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妖是不能夠兩個存在於一個地方的，因為這東西一個就是一個種族，無分雌雄，兩者相遇不是像是人類或者其他的什麼妖物，互相聚集在一起。
他們只是會互相吞噬。
現在徐城感受到了這股子氣息，便是有些明白為什麼這蜃妖要在這裡隱藏著身形，而不去更深處。
因為那更深處有著更大危險，危險很多，但若是有著一個比起這還未成年的蜃妖強大太多的一個蜃妖，那麼就是這蜃妖，不得不在這樣隱藏的原因了。
徐城耳邊開始聽到鳥叫的聲音、開始聽到青蛙叫聲、開始出現各式各樣的動物的叫聲。
甚至徐城還聞到了一種花香，香氣不是膩人的香氣，而是一種清香，像是曇花開放的時候的味道，很香。
徐城卻是不敢再聞了下去了。
幼年期蜃妖只會摺疊空間，對於這他們天生帶著幻道神通還是理解不透，但這成年期的蜃妖可以說已然掌握了這幻道的真諦。
即便是那千幻宗的宗主，只是靠著幻術和著蜃妖鬥法的話，兩人也不一定誰勝、誰敗。
徐城想著。
李十里身形已然遠去了，不是空間上的直線的遠去，而是摺疊，雖然李十里還在徐城面前，她還在不斷的吸收這來自南霄身上的傳承，但兩人之間的空間，已然像是水紋一般層層疊疊的蕩漾開來。
距離看起來只是咫尺，但若是徐城現在伸出手想要碰到那李十里，便是會變成天涯。
幻道到了極致便是可以幻化萬法，一切都會如同夢幻，但夢幻也會轉化，隨著那幻術的變化成為一種實相。
徐城有些無奈。
他善於刀刀見血的拼殺，對於這樣幻術有些不善於，但現在卻不得不面對，如果他想不起破解之法，當這幻化的空間完全成型的時候。
徐城就會死去，甚至死的時候，不知不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麼死去。
或許和空間一同在某個時候破碎，在時空亂流之中變成一團爛肉。
或許這蜃妖心情很是不好。
讓著空間裡面一切都幻化出來，然後再向著他搏殺而去。
不論這空間的裡面任何的東西破碎，也不論徐城能夠殺了多少，都是虛妄一切都是無用。
徐城要想個辦法。
徐城看著那邊李十里，腦海之中將那妖蛇幻靈術發揮到了極致。
李十里在那邊睜開了眼睛，眼睛裡面有著星辰的光芒閃耀，一瞬間這李十里貌美至極，像是星辰仙子。
徐城對著李十里比划了一下。
李十里的嘴角卻是帶起了一種詭異的笑，那笑像是南霄。
徐城突然閉上了眼睛，魔念訣運行到了極致，甚至額那妖蛇幻靈術融在一起，然後當他再次睜開了眼睛看著那邊的時候。
李十里也是在哪裡好像根本沒有動過。
李十里此刻疑惑的抬起頭來。
徐城鬆了口氣。
指了指這兩人周圍像是水紋一般層層疊疊的空間。
李十里眼眸如同星辰，臉色有些陰沉，她明白了過來，不在吸收那傳承，因為那傳承已經成了那符文的球子，轉入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李十里伸出手指，向著遠處一彈指。
一滴紫色的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血液飄飛而出，向著遠處彈動而去，血液圓鼓鼓，似乎一點的殺傷力都沒有。
但卻是穿透了整個空間。
就像是一滴油水滴落到了一盆清水之中。
油水內部，形成一片平靜的空間。
但蜃妖在聞到那氣味的時候，也是在變化著，清水變成的滾燙的沸騰的油水。
剛才的一滴油水也化成了清水。
李十里和徐城唯一要做的就是緊緊彼此的手，就像是那沸騰的油水之中的一滴清水，雖然激起了漫天的油花，但若是不想要禁錮，唯一要做的就是破開這空間。
徐城看了李十里。
李十里現在的額頭上面已然多出了一個玉色月牙圖案，很是漂亮的樣子。
徐城抓住李十里的手。
然後看著這外面層層疊疊的空間，低聲道：「沒有什麼人能夠束縛到我的。」
說完後。
徐城全身妖氣沸騰，化成了一條千丈黑蛇，剎那間向著天邊衝去，帶著漫天妖氣。
李十里在徐城變身的剎那間，就是被他吞吃到了肚子之中。
空間無盡。
有人說這大千世界也不過是那無數小千世界之中的僥倖存留了下來的罷了。
徐城化成千丈黑蛇向著天外而去，每一片鱗片上，都是帶著細密繁雜符籙，看起來精緻完美，但一旦衝破了空間就會又是看到了一個空間。
空間層層疊疊。
無窮無盡。
徐城化身的黑蛇在終究沒有抓住那清水落在沸油的那一刻的時間。
機會眨眼消失了。
徐城想要再次抓住機會，已然是千難萬難。
徐城緘默無聲。
李十里卻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
此刻突然從徐城的化成黑蛇的獠牙之中走了出來，伸出白玉般的胳膊，看著那手腕，一刀割開，紫色的濃稠的血液，化成千萬滴。
每一滴血水落下，都有著一個空間破碎。
徐城在這個時候，才是看到了一個縫隙，一個來之不易的縫隙。
外面霧氣更加濃稠了。
凡人城池距離這裡較近的，甚至抬頭可以看到天空上一個個巨大城池和一條條來自虛空河流，他們卻沒有驚慌，因為他們已然習慣，甚至對於這樣的情況有了些許的認識。
河流突然變的有些發紅，當河流變成粉紅色的時候，他們有些疑惑。
當虛無的河流突然像是真的河水一般，從天空之中要傾瀉而下的時候，他們才變成的恐慌起來，達官貴人更是如此。
河水從天空落下。
卻只能沾濕白雲。
白雲濕透後，慢慢滴落下點點的細弱牛毛般的小雨，雨帶著血腥味道。
凡人們鬆了口氣，一些婦人開始收拾著衣服，隨後變成發現這小雨落下已然消失，甚至當他們拿著手指卻接觸的時候，已然沒有了什麼濕潤的感覺。
如夢似幻。
李十里和徐城從地方出來，落在了原地，像是根本沒有出來的樣子。
他們也看到那虛幻的景色，看到那天空之虛幻的雨水。
李十里看著手腕，拽著徐城的衣服的衣角。
徐城看了眼遠處越來越濃密的霧氣，臉上，帶著點點笑意道：「再借你一滴血，我想要還你一個晴天。」
月色逐漸被霧氣籠罩。
霧氣一般都是在白天出現的，但是現在比起原先的時候還要濃郁，幾乎就像是崑崙仙境上面的雲氣一般。
李十里拽著徐城的衣角，似乎不想要讓他離去。
徐城知道，任何的冒險都是不值得，但是他不想要如此。
或許任何人都不能抵抗這樣近在咫尺的誘惑，但徐城內心卻很是平靜，他只是想著將這蜃妖殺死，否則就會有些不痛快。
如今的修行者，早就忘記了痛快是什麼。
但徐城卻還是記得。
徐城碰了下李十里拉著他衣角的手指，李十里收回了手，徐城的手掌中心多出了一個細小的血滴。
霧氣更加濃郁了。
徐城突然笑了。
李十里認為這蜃妖的幻術被破開的時候，已然離開了。
但是徐城卻是感受到了一股驚人的妖氣向著這四周而來。
妖氣濃郁，濃郁到徐城都感覺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李十里有些疑惑。
她對於妖的理解還是太少了。
天生紫羅血脈的傳承，讓李十里的血液可以剋制一切幻象，甚至破除一切，還原本來。
同樣她是這蜃妖天敵的同時，這蜃妖也是她的天敵，幻術被破蜃妖就會死，但若是能夠吞吃這紫羅那麼這蜃妖便是可以再次進一步。
妖物之中，不僅僅有著天敵生物一方對於另一方虐殺，還有著另一方的反抗。
徐城明白。
李十里有些不懂。
徐城不再次解釋，而是拔劍而起，青玉劍發出鳴叫聲音，當徐城修為愈來愈高，甚至可以靠著蛇身碾壓一切的時候，這拔劍的時候就愈來愈少的。
所以青玉劍在寂寞著。
對於有靈的劍最為殘忍的不是讓他們在殺戮之中折斷，死亡，被扔到劍墓之中，而是忍受這樣不拔劍的寂寞。
所以當徐城拔劍的時候，這劍是很快樂，因為快樂，所以徐城出劍的速度又是快了三分。
三分速度。
足以破開面前的一切。
李十里看著徐城的背影。
徐城的劍很快，當他把劍拔出來的時候，他已然消失在了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