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那邊，也該讓他們動一動了。」
老者看著旁邊的侍衛，道：「你去把老王叫過來。」
這老王，也是老者的心腹之一，不過，和這侍衛不同的，則是老王是明面上的，而這侍衛，則是暗中的，就算是府中，也有許多人不知道這年輕侍衛的存在。
而那老王卻是不同，和大多數官員的府上一樣，這老王是老者的心腹，同時，也是府中的管家，跟隨老者多年了，是絕對可信的。
「是。」
侍衛點頭，退了出去。
「還是不夠亂啊。」
老者嘆了口氣，如今，雖說京城連番出事，鬧的京城百姓如今也覺得頭頂有一塊陰雲聚集，可是，這陰雲在朝堂之上的威力，還是不夠的。
這事情，發生在朝堂，對百姓的影響，只是附加的，甚至，對百姓有無影響都無關大局，老者玩的一手計謀，並非是利用民心，而是在朝堂之上和曾毅玩手段的。
如此一來，這些天，雖然朝堂之上因為連番有大臣遇刺而產生了不小的騷亂，可是，這動靜，在老者看來，仍舊是不足的。
這事情雖然不是小事，可似乎，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員都看的出來，這事情，和守舊派及曾毅還有劉瑾三人有關係。
這也意味著，這次的連續刺殺事件，肯定是和這三者之間有關係的，必然是這三者其中之一所為。
雖然死的是守舊派官員，守舊派的可能性最低，但是，卻也是不能夠完全排除的。
所以，這事情，其他官員沒人願意攙和進去，但是，他們也不懼怕，因為只要他們不摻合進去，這事情，就不可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然，既然不可能發生在他們的身上，試想，他們還何須有那麼些的擔心？
只要小心些，不牽扯進來就行了，其餘的，可不就是看戲了嗎？
而且，抱著看戲心思的官員，怕是不在少數的，雖然刺殺這已經逾越了，踏上了不該踏的一條紅線。
可是，只要這是在三方勢力當中，那就成了，暫時，其餘的百官還是能夠容忍的，但是，到了最後，三方徹底分出勝負以後，這罪責，肯定是有人要背負起來的，也算是有那麼一個交代了。
可是，這情形，卻並非是老者想要看到的，他想要看到的，是朝堂之上也產生恐慌的氣氛，以此，他才能夠全身而退，以此，他才能藉助這機會攻擊曾毅。
不說徹底的擊敗曾毅，最起碼，能夠束縛住曾毅的手腳，讓曾毅不敢妄動。
老者所用的這一招，其實和曾毅之前所用的國子監前辯罪的那一招一樣，同樣是借勢而行。
只不過，曾毅藉助的，是天下士子的大勢，而老者所藉助的，則是朝堂百官恐懼之心的大勢。
所以，這朝廷，不能保持如今這種狀態了，所有人，都要被牽扯進來，哪怕沒有徹底被牽扯進來，也要讓他們以為，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倒霉，因此，才會產生恐懼之情，因此，這恐懼之情才會蔓延。
雖說這事情如此做，太過缺德，也太過狠辣了，可是，在老者看來，這都是值得的，要想成大事，哪有不犧牲的道理？
在老者看來，這些因此而遇刺的官員，就是犧牲品了。
而且，甚至老者的心中，並沒有什麼愧疚之情的，在他看來，這犧牲，是不小，可，若是讓曾毅最後成功了，倒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甚至，單是一個楊笑，被誅三族，那死了多少人？
若是單以性命而論，就算是他的這個計畫最終成功之時，遇刺的官員也是遠遠比不上這個數目的。
所以，老者不認為他做錯了，相反，他做的沒錯，而且，還是在減少犧牲。
甚至，在老者看來，為了大局，就該有人犧牲，這是不容置疑的。
「老爺。」
管家沒多大一會就到了，不過，看到老者在想事，也不敢打擾，此時，見到老者抬頭，方才敢開口的。
「之前讓你吩咐下去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老者開口，聽這意思，這事情，並非是現在才開始的，而是在這之前，就有所準備的，由此看來，朝中的這些個老臣，其實，一個個都是心細如絲的。
曾毅之前連番的得勝，有曾毅的智略，也有巧合，也有運氣使然。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曾毅的得勝，並非是對方太過不行。
「已經吩咐下去了，準備的差不多了。」
管家點了點頭，道：「還差最後一些，不過，若是老爺您著急的話，倒是可以催一催，應該也快的。」
「不著急。」
老者卻是擺了擺手，道：「還是按照之前的計畫進行就行，不必趕時間，安穩些好。」
老者如今的年紀，卻是早就沒了所謂的浮躁了，他這個年紀，更多的，則是追究的安穩，凡事，安穩就好。
「都察院那邊，還是要你走一趟的。」
老者揉了揉自己的雙眼，這年紀大了，身體到還算是硬朗，可是，這雙眼，卻是已經花了，看東西都有些模糊了。
有時候，奏摺還要人替代念出來才行，如今，晚上若是翻閱東西，總是要同時多點幾根蠟燭才行的。
「讓他們也別閑著了，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朝堂上卻是沒幾本奏摺，這根本不像話。」
「他們這些個御史言官，原本就是上奏摺的，如今，可有些清閑了。」
老者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是讓都察院的御史開始上奏摺參奏，至於參奏誰，怕是這也是早就定下來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都察院的御史開始大波的上奏摺參奏，到時候，朝廷肯定會起一些波瀾的。
而且，瞧這老者如今的這些個準備，其肯定還有別的後手的。
「等那些個御史的奏摺上的差不多的時候，讓你準備的事情估計也成了，到時候，不愁大事不成。」
「本官就不信了，那曾毅能抵得住如此悠悠眾口。」
老者面色陰冷，不過，從他的話里，卻是能夠聽的出來，他的計謀，若是一旦成功，威力絕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