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人，都殺了。」
這小千世界，妖、人並存，大約三十萬，妖則比人多，有四五十萬。
徐城聽了這話，面色不動，身後魔頭，則是興奮不已，桀桀叫著。
「如何殺！」
「那麼這就是你們的事情了，另外幾個世界，也不太平。十弟子，只不過是寂滅道的最為不得志的一個弟子，否則怎麼會專修無生無死的，鬼靈一道。」
白紙靈說著，然後眸子一動，慘白色的瞳孔看著散妖王和徐城，兩人皆是被嚇了一跳，向著後面的退了一步。
「你們將這裡的妖族，帶回去，作為炮灰，讓這世界從新歸在我們妖宮的手下，而我卻是要看看那與我齊名的二師兄去了，下來了五人希望能有他。」這人說著，身形便是化成了一個紙人，軟綿綿從天空之下飄落。
「白紙成道。」
散妖王低聲道。
徐城疑惑道：「怎麼？」
「毫無靈智，渾渾噩噩，你可知道，這樣的日子，若是普通妖類一般是多少年？」
徐城搖了搖頭，他雖然身在妖地，但卻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妖。
「大概三百年。」
「而他卻獨獨這樣了三千年，他是一個文人大儒的一張紙，後來侵染筆墨，才有靈，如此而已，渾渾噩噩，不知生死……」
徐城瞭然。
「如今他卻高居於九重天之上，可笑那大儒，則晚年沉迷於酒香女子。」
徐城瞭然。
散妖王看了眼身下妖物，沒有一種是屬於同類的哪種護持和溫馨，而是一種寂寥，中千世界的妖類看著小千世界的妖類，大多數都是看成兩種各不相干的生命的。
那麼……
大千世界的妖，看著中千世界的妖呢？
不也是如此。
徐城瞭然。
「去吧，做你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但卻又不敢做的事情。」
散妖王輕聲道，聲音柔和，但對於這些妖來說，不亞於最為美好的聲音。
虎豹豺狼。
綿羊小貓。
蛇蟲鳥蟻。
三十萬妖類，開始他們血腥的屠殺。
徐城在著九重天上看著，緘默無聲，魔頭則是肆無忌憚在這三十萬的生魂、精血、怨氣、念頭之中遊動，吞吃他們的一切，吸收他們的一切，徐城氣息逐漸渾厚起來。
魔頭原本只是淡淡的身形，現在卻是逐漸加深了，越來越深，到了最後已然呈現出來一種漆黑如墨般的感覺，墨黑的顏色，恍如到了世界盡頭才是會呈現出來的末法顏色。
三天三夜。
十天十夜。
到了最後，這世界之力，一直都沒有顯現出來，這些人類，懇求，乞求，召喚他們的偉大存在，但寂滅心宗，被散妖王和徐城兩人，打了個通透，哪裡會回應他們。
至於世界之力，天道無情，他們從來不是世界的主角。
最後有意思的事情卻是。
徐城在寂滅心宗一處萬年死火山的深處，卻是發現了一個依靠這火山的岩漿和岩壁，鑄造而成，「顛魂倒下魄大陣」，若是一啟動，這世界所有寂滅心宗控制下的人類的魂魄，都是化成這陣魂，而這陣魂，卻是那血肉丹的藥引子。
徐城笑了。
散妖王則沒有笑，二人看著那陣法，默默毀掉，他們不知道這陣法耗盡了多少人的心思，但他們卻是知道，自己得不到了，那麼其他人也不要想著得到了。
兩人出去。
這世界妖族，則是已然陷入了一種亢奮之中，十天十夜的殺戮，十天十夜的血色，十天十夜的狂亂。
屍骨為橋。
血肉為河。
無數魂魄，則在這橋下走過，在這河水之中遊動，或者這橋，叫奈何，這河叫忘川比較好。
徐城如是說。
散妖王則是擊掌道：「如此甚好，但可以屍骨不夠多，終歸會化去，血肉不夠稠密，終究會消融，魂魄不夠密集，也終究會散去。」
徐城點了點頭道：「那需要死些妖類了，這些妖，有些過於瘋狂了，這不是一個好的炮灰應該具有的素養。」
散妖王冷漠了笑了下低聲道：「等待一下。」
徐城寂寞在一邊。
散妖王在一個大妖面前停下，這妖雙眼赤紅入血，此刻被阻擋，看著一個上好的白白凈凈的肉被另一個巨大山精吞吃殆盡，頓時向著散妖王撲了上去，他們似乎忘記了自己多年修行得道而來的靈性。
這靈性一旦被磨滅，那麼便是會再次變成畜生。
這些好不容易開通了靈智的妖類如此，那些……人類也是如此。
徐城低聲道：「該如何？」
散妖王道：「都又變成了畜生嗎？」
徐城點了點頭，散妖王看著滿世界的血色，默默喝兩口酒，將面前的這傢伙直接打死，然後道：「那麼就抽取，妖魂，鑄成妖魂騎兵吧，原本這是讓已然死去的妖物也為妖王服務的辦法，但是現在卻只是剩下這樣辦法，但若是有妖物能夠醒過來，那麼就不殺了。」
徐城瞭然。
散妖王默默看了眼遠處，聞著氣息撕扯血肉的妖物，低聲道：「畜生就是畜生。」五個白凈手指一張，剎那間徐城便是感覺一絲絲晶瑩剔透的東西，上升到了雲彩之中。
然後化成雨水落下。
無數妖物陷入了更加亢奮的邊緣，幾乎瘋狂了。
但有的妖物則是被這白色的東西，淋濕到了身子上，則是瞬間便是恢複了靈智，然後立馬跪倒在地上。
散妖王笑了，隨即手指一動，那些白色的東西，剎那間像是暴雨一般從天空落下，淅淅瀝瀝到噼里啪啦，落到了下面和那些血色混合起來，便是變成了一條條的血河。
河水蔓延。
有靈性恢複過來的妖物，則是站在散妖王身後，一些沒有什麼靈心的畜生，則是被著一淋濕，便是更加激烈的撕扯了起來，慘烈的很，幾乎都是生死，殺光了人類，然後便是互相殘忍的殺戮。
十天十夜。
月圓月缺。
徐城就這樣看著，散妖王疑惑道：「這樣殺戮，有什麼意義？」
徐城點了點頭道：「雖然絲毫意義，但卻……有點趣味。」
散妖王不懂徐城。
但活下來的，卻都已然是面色發青，已然耗費了所有精血，失去了能力。
散妖王道：「你我能夠有一隻傳說之中的幽靈妖軍了。」
徐城恭維道：「散妖王手段自然非同一般。」然後，徐城就靜靜的等待著，那意思就是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
散妖王笑了下道：「如此甚好。」
手指一動。
剎那間那些還是廝殺的畜生之中，一個個魂魄卻是轉出出來，從那血河之中，一動，一轉便是多了一個面色慘白，但卻是隱藏兇悍的妖物。
隨後幾乎，有著十萬的妖兵，就這樣一個個的一個個出現在了散妖王的身後。
徐城的身後，那些仍舊有著靈智的妖物，則是面色發白，他們知道他們宿命，不會比起這些魂魄好的那裡去，但卻已然遲了。
那些白色的雨滴，似乎帶著魔力，凡是在這白色雨滴下，廝殺的妖物。
無論怎麼樣，都是被那白色雨滴化成無數細弱毫毛的絲線，穿透整個身軀，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兩天後。
徐城和散妖王多了十萬幽靈妖，而其餘的有靈智，則是徐城的建議下，也都是殺了，化成了這樣幽靈要的統領。
十萬幽靈兵。
卻是用了整整八十五萬的生靈的血肉，魂魄。
徐城和散妖王彼此竟然覺得有些賺到了的感覺。
心狠手辣之妖和心狠手辣之人，此刻卻是到了一塊，不知道是這逐個小千世界的幸運還是不幸。
「這不過是妖魂，在找一個會煉製鎧甲的人，那麼他們才是真真正正成了，不怕死，不怕痛，更不怕什麼幻術的幽靈騎兵。」散妖王低聲道，神色頗為得意。
徐城則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全身氣息幾乎濃烈一倍，全身上下都是似乎有著黑暗在流動，那魔頭，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徐城，徐城甚至已然有了要化身魔頭趨勢。
這一次徐城是獲得了很多，魔頭幾乎已然成長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幾十萬人類，幾十萬妖族，那麼還什麼比起他們的血肉、魂魄、念頭，能夠讓一個魔頭成長的呢？恐怕是沒有了，這樣的廝殺，這樣的世界大戰才是徐城最好的發育的機會。
現在太子、大師兄，那些從諸天萬界之中的佼佼者門，恐怕都不會眼中有著徐城這樣一個人，那麼當徐城出現的時候，伴隨著黑暗，他們就是會明白了，誰才是這場世界大戰贏家。
……
「這次你又輸了。」
徐城低聲道：「是左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