山崎遼頗有些雄心壯志的說道。

這並非不可能。

加藤至寶到底只是高一生,心裡方面的建設或許還有些不足,接下來面對櫻高的富澤守,他的投球只是稍微有了一些瑕疵,就被富澤守抓住了。

「乒!」經過一個暑假的縣大會跟後續訓練,富澤守的力量也有了不小的進步,這一球被他打出去的時候只是半高,但飛行的距離比以前遠了不少,落地後更是繼續朝前彈去,漂亮的一次打擊為富澤守拿到了一個對他來說非常少見的二壘打。

吉田高中的投手有崩潰的兆頭。

「你覺得,他有問題嗎?」看著加藤至寶站在投手丘上正在跟捕手說話,史淇問身邊的川榮理一郎。

「不,完全沒問題,加藤至寶雖然只是高一,但是以我對他的認識,他的心智還是很堅強的,只是個友誼賽的小打擊,完全沒可能擊倒他。」川榮一邊往身上綁護具一邊說道。

「既然如此,到你出場的時候,不要手軟哦。」史淇說道。

「放心吧!」川榮道。

富澤守成功站上二壘的櫻高接下來登場的是山崎遼。

而對面吉田高中,在被打了一個全壘打之後,緊接著又被打了個二壘打,加藤至寶受到的壓力可想而知。但是在剛剛被打出全壘打之後上前寬慰加藤的捕手這次並未交出暫停,面具後的他只是堅定地蹲在本壘,伸出自己的手套,做出一副全然相信加藤的樣子。

在丟了全壘打之後,暫停中走到加藤身前的吉田高中捕手並不是對加藤的狀態表示擔心,他當時在反覆重複的,就只有相信而已。

「史淇,你過來。」因為是五棒,史淇還沒到上場準備的實際,所以一直在邊上看著比賽而已,就在富澤守打了二壘打,並且加藤對面的捕手完全沒有上去安慰的意思之後,教練若田部突然叫了他一聲。

「教練,怎麼了?」史淇回身問道。

若田部指著加藤至寶說道:「看他們的投手,他現在應該正在經歷著自己的一次重要成長。」

「成長?」

「是的,幾乎每個投手都會在剛成為在球隊比賽上登場的投手時經歷的一次成長,你會對自己的水平產生懷疑,會對身後隊友的水平產生懷疑,而對面的對手,你會覺得他好像世界第一打者那麼強大,不論你投什麼球,都不可能繞開他。如果遇到這個門檻之時,你不能走過去,或許一輩子,你都不會成長了。甚至於開始懼怕投球,不敢投球都有可能。」

「這麼厲害?如果我遇到了,要怎麼辦?」史淇緊張的問道。

「勇敢的投球就是了。」若田部說道。

「僅此而已?可是教練你……」史淇很奇怪為什麼解決方式這麼簡單。

「對,僅此而已。」

「那為什麼還要如此鄭重的告訴我啊?」

「史淇,你的性格很好,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可能很快就走出來,真正會遇到麻煩的,是那些很內向,很固執的投手,這一點上你做的是很好的。而且這個所謂的成長,其實只是很小的一個成長而已,全日本這麼多投手,比你面前的加藤厲害的有很多,他們中絕大多數都經歷過這個成長,如果他們回首過往,會覺得這就是個很小的障礙而已,要跨過去簡單的多。相信你也會是這樣子的,但是我告訴你這些,其本意並不是怕你止步於此,而是想讓你看看,這個跟你同齡的孩子從遇到麻煩,然後心中產生困惑苦惱,到最後戰勝困難的過程,這個過程對於加藤這個孩子很重要,對於幾乎完全不曾經歷過這些的你來說,都是個很好的經驗。從加藤的表現里,相信你能學到很多,從而在今後如果你遇到更大更困難的麻煩的時候,幫你走出來。我的存在只是幫助,輔助,真正心靈上的東西,還是要你自己想開明白了嗎?」若田部說道。

「教練,我明白了。」史淇聽若田部說的認真,也認真的答道。

若田部說的沒錯,對於加藤至寶來說,雖然很細小,他走出陰影的時間也很快,但這的確是一次珍貴的成長。

起初的時候,以為會有暫停的加藤至寶停下來看著捕手,但卻驚訝的發現,對面的捕手並未有任何動作,只是像往常一樣準備著接下來的一球,他無視了加藤的暗號,沉默的伸出手套,示意著下一球。

「學長?為什麼沒有叫暫停?是覺得沒關係嗎?還是覺得我自己能做到?可是接下來的配球……」加藤的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

「會不會再失誤?全壘打?對面的打者一看就跟一棒是一個類型的,剛剛的一棒在全壘打之前也沒有任何錶現,要怎麼辦?能做到嗎?真的可以放心投好球嗎?」加藤的心中掙扎著。

這樣的掙扎寫在他的臉上無比明顯,就連史淇都能看出來。

「可以的,沒問題的,不過是個友誼賽,如果這裡我都走不出來,又有什麼資格期待以後在縣大會上上場!一個全壘打,一個二壘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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