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564章 小曲兒

「這些東廠的番子,平日里就如此么?」

曾毅眉頭猛然微微皺了一下,扭頭看向了街道。

東廠的番子吆喝著,揮舞著手裡的鞭子,端的是囂張無比。

「平日里應該就是這樣的。」

燕南飛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雖說曾毅平時也見過不少,可是,這種連走路都如此囂張的,曾毅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只不過,後來您回京了,這些個番子,就老實了許多,許是怕被您撞見了。」

燕南飛這話是不假,曾毅可是曾經在城門口就讓燕南飛砍過東廠番子的,以至於東廠的番子原本就對曾毅心有畏懼。

而且,劉瑾又特意下過命令,自然,這些個東廠的番子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象,曾毅雖然回京了,可是,也不可能整天滿京城的亂轉吧?

曾毅府邸周圍包括附近的曾毅可能去的地方,那些個番子,在這些地界內,都收斂的很,可是,那些個曾毅基本不可能去的地方,其實,番子還是照樣猖狂。

這些個番子,也都個個精明著呢。

而如今,曾毅重病在家,這些個東廠的番子,可不就是猖獗了起來么?整個京城,除了當今聖上,除了曾毅,他們還怕誰?

而當今聖上,有他們東廠的廠督劉瑾伺候著,在豹園裡樂呵著呢,而且,若是皇帝真的出宮了,那邊也會有消息傳出來的。

下面的這些個番子自然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也正因為此,正德雖然耳聞東廠番子橫行霸道,可,真正卻是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的。

而曾毅,如今大病初癒,這情況,劉瑾自然知曉。可是,他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給下面的人提醒著。

再說了,誰能想到,一個剛剛大病初癒的人,竟然會跑出來酒樓閑坐。

燕南飛雖然只是說了一句話,可,曾毅卻是由此想到了許多。

「這是以為本官病了啊,出不得府了。」

曾毅嘆了口氣,的確。這些個東廠的番子,整個京城,除去皇帝外,也就他曾毅能震住了,其他人,哪怕是內閣大學士,這些個番子也是不懼的。

只要這些個番子不找死的去撩撥內閣大學士,有些閑事,內閣大學士們也是管不了的。

畢竟。內閣大學士總不能親自動手抓人吧?而下面的那些個衙役們,哪個不畏懼這些個東方番子的。

「少爺,其實,有些事情,您也不能太過放縱了。」

燕南飛輕聲道:「這東廠的番子,的確為禍太深,若是一直放任不理。等最後,您開始收拾他們的時候,怕是又是一堆麻煩事啊。」

燕南飛也知道曾毅的大致計畫,那就是讓劉瑾攪動朝局,而曾毅,則是在這亂局之中好開張。

可。問題是,劉瑾自己胡鬧,那也沒什麼,他一人之力,又能如何?

但,劉瑾管著東廠,可就不一樣了。東廠的那些個番子,如今,可是遍布天下啊,整個大明朝,哪個角落裡沒有被東廠的番子禍害過的百姓?

如果說劉瑾是一塊毒瘤,那,東廠的番子,就是遍布一個人大半身子,分布的密密麻麻的膿瘡。

一塊毒瘤,日後若是給除掉了,最多,也就是那一小塊地方疼,不會太過影響大局。

可是,這密密麻麻幾乎遍布全身的膿瘡,可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若是任由這些個膿瘡繼續下去,就算是日後真能徹底清除乾淨,可,卻也要扒下一層皮啊。

甚至,說的難聽些,一個人若是命好,扒了一層皮還能痛苦的堅持下去,或許康復,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要死的。

一個國家,其實和人也是差不多的。

「不好管啊。」

曾毅嘆了口氣,一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眼神有些飄蕩:「還未到時候啊。」

「變法,哪有那麼容易的,這是要觸動絕大多數上位者的利益。」

「雖說是為天下人謀福利,可是,天下的權力,卻是集中在了少數人手中,變法,是要把他們的好處,分下去的。」

曾毅這話,說的淺顯通俗易懂。

「這就好比江湖上的那些個幫會,幫主肯定是比下面的幫眾們要享有更好的條件的,變法,就是把幫主的好處,給下面的幫眾分下去。」

「試問,幫主豈會那麼容易答應?」

「更何況,朝局之事,比這,可是繁雜的多。」

「若是真觸動了那些個權貴的利益,他們是連皇權都敢抵抗的。」

「上命下違,陰奉陽違,這種事情,並不稀奇。」

曾毅滿臉的無奈之色,他豈會不明白東廠的那些個番子的危害之處,東廠的那些個番子讓多少個家庭家破人亡。

東廠的那些個番子,糟蹋了多少的良家女子。

東廠的那些個番子,又是讓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可,如今的大明朝,若是想要能夠徹底的推行變法,那,就必須讓他病,而且,還是必須要大病一場。

只有如此,曾毅的力量才能夠推行這次變法。

這就好像是一個人,身上插進去了一枝長箭,想要把這箭支拔出來,那肯定是巨疼的,因為箭支都有倒勾。

這個人怕疼,不讓拔,可,這箭支若是一直插在他的體內,早晚,是會要了他的性命的。

醫生想要救他,可是,卻沒法救,因為這病人一直在反抗,不配合,醫生根本就沒法子。

而若是想要等這箭支引發傷者重病,那個時候,因此而惹的重病,可就更不好治了,甚至,會因此上了骨頭。

也甚至,這箭支上有劇毒,來不及清理,就要了他的性命,危險太大。

這個時候。沒辦法之下,只能是給這個病人用毒,先把他毒暈了,然後沒了反抗的力氣,或者反抗的力氣減弱了,然後進行救治。

之後,在對他進行解毒。

或許。這毒藥會對傷者造成一些後遺症,但是。這後遺症,是快以慢慢恢複的。

如今的曾毅,就是用的這種方法來進行變法的。

若不然,真想等整個大明朝徹底衰敗的時候,曾毅等不起,也等不到那個時候,怕是他就歸西了。

而且,真若是出現了那個時候,甚至。變法根本就不用推行下去,就國破家亡了。

而且,真若是到了那個時候,百姓所遭遇的,比起現在東廠番子的所作所為,怕是要更糟糕。

「由他去吧。」

曾毅嘆了口氣,雖然面上有些不忍之色。可,還是不會輕易動搖自己堅持的觀念。

「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一直急著各種事情了吧。」

曾毅沖著燕南飛無奈的擠出了一絲笑意:「並非是我等不起,而是有些人等不起,那些個百姓,時時刻刻都在受著東廠番子的殘害。」

「他們等不起。多一天的時間,就讓他們多遭一天的罪,這一天,甚至,就能讓無數個家庭破碎。」

燕南飛雙眼微微眯了一下,心情有些激蕩。

「唱曲的來了。」

曾毅的死路就是跳躍性的,這前一句話。還是在提朝廷大事,可這後一句,卻是說起了閑事來。

「別的先不提了,先聽曲吧。」

曾毅笑著,看著那一老一少手裡拿著二胡和竹板,從剛才的剛從樓梯口露頭,到現在,已經是徹底的上了二樓,朝著那個高台走去。

這是大酒樓的作風,若是那些個小酒樓,也有唱曲的,不過,都是搬著椅子,挨桌的詢問客人。

若是客人想聽了,他們就在客人的身邊唱。

可這大酒樓的規矩,卻又是有些不一樣了,唱曲的坐在檯子上,可以自己唱,若是下面的人覺得唱的好,給賞錢,這是其一,其二,則是下面有客人想聽什麼曲子,可以給些散碎銀子,讓唱曲的唱。

當然,給散碎銀子的,都是出手大方的,大多數,給的,其實都是銅板。

畢竟,就算是來大酒樓的,也不一定就是非常富裕的,或者說,就算是真的非常富裕,也未必肯大方的出手打賞。

「唱一曲拿手的吧。」

曾毅笑著,沖著那剛上來的一對明顯是爺爺和孫女的兩人喊了一聲:「要輕快一些的。」

「好咧。」

原本,老人的身子還有些佝僂,甚至,雙眼無神,可卻沒想到,今天剛來,就有人要聽曲了。

這意味著今天,最起碼也要有幾文錢的收入了。

要知道,雖然這是大酒樓,可是,不代表他們在這一天,就能賺多少錢的。

大多時候,其實,是沒人點曲的。

老人一手牽著少女,一手拿著二胡,快步的走上了那個只有一層台階高的檯子,在椅子上坐定。

而那老人的孫女,則是拿著快板,準備跟著二胡打著快板開始唱曲。

而曾毅,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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