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649章 最好的方法

「有些事情,總是會變的。」

豹園當中,正德罕見的沒有玩樂,而是眉頭有些皺在了一起,臉色不好不壞,可,若是熟悉正德的人,都會知道,一旦當今天子這副表情,其實,就是心情不好的徵兆了。

「可是出了什麼讓陛下憂心的事情?」

劉瑾小心的詢問,心裡有些揣測不安,這般對話的方式,也就只能是在正德一朝出現了,在別的任何的朝代,都不可能出現的。

一個太監,哪怕是如何的得寵,也不能這麼語氣和皇帝說話的。

不過,本朝正德皇帝卻是另類獨行,許多事情與眾不同。

「你這老奴。」

正德嘆了口氣,看向劉瑾的眼神有些複雜,這眼神,讓劉瑾渾身發冷,這眼神是他從未在正德雙目中看到過的。

或者說,並非是從未看到過,但是,卻是從未在正德看向他的眼神中看到過的。

劉瑾心裡一個機靈,雙膝跪地,以頭觸地:「老奴惹陛下憂心了,老奴罪該萬死。」

劉瑾的這翻話,若是以往,正德肯定是要讓他起來了,或者是笑罵他幾句,什麼事都沒有呢,就這麼跪下了。

只是,這次,正德的反應更是讓劉瑾心中發冷,正德一直沒有吭聲。

劉瑾渾身上下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往外,甚至,根本不敢抬頭去看正德這個平日里嘻哈的皇帝。

「原本好好的,何苦如此?」

正德嘆了口氣,沒頭沒尾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是劉瑾費勁了心思,也不知道正德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不停的磕頭謝罪。

「起來吧,跪著做什麼?」

正德嘆了口氣,不過,卻是自己走回了龍書案後的龍椅上坐了下去。

「老奴做錯了什麼,萬歲爺您要打要罵都成,只求萬歲爺您彆氣壞了身子啊。」

劉瑾嗷嗷大哭,這個時候,他是知道正德脾氣的,若是讓正德罵他幾句,踢他幾下,那是最好的,可,若是正德如現在這樣,不說那麼多,這反而是最差的結果了。

一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人,突然深沉了起來,任誰都該知道,這隻有兩種可能,其一,是刻意裝作如此,但是,眼前正德肯定不會如此的,那,也就只剩下第二個結果了,那就是什麼事情,讓這位嘻嘻哈哈的少年皇帝記在了心中,為之痛心,傷神。

原本,一個嘻嘻哈哈的人若是因什麼事情性格大變,那就不會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這個少年還是一國之君。

「別哭了。」

正德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憑白讓朕心煩。」

「你這老貨,早知如此,何苦去惹這事?」

正德語氣低沉:「起來吧,你和曾大哥的恩怨,朕被你們瞞的好苦啊。」

劉瑾渾身一震,差點癱軟在了地上,更別說是站起來了,他和曾毅之間的恩怨,說到底,曾毅的行為,那是為了朝廷,為了江山社稷,而且,曾毅所做的一切,雖然有算計,可,都也算是在國法之內。

可是,反觀他劉瑾,卻並非如此了,他劉瑾的行為,可都是見不得人的,更是國法所不能容忍的。

其實,劉瑾也清楚,他平日里的那些個行為算什麼的。

「萬歲爺。」

劉瑾渾身癱軟在地上,只是一個勁的嗷嗷大哭:「老奴錯了,老奴知罪了。」

「朕讓你起來。」

正德一巴掌排在桌子上:「還不滾起來。」

原本還在嗷嗷大哭的劉瑾立時就爬了起來,不過,臉色卻是慘白無比。

劉瑾也不傻,就算他和曾毅兩人在皇帝心中是一樣的分量,可是,兩人之間的事情,可是他劉瑾的不是了。

尤其是之前,劉瑾可是在皇帝跟前還一副為曾毅求情的模樣,這是等於在欺瞞正德啊,要知道,正德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欺騙了。

而劉瑾,身為正德寵信的宦官,可卻偏偏欺瞞了正德,這豈能讓正德不惱怒?

果然,正德盯著劉瑾,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好的很啊,好的很啊。」

「萬……」

「別跪了。」

劉瑾一句話剛開口,還沒跪下,就被正德給打斷了。

「你和曾大哥之間的恩怨,朕不想問那麼多了。」

「只是,朕不認為,你會是曾大哥的對手。」

正德苦笑:「一件原本被你謀划了那麼久的事情,竟然還能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你讓朕是該罵你蠢貨,還是誇你輸的好,若不然,真讓你成了大事,朕就是砍了你的腦袋,也不解恨。」

正德這話,卻是讓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或者說,正德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都有。

的確,劉瑾是笨,躲在暗處,算計人,這原本是站著有利上方的,可偏偏,玩什麼讓你猜,玩什麼是不是的陰謀。

結果呢,南京的那兩位侍郎最後若非是曾毅不願追究,那還能有命在啊。

至於這不願追究,在正德看來,那是看在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上,所以,這次只是動了守舊派的那些個官員,而劉瑾這邊的人一個沒動,就是那兩個該碎屍萬段的侍郎,也是沒動。

這可不就是看在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上,怕讓他正德知道他最信任的兩個人之間鬧的不可開交,甚至到了需要栽贓陷害誅九族的地步。

在最初得到確切消息的時候,正德當時都愣住了,隨即,不知道該是惱還是笑了,劉瑾這廝還想和曾毅斗,也不瞧瞧他那腦袋能比的過曾毅嗎?

若非是顧忌他這個皇帝的心思,劉瑾怕是被曾毅給折騰死幾百次了。

「你說,你平時那麼機靈,怎麼就這事上犯蠢了?」

正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劉瑾,他肯定不希望劉瑾這件事成功,而現在的結局也證明,劉瑾是失敗了。

可是,單純以這件事來說,不提曾毅,這件事,這麼大好的局面,劉瑾還能給弄砸了,若是不說劉瑾蠢,還能說些什麼?

劉瑾站在那裡,雙腿都有些發抖了,可是,卻不敢吭聲,就是他伺候正德這麼長時間了,可是現在,卻也不能肯定正德到底是什麼心思的。

「你惹出的這破事,朕不想管。」

正德一手揉著腦袋:「朕早就提醒過你,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念在你伺候朕這麼多年的份上,朕容忍你,可你卻逾越了。」

此時的正德,看起來並不像皇帝,他說的話雖然強勢,可,卻並沒有皇帝似乎該有的那種凌人之氣。

可,劉瑾卻知道,正德今個說出這話來,那是心裡已經怒及了。

「日後,安分些吧。」

正德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劉瑾的跟前,雙眼中帶著一絲的無奈和一絲的傷感:「你們兩個之間,到底如何,各憑能耐吧。」

「朕,卻是不會在過問了。」

正德這一句話,讓劉瑾差點再次癱軟在地上,正德這話,意味著,正德對他的庇護沒有了,或者說,在這件事上,正德對他的庇護沒了。

換句話說,一旦沒了正德的庇護,在曾毅跟前,他劉瑾算得了什麼?

退一步說,今天這事情,明顯已經在正德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的裂縫,日後,就算是他劉瑾能勝得過曾毅,又能如何?正德不會在向以前那樣信任他了。

「今個的話,你記在心中,不必再提了。」

正德說完這話,就從這大殿內走了出去,反倒是把這大殿留給了劉瑾,讓他仍舊大殿內發獃。

「何苦呢?」

良久,劉瑾雙目有淚滑過,到了這個時候,他若是不知道他輸了,那才算是怪了,甚至,劉瑾真的後悔了,當初,他就不該對曾毅起了怨恨之心。

當初,他就不該有了這麼大的貪念,伺候在陛下身邊有什麼不好的?他當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深得皇帝寵幸,多好?

比起當初在東宮的時候,整天吃的那些東西,太子登基後,他可是一步登天了,想吃什麼好的都有。

甚至,陛下吃什麼,他也能吃什麼。

他不用在和以前一樣,的了幾兩散碎銀子的打賞,就樂的跟個什麼似得,晚上興奮的睡不著,拿出那包裹了幾層布的散碎銀子一遍遍的數著。

下面的人太多孝敬了,就是他自己打賞給那些個討喜的小太監,都和他以前得了賞錢樂得睡不著覺時候的數目一樣,甚至還多。

可,他卻還不滿足,他要更多的金銀,要更多的權力,他怕有人和他在皇帝跟前爭寵,那些個昔年在東宮一起伺候太子的幾個夥計,稍有不識趣的,就全都被他給排擠走了。

他劉瑾開東廠,掌詔獄,威風無比,這天下,誰不知他劉瑾的名聲?

可是,他劉瑾的名聲,卻是惡名,人人罵之的惡名。

他劉瑾,要應對滿朝文武的攻擊,要防著滿朝文武給他設的陷阱。

當初,沒這麼大權勢的時候,他劉瑾還能睡一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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