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416章 流芳千古亦或

「既然認罪了,那,你們自個說說,本官該如何罰你們?」

曾毅笑著,只是,沒人認為曾毅這是見三司首官認罪從而如何的,誰都看的出來,曾毅這是冷笑,這是在將軍……

口頭上說認罪,誰都會。

可,這責罰,若是讓自己親口說出來,那可就干係大了。

若是曾毅定了責罰,他們可以說是太重了,甚至,可以不服。

但是,他們自己給自己定了責罰,輕了,肯定是惹人非議,重了,很好,曾毅直接拍案許可了,事後,想反悔,都來不及了。

這可是你自己紅口白牙說出來的,豈能隨意就改了?

難不成,根本就沒有認錯的心思,就是糊弄人的?

「怎麼不吭聲了?」

曾毅笑著,嘆了口氣:「認罪,你們一個比一個利索的,可這認罰,卻是沒人吭聲了。」

「請三位大人過來。」

曾毅看了眼旁邊的燕南飛,示意了一下。

燕南飛點頭,從後面屏風轉了出去,沒多大一會,陝西提刑按察使董索及南京刑部尚書文固,連同河南都指揮使竇坤,三人就進了大堂,拜見了曾毅。

一番見禮之後。

曾毅道:「清平盛世之下,竟有此慘案,且,更是你這左布政使之子所為,你難辭其咎。」

左布政使李南跪在那裡,卻是不吭聲,他心裡,沒有半分僥倖的。

這事情,若是些許小事,還沒什麼,可,這事情太大了,他,也逃不掉的,只能怨他有如此逆子了。

「摘了湖廣左布政使李南的烏紗,扒了官袍,抄其一半家財,其餘的,留給他養老吧。」

曾毅說完這話,旁邊立時有侍衛上前,扒了湖廣左布政使李南的官袍。

「草民謝過曾大人。」

李南卻仍舊是要如此說話的,曾毅對他的處置,的確不算重,而且,還留下了一半的家產,這,可以說是極為體恤了。

「退下吧,你既不是湖廣布政使了,也不需留在這大堂之上了。」

曾毅擺了擺手,雖說李南有寵溺兒子的過錯,可,做父母的,誰不是如此?

是以,接下來對李子墨的懲處,曾毅並不想讓李南親耳聽到,怕是對這個已經丟官罷職的老人的打擊。

「此事事關逆子,還望大人容許草民……」

李南卻是不願離開的,不管如何,李子墨都是他的兒子,哪怕是如今,他丟官罷職了,哪怕是這逆子闖下了彌天大禍,他也不能割捨的。

「唉。」

曾毅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罷了,你想聽,就留下吧。」

說完這些,曾毅卻是不在搭理李南了,而是看向了湖廣提刑按察使曹昆。

「身為湖廣提刑按察使,本當無懼強權,伸張正義,維護國法,然,爾之所作所為,甚是可悲。」

「今,革了你湖廣提刑按察使一職……」

這話,在曹昆耳里,如同驚雷一般,默認轉頭,看向了旁邊跪著的副使,可,副使卻彷彿沒看到他的眼神似得。

原本,副使就是在算計曹昆的,現如今,既然直接到了副使想要的結果,他的算計,自然是用不上了,自然也不會替曹昆出頭了。

「大人,下官只是……」

「錯了,就是錯了。」

湖廣提刑按察使曹昆還想解釋,可,曾毅根本就不聽他的解釋,直接喊人:「摘了烏紗,扒了官袍,拖出大堂,令其三日內,搬出提刑按察司,若是不服,大可前去京城告狀。」

直到此時,三司官員已經是全都有些跑神了,甚至,身上已經有了一股的涼意,曾毅這真是和傳聞一樣啊。

不出手,則還罷了,一旦出手,定然石破天驚,只要是擦著案子,就不會輕饒。

只是,事到如今,案子的具體內容,還有不少官員不知道的,但是,有一部分官員,卻是知道了的。

「湖廣都指揮使苗卓。」

曾毅的目光最後盯在了苗卓的身上,曾毅並非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是以,對於苗卓,他倒是有些猶豫的。

畢竟,守城士兵,原本就等於是聽從雙向領導的,一個是都指揮使,一個是布政使司,各地都是如此,除非是邊關重鎮,才會只聽軍方的調遣。

是以,懲罰苗卓,倒是對苗卓有些不公了。

可,若是不罰他,也是不成。

「此事,於你雖無直接牽連,然,守城士兵畢竟是你都指揮使司下的,夜間不準開城門,這……」

曾毅嘆了口氣,道:「你之罪責,卻不及重處,罰你閉門思過一個月,退下吧。」

「是。」

都指揮使苗卓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到了他這裡,會不會也被牽連進去,受了無妄之災,現如今看來,曾毅,還是講道理的。

在曾毅看來,提刑按察使和都指揮使是完全不同的。

提刑按察使,負責的就是刑名,有人告狀,卻心存畏懼,不接狀子,不見告狀之人,這,自然是要重罰的。

可,都指揮使,卻是真正的是什麼都不知情,對此,曾毅還是能夠理解的,是以,才會只讓他閉門思過一個月,這,其實等於是沒有懲罰的。

「文大人。」

曾毅看向了文固,笑著,道:「眼下,湖廣左布政使空缺,不知,文大人可有中意的人選?」

「這……」

文固楞了一下,沒想到,曾毅竟然會在大堂上詢問這個問題,是以,有些發愣,要知道,這任命官員,可是吏部和內閣的事情。

曾毅雖然權力不小,可,若是直接任命的話,怕會招來不少官員的猜忌的。

「文大人可以慢慢想,不著急,若是有合適人選,可由本官寫入奏摺,上乘皇帝。」

曾毅說完這話,環視了跪在大堂上的三司官員一眼。

文固何等的精明,立時就明白曾毅是什麼意思了。

曾毅要傳遞出來的意思,就是要對湖廣進行大範圍的整治,是讓下面的官員都悠著點的。

「下官會斟酌出合適的人選。」

文固點頭,然後,站在了一旁。

「董大人。」

曾毅看向了陝西提刑按察使董索,道:「自今日起,由你暫兼湖提刑按察使,直至朝廷任命官員到任。」

「這期間,好生辦案。」

「是。」

陝西提刑按察使董索眼中露出了一絲的驚喜,如此一來,他等於是同時領了兩省的提刑按察使。

雖說如今這個,是暫代的,而且,還是個要出力的活,聽曾毅的話,自然明白,是要他好好查一查湖廣官場和以往堆積的案子。

可,董索也知道,這是個機會,若是他能在曾毅跟前表現一番,日後,絕對有不少的好處。

「湖廣右布政使魏大人。」

曾毅最後看向了湖廣右布政使魏大安:「你為湖廣右布政使,卻不知此等事情,實乃疏忽,等此間事情徹底了解,閉門思過一個月。」

對於湖廣右布政使魏大安的處置,不過是敷衍一下罷了,畢竟,魏大安是三司首官之一,出了這種事情,若是沒有任何的處罰,倒也說不過去。

可,若是明白人,就都知道,這處罰,還不如都指揮使苗卓的處罰,雖說都是一個月,可,卻比苗卓的還要輕。

此間事了,閉門思過一個月。

這閉門思過的時間,可不就是要魏大安自己決定的嗎?雖然同是一個月,可,這意義,卻是不同的。

做完這一切以後,曾毅方才看向了仍舊被侍衛架著,方才能站在堂上的李子墨。

「你之罪責,罪無可赦。」

曾毅聲音冰冷陰森,的確,別說是李子墨罪無可赦了,就是他手底下的那幫人,也要一個個的被捉拿的。

至於其父親李南,若非是曾毅來自後世,不願意牽連其家,若不然,也不是丟官罷職這麼簡單的。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爹,救我……」

李子墨大吼著,根本就不聽曾毅繼續往下說,雙眼中全是恐懼之色。

曾毅皺眉。

「堵住他的嘴。」

燕南飛冷呵,立時,旁邊的侍衛從衣服上撕下一片,塞進了李子墨的嘴裡,才算是讓大堂上安靜了下來。

「綁縛懸於城門前,每日正午,二十大板。」

這刑法,對於李子墨來說,無異於最重的了,並不直接砍頭,而是一天一天的打,而且,還要綁在城門前,這,意味著,什麼時候,被打死了,什麼時候算是結束。

「大人……」

李南雙眼發紅,聲音哽咽,這被處置的,可是他的兒子啊。

「若……」

李南想要說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何苦這般折磨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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