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原五軍都督府右都督楊笑,早就被扒了官袍,關押在大牢之中,如今,數日過去,看起來,卻是不如往日的精神威嚴了。
滿面的絡腮鬍,蓬頭垢面,若是不認識的,定然也只是會把他當成是普通犯人,不過,只要是進了這刑部大牢的,不管以前身份如何尊貴,可不就都是前途渺茫了么?
且,右都督楊笑的這個案子特殊,更是沒人敢對他特殊照顧,免的出了什麼差錯。
「楊都督,這大牢的滋味,以前沒從未嘗過吧?」
雖說右都督楊笑被關押在刑部大牢,可是,三司官員卻是沒一個得到聖旨的,所以,三司,肯定是不能審案了。
而劉瑾,卻是奉旨查此案的,所以,今個,來這,卻是沒人敢攔著的,甚至,連刑部尚書等凡是刑部主事的官員,全都沒有一個露面的,全都找借口避開了。
這事,一旦露面,肯定不能不跟著劉瑾過來的,一旦過來,聽到了什麼,可就牽扯進去了。
沒人願意牽扯進這個案子,包括刑部尚書等,所以,都想法躲著呢。
「是沒嘗過這坐大牢的滋味。」
右都督楊笑此時雖然外表看起來如同野人一般,可,說起話來,卻仍舊是中氣十足,不過,其中卻是帶著一絲的疲憊。
畢竟,這可是刑部大牢,在這裡面,若是沒些特殊照顧,豈能和平日里的養優處尊一般?
更何況,進了這裡面,但是心裡上,怕就算是給些山珍海味,也是吃不下去的。
「往日里,手握重權,卻是沒想到本官也能來這刑部大牢坐上幾天。」
右都督楊笑嘿嘿笑著,沒有絲毫的懼意:「怕是別的官員可沒這份經歷的。」
「劉公公要不然也進來幾天試試?」
楊笑身為五軍都督府的右都督,或許以權謀私,也或許其反對革新,在乎自己的利益,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楊笑是一員武將,也可以說其是武將出身,一步步走到了如今這個五軍都督府右都督的朝廷大員之位。
其內心深處,有著他自己的桀驁不馴,尤其是面對劉瑾,楊笑是絕對不會低頭的。
這世上,並非是只有一個忠義之臣,也並非是和曾毅作對的,就一定是貪官污吏,然而,也並非是所有的貪官都貪生怕死。
這些官員雖然貪婪成性,可,就如同楊笑這般,其有著他自己的桀驁不馴,有些時候,面對一些人,是不可能低頭的。
楊笑這麼說話,其實就是在挑釁劉瑾,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在意劉瑾是否會因此而發怒。
「這裡面,可不是誰都能進去的。」
劉瑾陰森森的笑著,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右都督楊笑狼狽的模樣:「這地方,還是楊都督您進來的好。」
「依著雜家看,這刑部的大牢啊,可不就是為楊都督您特意修建的,您進來,多合適啊,這刑部大牢內,都有著一股的生機了。」
若是論玩嘴皮子,劉瑾還真是不輸於這些個朝廷大臣的,甚至,大多數朝廷大臣,在這方面上,是比不過劉瑾的。
「看來劉公公今個前來,是給本官定罪的。」
右都督楊笑雖然仍舊中氣十足,可,雙眼中卻是透漏出了一股的黯淡,在剛才,瞧見劉瑾的時候,他心裡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了。
畢竟,劉瑾是皇帝的親信,更是執掌東廠,這個時候,讓劉瑾來刑部大牢見他,准沒好事。
「定罪?」
劉瑾詫異的看著右都督楊笑,詭異的笑著:「這話,楊都督可是說錯了,您可是朝廷正一品的大員,雜家只不過是宮中伺候陛下的奴才罷了,哪能給您定罪啊。」
「你這奴才,可不是省油的燈。」
右都督楊笑嘴角上翹:「他也不傻,今個劉瑾前來,肯定是沒好事的,這個時候,哪怕是委曲求全,也是躲不過去的,最後,還要落個屈從的名聲,與其如此,還不如腰桿硬些的好。」
「滿朝官員,可還是比不過你這個陛下跟前的奴才的。」
右都督楊笑說話,可以說是沒給劉瑾留什麼面子。
「果然是伶牙俐齒的。」
劉瑾冷笑,這話,用來形容右都督楊笑,這個朝廷正一品的大員,卻是帶著一絲侮辱的性質了。
「雜家的話,可是還沒說完呢,右都督您又何苦著急諷刺雜家?」
劉瑾眉頭展開,盯著右都督楊笑的臉色,道:「雜家雖然不能定您這個朝廷正一品大員的罪名,可是,卻有人把您給供出來了,把您啊,給牽扯進一樁大案里了,這可怨不得雜家了。」
右都督楊笑深吸了口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屑的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雜家也不和您這朝廷正一品的大員較真。」
劉瑾笑著,每句話里,都要提起朝廷一品大員這幾個字,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更好的刺激到右都督楊笑,也只有如此,才能讓劉瑾從內心深處感覺到那種站在權利巔峰的飄飄然的感覺。
朝廷一品大員的生死,如今,就握在他劉瑾的手中,這是何等的感覺?
「原神機營的兩位提督內臣,衛巴和公孫羽,右都督該認識吧?」
劉瑾也不和右都督楊笑爭執那麼多,他劉瑾又不是什麼朝臣大臣,根本就不會也不可能按規矩辦事。
皇帝認為右都督楊笑有罪,認為他礙事了,曾毅認為右都督楊笑礙事了,那,不管右都督楊笑到底如何,都是必須要讓路的了,而他劉瑾,則是負責給這兩位爺清除道路的。
如今,劉瑾很清楚他在這件事請里所擁有的身份。
所以,在劉瑾看來,右都督楊笑,肯定是要讓路的了,只不過,最終結局,還沒能夠確定下來,是死是生,不能夠肯定。
不過,在劉瑾看來,就算是僥倖保了一命,可,楊笑這個朝廷正一品的右都督官職,卻是肯定保不住了。
這次,曾毅的決心,劉瑾是看的出來的,凡是擋路的,曾毅是絕對不會饒的,一個都跑不了,這次,曾毅身上是帶著很濃的殺機的。
「這兩人,本官自然認識。」
右都督楊笑點頭:「本官身為五軍都督府右都督,豈會不認識他們二人。」
「且,前段時間,聽說神機營還出了什麼事端。」
「難不成,這事,給退到本官頭上了?」
右都督楊笑挑眉,這個時候,若是裝作詫異,不值得提起這兩人是什麼意思,那,也太過了,畢竟,之前這事在京城也算鬧的沸沸揚揚的。
「楊都督不愧是一品大員,果然聰明。」
劉瑾笑了,擺了擺手,示意旁邊人搬了把椅子,就在大牢外面坐下,隔著大牢,悠然自得:「這事,可不是他們把事情栽在都督您的頭上了,而是這事,的確是您指使的。」
「他們兩人如今已經簽字畫押,供認不諱了,楊都督不想說些什麼?」
楊笑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黯淡:「本官倒是想知道,他們說些什麼都,更何況,本官讓神機營鬧亂子,圖的什麼?他們二人是神機營的提督內臣,豈會聽從本官的指使,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劉瑾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原本,他是想詐楊笑一番的,只要楊笑繼續開口喊冤,那,他就會接著問,為何喊冤等等。
楊笑一但回答的有漏洞,他是如何知道這事是陷害曾毅的,等等,這就不必往下問了,憑這個,就能定了楊笑的罪名。
可,誰想,這楊笑果然難纏,僅僅是沉默了一下,就看透了這裡面的陷阱。
劉瑾可不傻,這事情,楊笑這個右都督到底參與了沒,他能看的出來。
那衛巴和公孫羽兩人,怎麼旁人不冤枉,只冤枉他右都督楊笑?這明擺著,是裡面有內情的嘛。
更何況,這次,是突擊抓的兩人,在這之前,兩人難不成,其實不是在算計曾毅,而是在算計右都督楊笑,這怎麼可能?
只是,楊笑既然反應了過來,那,這招肯定是不能用的了。
「楊都督,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你與曾大人有什麼仇怨,這個,雜家管不著,可是,您派人使壞,這事,可就有失身份了吧?」
劉瑾盯著右都督楊笑,道:「更甚至,您竟然派人刺殺,這事情,可是犯了忌諱的。」
「其實,您派人使壞,這事,曾大人早就知道了,雜家也給你交給底,錦衣衛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來哉?這不是自己往旁人手裡送把柄的么?」
「只不過,曾大人寬宏大量,不願計較那麼多罷了。」
「可誰能想到,你們竟然欺人太甚,如今,曾大人可還是性命不知道能保住不能的。」
「不過,就算是曾大人能保住性命,這次,怕也不會饒了你們的,不過,或許,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
「但,若是曾大人駕鶴西去了。」
「呸,雜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