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起 第109章 「申屠」申屠

徐城原本不知道什麼是森羅。

現在知道了。有道書云:萬象森羅,不離兩儀所育;百法紛湊,無越三教之境。

徐城不知道這鬼術森羅,到底會衍化成什麼樣子,但他現在知道最應該做的是什麼,他想起了吳顏的一句話,當你要出劍的時候,應該有出劍的決心,但你收劍得時候,那劍上應該有出劍時候的痕迹。

劍出必殺人。

徐城拔劍,不是三文大錢的青玉劍,而是幽冥鬼蛇劍。

劍出時候,鬼術已經成了,飄然的紫色鬼氣在那半人半鬼的申屠的手掌間,不住的遊動著,最後竟是化成了一個面具,然後衍化出來一個很申屠極其相似的虛幻的影子,在空中抬起手來。

伸出一根手指。

手指指尖處,一點紫色逐漸暗淡下去。

整個虛幻之影子,剎那間向著徐城而去,速度不快,但比那劍也不慢,身後的申屠也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彷彿那影子就是申屠,申屠就是那影子,物我兩忘,不分彼此。

徐城出劍。

劍划過一道雷音。

低下吳顏眉頭舒展了些,嘴角卻依舊冷酷的道著:「傻。」

徐城看著那手指,不是徐城不想要看那周圍、看四方、看時機,因為那手指出現的時候,徐城剎那間依然只能夠看那手指,因為其餘的東西,在徐城的視線之中,依然消失了。

不是真的消失,是在眼中抹掉。

一指長空,一念斷海。這指尖上面不僅僅是一個鬼術,森羅就是那鬼術的名字,萬象森羅,此刻在徐城眼睛之中,那手指上的法術,已然一生二、二生三,無論自己的劍,怎麼變化,那法術就怎麼變化,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剋,徐城的劍也是完全被那一個指頭之中的法術所陷入了一個禁錮之中。

禁錮無始無終,無頭無尾。

徐城眼睛之中那指頭,已然開花,不是真的花,而是術法之花,徐城第一次有些無力的感覺。

吳顏眼睛看著那邊,手指卻握著劍,嘴角再次冷哼一句:「管那麼多幹什麼,斬下來就對了。」

周圍人,側目而視。

吳顏將劍稍稍拔出一絲,那人雙眼便是留下淚水出來,再也不敢看了。

徐城此刻突然閉上了眼睛。

吳顏眼睛之中笑了,但口子仍舊道:「現在才明白,蠢。」

劍出。

無論是什麼法術。

徐城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出劍。

「叮!」

虛幻的影子和徐城手指中的碧綠蛇劍,碰撞,一剎那那手指不知道變化了多少法術,但卻是一劍皆是斬破,斬不破,也要斬,所幸此刻僵持在了那裡,徐城眼睛再次睜開,另一把劍從徐城腰中的劍鞘之中拔出,剎那間向著那虛幻的紫色影子刺去。

這一擊,比之先前的那一擊還是要快了許多,因為拔劍的時候的所想不同,那麼劍也不同。

不論劍法,劍本身,一顆劍心,才是劍之真諦,徐城能夠受到天生劍心的吳顏指教當真應是一件樂事,此刻劍出,在無悔恨之意,徐城想到了吳顏交過的一招劍法,名叫「靈蛇望月」。

此刻徐城就感覺自己變化成了一條蛇,手指緊緊握著的劍,便是自己的延伸,靈魂之中那道妖文符籙,也是隨之慢慢在徐城的心念之上在那劍上浮現。

虛幻申屠,另一個指頭動了,原本是應該極快,事實也是應該極其的快的,但是徐城依然將心神全部沉迷於劍上,整個人都是隨劍而走,那手指抬起來的剎那間的時候,徐城的手指之間的劍,竟然先到了。這是一個彆扭的事情,有些反常,手指抬起的時間,竟然比拔劍出劍得時間還要慢,但這是真的。

虛幻的影子,破碎開了。

申屠握著嘴唇笑了,咳嗽出血液。

黑白扇子,此刻依然布滿各式山川美景,咳嗽出來的血液,不時的被那扇子吸收,將扇面染紅。

「我輸了。」

申屠在咳嗽的間隙之中說著,眼睛看向徐城,眸子之中,帶著一絲不明不白的感覺。

徐城有些愕然,不明白,因為雖然一直都是申屠在失敗,在被動,但是徐城明白,申屠仍有底牌,但此刻卻是沒有出,那麼事情就是變得詭異起來的,徐城向著那長老殿。

一張布滿傷疤的側臉,頓時出現在了徐城的面前。

細小的眼睛,像是老鼠眼睛,在狹小的眼眶之中,透露出冷酷的光。

她叫燕非。

她不能殺徐城,至少在宗門之中,至於其他殺了那些皇子之人,她就更不敢去了,因為會千難萬難,所以一切的怒火,只有發泄到了徐城身上才是最好的選擇。

燕非看著徐城眼睛之中,一點黃色的瞳孔之中,殺意沸騰,因為此刻的徐城依然陷入了他所安排的布局之中。

一會李岸在上來的時候,那麼一切都是自會有了分曉。

徐城笑了一下,眼睛毫無笑意。

一切都算好了,但徐城知道一力破萬法的道理,陽謀、陰謀,最後都是要靠著實力來說話的。

燕非會死。

徐城想著,她如此下去的話,這真是一個瘋女人。

申屠將兩把扇子放入袖子之中,又是拿出了一張,化成江山美人的扇子在手中輕輕搖動著,整個臉色慢慢恢複了正常,徐城側著腦袋看他。

申屠轉身跳下了擂台。

徐城眼睛跟著他的背影,申屠不見沮喪,反而是有著些許的洒脫。

申屠依然想明白了一切,不論如何,核心弟子他總是要靠手段要爭一爭的,他並沒有像是傳言之中的那樣,是受到了長老的委託或者掌門的安排來維持著整個格局,他是受到了自己的束縛,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保持著,直到李岸的出現,才讓他感覺到了濃濃的威脅。

此刻事情了解,雖然失去了位置但,一切塵埃落定。在他心中無畏終於佔據了上頭。

掌門此刻看著申屠,嘴角也是笑了一下,相比於那李岸來說,申屠天資不高,但是心性卻是較高,但一直收到了束縛,此刻解脫了出來,掌門也是可以想到申屠的前路會很是遙遠,其實掌門可以幫他的,但道之一途,沒有人能夠一輩子幫你,有人會落下步子,有人則會一鳴驚人。

申屠此刻施施然到了那申屠海面前。

申屠海一身藍色長袍,穿著那衣服像是裹著一個床單一樣,隨風而動,有些單薄的感覺,此刻看著那申屠走來,腳步走了一步,風停了,聲音也突然沒有了,只是憑藉著這一手,就可見這申屠海對於天地靈氣的掌握,已然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有時候不動才是真正的動。

申屠此刻也是恢複了浪蕩的模樣,兩步之上跳了上去,看著那申屠海道:「我一直瞅你不爽!」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嘩然起來。

周圍之人議論開了,有些不明白也四處打聽,明白的人此刻也是一臉傲然的擺著自己的資歷道:「申屠師兄和申屠海師兄同一天進門,那一屆的大比就是申屠海師兄將申屠師兄力打,而且似乎沒有留了面子,幾乎讓申屠師兄僅有的元氣都是渙散開了,所以……」

周圍人,此刻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興趣起來。

恩怨情仇總是能夠吸引人的。

「師弟為何不爽。」

「因為你叫申屠海,我叫申屠,我認為這個申屠而字不是你能夠叫的。」申屠幾乎是無賴的道,但是語氣卻是很少嚴肅認真。

「是嗎?」申屠海笑了,此刻眼睛睜開,看著申屠,申屠海衣服是藍色的,眼睛也是泛著藍色的光芒,此刻看著申屠道:「那就請申屠師兄忍著好了。」

申屠突然笑道:「師兄怎麼不改個名字呢?」

「師弟怎麼?」

「不如我們打個賭吧。」申屠摺扇輕輕搖動,嘴角冷厲道。

「如何賭。」

「你輸了,換個姓,免得我看著惱火。」

「我輸了,那麼就換個名字,免得你聽著惱火。」

「師兄敢是不敢?」申屠連續三句話,根本是不給那申屠海反駁的機會。

申屠海笑了道:「師弟如此,師兄怎麼能夠拒絕呢?只是希望師弟能叫另一個名字。」申屠海已經有些怒了,他生氣的時候,腰間的兩個葫蘆也是不住的發出「嗡嗡」的叫著,彷彿有著什麼東西在那裡面,想要出來吞血食人。

「這就不用師兄你擔心了。」

「師兄請吧。」

申屠海也是不讓,此刻一摸著葫蘆,剎那間從葫蘆之中,抽出一把黑色長劍,身體像是鬼魂一般輕飄飄向著那申屠而去,身形竟然絲毫沒有著力點一般。

手中黑劍,閃速出詭異氣息。

申屠兩個手指將那薄如蟬翼的劍身夾住,嘴角裂開,輕蔑道:「師兄還是這些老玩意嗎?真真假假的葫中劍、神神叨叨的爛身法。」

此刻申屠卻是再次伸出手,向著身後而去,又是夾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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