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男兒本色

鍾進衛一聽,想了下道:「不會。建虜根本沒有想到我們來這裡了。只是對付登萊明軍的話,也不會布置如此險惡的陷阱。拿沿海的某個地方作為陷阱,能更容易誘使登萊明軍上當。另外,我相信皇太極就是下陷阱,也不會拿范文程當誘餌。」

顧百川看人的經驗老道,他也沒從剛才三人的身上發現不妥。只是基於一種警惕性,才給鍾進衛提出了這麼一個警告。現在鍾進衛分析得頭頭是道,他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但他這話也提醒了鍾進衛,他對顧百川說道:「你去看看那范文程,把他知道的東西都給我榨出來。」

「是,侯爺。」顧百川答應一聲,然後便出堂而去。

沒到一天,范文程肚裡所有的貨都被顧百川問出來了。再結合唐大玄和谷滿倉兩人的稟告,讓鍾進衛對建虜內部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鍾進衛看著桌上的供狀,心想真是天意。

原本自己只是想來破壞建虜的秋糧,但來了後朝鮮的情況又讓他決定伏擊莽古爾泰。沒想還沒行動,這邊又送來一個范文程,連帶著所有建虜的策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鍾進衛想了一下,當即寫了封信,把建虜對付寧錦的策略詳細說明,派人緊急送給山海關的孫承宗。

另外又寫了一封奏章,向崇禎皇帝稟明目前建虜的現狀,和他想採取的行動。

等這些事情都忙完的時候,登萊巡撫盧象升就趕到了。

「侯爺,可是要動手了?那朝鮮的奴酋好像是要準備出發了。」盧象升一見鍾進衛,就連忙說道。

他還不知道這邊發生的情況,因此才有這麼一說。

鍾進衛笑笑,把盧象升招到面前,讓他看桌子上的供狀。

盧象升有點奇怪,不知道是什麼事情,當即拿起供狀看了起來。他越看越吃驚,看到最後,瞪大了兩隻虎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鍾進衛道:「這是真的么?」

「嗯,難道是煮的?」鍾進衛的心情很好,和盧象升開起了玩笑。

盧象升聽了一愣,不過他隨即明白自己是多此一問,如果是假的,中興侯就沒必要緊急傳他過來看了。

想明白這點,他的心中湧起一陣狂喜。盧象升驚喜地問道:「侯爺,這是如何獲取的情報?」

要知道,這麼多建虜內部的事情,如果不是建虜高層,是不可能知道的。而這些情況,建虜一般死都不會招供,當初那個愛新覺羅—阿敏就什麼都沒說。

鍾進衛當即把整個事情都向盧象升說了一遍,免得他又問。

盧象升聽完之後,面色莊重起來,看著鍾進衛問道:「侯爺,您打算怎麼做?」

鍾進衛沒有立刻回答,帶著盧象升走到一邊掛有遼東地圖的牆上。用手一拍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輕聲卻又堅決地說道:「趁此良機,拿下它。」

盧象升一看,果然和自己猜得一樣,中興侯想要拿下以前大明的瀋陽,現在建虜的盛京。

只見鍾進衛指著地圖上已標有的一條紅線說道:「這條線路是目前已知最安全的線路,如果騎軍潛伏過去,大概六天就能到達瀋陽。這時間已是考慮了沿途要躲避建虜的情況,實際應該會比預計還要快到。」

如果能攻下盛京,其意義對於文官一員的盧象升來說,不用解釋他也知道。這比殲滅莽古爾泰還要划算,其政治意義可以說不可估量。對建虜也將會是一個無比重大的打擊,會大大改變敵我雙方的士氣。

但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不一定如意。盧象升想著其中的風險也會是非常大,他提醒道:「侯爺,盛京好歹是建虜的都城,雖然現在是它防禦最薄弱的時候,可也不是說打就能打下來的。」

「這個我知道,這不把你叫過來,就是讓你一起來商議出一個可行的計畫出來。目的就一個,盡量拿下盛京。萬一拿不下的話,去盛京城外兜一圈,撒泡尿也是好的。」鍾進衛是有感於唐大玄說得遼東漢民對明軍絕望而投靠建虜之事,才說了這話。

如果喚起遼東大地上剩餘漢人的反抗之心,就算打不下盛京,那也會是賺的。

「好,侯爺,這事就交給下官吧。」盧象升抱拳應道。他想著這事確實非常重要,就是豁出命,也要完成這個任務。

沒想鍾進衛卻說道:「交給你幹嘛?我們倆個一起討論、完成這個壯舉。」

顧百川就在鍾進衛的身後,聽到這裡,不由得插嘴勸道:「侯爺,皇上吩咐過您得注意安全,千萬不能冒險。」

「那誰來指揮新軍?光靠登萊明軍能有多大作用?」鍾進衛反問道。

他也不是沒想過危險,但如果光憑登萊明軍的話,能攻下瀋陽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新軍也去,憑著火力優勢,說不定還有機會。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可能在正面戰場打敗建虜之前,就別想靠近瀋陽。而如果此次偷襲成功,政治影響將非常大,戰場上也將極大改變雙方的士氣,會大大有利於明軍正面戰場的對決。

再說只要老天不下雨,憑著新軍的火力,建虜想留下自己的難度是非常大的。而從這幾個月的天氣情況來看,下雨的概率又非常小。

男兒的骨子裡總有一股冒險精神,雖然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安危,想起了崇禎皇帝的叮囑,想起了懷孕的阿奇,卻還是決定親自帶新軍參與此次作戰。

盧象升也是被鍾進衛問住了,確實如中興侯所說,光憑登萊明軍的力量,肯定是完不成任務的,盧象升的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鍾進衛的立場很堅定,讓顧百川和盧象升都沒法,只好從計畫的安全性方面著手,希望能制定出一個完美的方案來。

於是,鍾進衛和盧象升開始商量方案,四小和其他護衛旁聽,曹變蛟也在座,群策群力,針對建虜的措施,力爭制定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商議了整整一天,終於討論出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為了安全性,這個方案要求明軍在瀋陽地區最多停留不超過三天。如此一來,就算建虜主力得到消息,也趕不及把他們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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