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544章 早朝

有了剛才那一幕,餘下的官員,哪個還敢開口?

不過,雖然是跪著,可,大多數官員卻猜測了起來,劉健這個內閣首輔,那是站出來說話了,自然是首當其衝,這不必提。

可是,五軍都督府的幾個都督,今個上朝來,可是一句話都沒吭聲的,卻是被當今聖上主動找上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屠庸的案子,和五軍都督府有關係。

此時,有這個想法的,可不只是一個官員。

而五軍都督府的那幾位都督當中,也有人臉色慘白,被皇帝無緣無故遷怒,或許有幾位都督不知情,但是,估摸著,也有那麼幾位,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知道原因的,自然不必提,就算是不知道原因的,這會,怕也明白了過來,各個都是心裡大罵不已。

之前,他們五軍都督府就和屠庸有過一些小動作的,只不過,後來被曾毅發現,然後停止了。

在之後,五軍都督府的幾位都督們的意見,也成了兩個派系了,所以,有些事情,其中有些都督雖然不知道,但是,他們想的,卻比朝廷的那些個大員們想的更多。

大殿上一片寂靜,沒有哪個官員敢突兀的開口,若是之前,他們或許還憤慨不已,想要知道皇帝為何要毫無理由的處死屠庸這個錦衣衛的右監察官,朝廷的三品大員。

尤其是武官這一邊,這等於是錦衣衛內文官體系的首官被砍頭了,事關整個文官體系的面子。

可,到了這金殿之上,被正德來了這個下馬威之後,沒人敢開口了,尤其是這會稍微冷靜下,在琢磨了一下正德無緣無故為何找五軍都督府的麻煩,就更沒人開口了,這事,怕是沒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過了大約有一刻鐘,若非是地上冰涼,已經有官員怕是要發困了的時候,正德才在龍椅上挑了挑眉頭,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內閣首輔劉健,打了個哈欠,略帶些困意更帶著一絲驚訝的道:「劉先生怎麼還跪在那裡?快快平身。快快平身,是朕昨夜批閱奏章。有些乏困,卻是苦了劉先生。」

正德這話,嘴裡稱呼著劉健為劉先生,這看似是沒有元輔之類的好聽,可,這年頭,稱呼先生,卻是實打實的尊重,親近。

可。這個稱呼雖然是個親近的稱呼,但是,正德嘴裡的話,可就沒法讓人覺得親近了。

批閱奏摺?

這話騙鬼去吧,滿朝文武大臣,只要不犯糊塗的,就沒一個相信正德昨夜批閱奏章了。這位主,若是玩樂了一夜,大臣是絕對相信,甚至,說他呆坐了一夜,也有朝臣相信。可,唯獨,說他批閱奏摺,是沒人信的。

平時他都不批閱奏摺,更何況是熬夜,雖說昨夜出了那檔子事,可,那和批閱奏摺可還是不同的。

只是,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可卻沒誰敢說出來。

而劉健,心裡雖然不滿,可卻還不得不恭敬的道:「陛下為國之黎民操勞,也該注意龍體安康。」

「恩,朕知道了。」

正德有模有樣的點了點頭,滿臉關切的模樣:「劉先生快快請起。」

「謝陛下恩典。」

劉健再次謝恩,方才雙手撐地,慢悠悠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別說是劉健這個年紀了,就算是換成年輕人,讓他一動不動的直接跪在地上一刻鐘,怕也是不好受的。

「今個,劉先生上朝,可是有什麼事情?」

正德這話,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劉健這個臣子,整天不願意上朝,總是找借口抱恙的,殊不知,下面的臣子多數都是一干忠心,希望正德上早朝的,只是,正德不樂意,根本不理會罷了。

只不過,正德既然說話也沒剛才那樣,句句含刀,讓臣子們不敢吭聲,若不然,怕是隨口就能扣上一個藐視皇王的罪名。

可,雖然正德的語氣柔和了一些,讓劉健能開腔了,可,此時,劉健卻又有些猶豫了,不是因為正德,而是因為曾毅。

劉健這個內閣首輔,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今個早朝上當今聖上的行為言辭,肯定都是昨夜曾毅囑咐過的。

可,就是因為如此,劉健才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曾毅一步步都算計的如此精妙,若是開口,指不定就又落入了曾毅的算計當中,可,若是不開口,當著滿朝文武,還敲了登聞鼓,根本是沒有退路的。

「老臣斗膽敲響登聞鼓,皆因一樁奇怪事,怕耽擱了時間,才斗膽如此的。」

劉健可是內閣首輔,雖然年邁,可是,這腦袋轉動,就是一般的年輕人,也比不上的。

只是短短瞬間就想到了別的法子。

「哦?」

正德挑了挑眉頭,沒有吭聲,示意劉健繼續往下說,不管,心裡,卻是想著,果然如同曾大哥昨夜所說,這個下馬威,根本就不可能為難住這幫老傢伙的。

這幫老傢伙,一個個都人老成精,精明著呢。

「老臣聽聞,昨夜,正治上卿曾大人帶陛下聖旨,前去錦衣衛右監察官屠大人府上宣旨,言道,屠大人賜死,誅三族,聖旨之上,只是這一句話。」

若是一般的官員相互稱呼,都是稱呼吏部尚書啊,兵部侍郎,或許順天府、大理寺等,可,曾毅只有一個等於是實權的官職,那是應天府尹,是正三品,可卻又有一個正治上卿的正二品官職。

且,曾毅權勢滔天,只能是稱呼這最後一個官職了。

劉健這稱呼,也是有所思慮的。

正德仍舊坐在龍椅上,沒有吭聲,既沒有承認那聖旨是真的,也沒否認那聖旨是假的,這,可不就是劉健話里的意思么。

正德心裡清楚,可,就是不說話。

這意思,劉健這個內閣首輔自然明白,這是讓他一次性把話說完。

深吸了口氣。劉健道:「一般而言,傳聖旨的,都是宮中內侍,而這聖旨,卻是昨夜深夜,由曾大人前去宣讀的,並無內侍。」

「臣聽聞此事。前去曾大人府上詢問,奈何。曾大人已經安歇,不敢叨擾。」

劉健這話,可是把理由找的很充足,先是懷疑所傳聖旨的真假,這,看似是在懷疑曾毅假傳聖旨。

可是,有這個可能么?

曾毅若是真想砍了屠庸,根本不需要聖旨,他就能讓他砍了屠庸,甚至是誅族的。

且,就算是曾毅假傳聖旨了,以當今聖上和曾毅兩人的交情,這事,怕是當今聖上也只會說是那聖旨就是他下達的,最多,事後皇帝去找曾毅的麻煩罷了。

也就是說。如果單是想表達這個意思,那,劉健可就是有些昏了頭了。

可,很顯然,劉健的意思,在後半句話說完以後。連貫起來,可就不一樣了,他去了曾毅府上拜訪,可是,曾毅已經歇息了,沒見著人,甚至,現在也沒出現。

可,這若非是故意,劉健這個內閣首輔親自上門,曾毅哪怕是歇息了,也會起身相迎的吧?

這,等於是在告曾毅的狀,可同時,以曾毅和皇帝的交情,這狀,肯定是白告了,劉健是肯定不會犯這個簡單的錯誤的。

所以,這個時候,最為主要的,可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那就是,劉健這話的意思,他懷疑,有人假冒曾毅,假傳聖旨,這才是他要表達的意思。

這麼一來,那,今個這事,也就好進行下去了,若是正德說是他沒下達過這聖旨,那,自然而然,屠庸一家無事。

可,若是下過這樣的聖旨,劉健就可以順勢問出其中的原因。

「這聖旨,是真的。」

正德在龍椅之上,微微點頭:「這聖旨,也的確是朕讓曾愛卿前去宣讀的,怕是昨夜匆忙,忘了讓人傳信去內閣了。」

正德這理由,也可以,畢竟,皇帝終究是皇帝,雖說聖旨按規矩要經內閣發下,可,若是有急事,難不成還要讓皇帝請示內閣不成?

所以,一般都是讓內閣知道就行,這等於是對內閣的尊重,而內閣,幾乎是不會不識趣,去反對聖旨的。

「原來如此。」

劉健此時,方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再次撩袍,跪在大殿上:「是老臣太過小心謹慎,卻是驚擾了陛下,請陛下治罪。」

劉健這是以進為退,他先恭恭敬敬的把禮都給做足了,讓正德沒法在這上面說事。

「劉先生平身,這事,你也是為了朝廷著想,是沒有私心的,朕豈會怪你?」

正德笑呵呵的,若是但從此時看,這分明就是一副君賢臣恭的情景,讓人根本就不可能去認為這一對君臣之間,其實都是各有心計。

果然,劉健再次叩謝皇恩之後,方才起身,然後,拱手,道:「只是,微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

按理說,劉健這麼說了,正德肯定是要說講的,可,偏偏,正德出其不意,來了一句:「若是劉先生認為不當講,那就別說了。」

正德這一句話,直接弄的大殿上原本還十分緊張的氣氛被沖淡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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