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415章 供狀

湖廣的案子,很好查,也很容易查。

那李子墨,平日里,不過是仗著他父親,湖廣左布政使的名義,橫行霸道,毫無顧忌的,追根究底,其,也不過是個紈絝罷了。

而且,還是那種類似於敗類的紈絝,沒有什麼才能品德。

而,在湖廣,左布政使李南就是天,哪怕是被李子墨給欺壓了,誰也沒處申冤的,甚至,就是告狀,又有哪個衙門能接?又有哪個衙門敢接的?

就是湖廣提刑按察司,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的。

除非是將此事鬧上朝廷,鬧入京城,讓三司插手才成。

可,湖廣提刑按察司又豈會做這種事情?

李子墨做下的又並非是驚天大案,就算是鬧入了京城,讓三司的官員去查,最後,怕是朝廷也會看在其父親的面子上,將此事不了了之的。

是以,也可以說,一旦李子墨真的被抓了,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湖廣和京城,還是不一樣的。

湖廣境內,哪家的官員子弟敢和李子墨相比的?

就算是左布政使家的子弟和提刑按察使的子弟,怕也是要比他略微不如的,且,有些官員的子弟,未必就在官宅,有些,卻是在老家住著的。

而京城,那是權貴雲集的地方,就算是偶爾有一家的子弟是紈絝,十家出一家,那紈絝子弟,也是不少到。

而且,京城的紈絝子弟,大多數都是些勛貴後代,或者就是能和皇家沾些邊的,至於朝廷重臣的後輩,卻是都攙和不進去的。

甚至,京師當中,朝廷重臣的子弟,絕大多數,都是在老家的,偶有在京城伺候的,肯定也都是性格極好的。

畢竟,朝廷大臣不少的勛貴和皇親國戚,那都是混吃等死的主。

且,其實,若是紈絝子弟多了,相互之間拆台,這,也是一件好事。

這樣的話,有些事情,其有所顧忌,怕被那些拆台的對手發現了,有所顧忌,就是好事。

總比李子墨這般,毫無顧忌的強,若不然,也不會出現此等慘案了。

是以,對於李子墨的審訊,很是簡單,甚至,根本就未動大刑,只是嚇唬幾句,讓其認清,就算是其老爹,也保不住他的。

之後,只是小的懲罰,抽了幾鞭子,這,根本算不得大刑,李子墨就堅持不住,全都招了。

據李子墨所說。

他看上了趙鐵牛的妻子,其妻子剛婚不久,卻是美貌動人。

是以,依著李子墨的性格,看上了,自然是要弄到手的,根本就沒什麼顧忌,當街,就把人給搶了回來。

李子墨也知道,這樣做,肯定會惹來一些麻煩的,只是,這些麻煩,李子墨卻不放在眼裡,強搶民女的事情,他李子墨做的可是不少了。

可,誰又能把他李子墨如何了?

他李子墨的父親可是湖廣左布政使,那就是土皇帝。

是以,哪怕是趙鐵牛最開始的告狀,李子墨至多也就是派人打了他一頓,威脅幾句,然後,就沒在理會了。

至於鬧的滿城風雨,所有衙門都知道,對名聲不好,這個,李子墨是最不在意的了。

可,誰曾想,下面的人不知道從哪,竟然聽來了趙鐵牛要進京告狀的消息,這,可是讓李子墨吃了一驚的。

李子墨雖然頑劣,可,卻也並非是什麼都不知道的,若是事情捅到了京城,真讓京城哪位大人接到了狀子,這事情,可就糟了。

是以,李子墨就讓他手下的人去打聽此事,最後,卻是證明,此事,的確屬實,而且,還是趙鐵牛的左鄰右舍鼓動他這麼做的。

這一下子,可是把李子墨給徹底惹惱了。

往常,他李子墨強搶民女,誰敢吭聲?誰敢說是進京告狀的?

最開始,還有人告狀,可,後來,也都知道這湖廣,是沒人敢動李子墨的,是以,只要是牽扯到李子墨的,就沒人在告了,反正,也告不贏的。

至於去京城告狀,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都是些普通農戶,哪有那麼多的盤纏啊,且,又被李子墨派人威脅恐嚇,只能是自吞苦澀了。

可,這次,李子墨讓人威脅,卻是不管用的。

趙鐵牛是下定了決心要進京告狀的,且,他的左鄰右舍,更是給他湊了一些盤纏。

這麼一來,一直以來從未有人敢打破的東西,卻趙鐵牛給打破了,可想而知,李子墨心中對趙鐵牛的恨意,甚至,對於趙鐵牛左鄰右舍的恨意,就連整個趙家莊,都被李子墨給記恨上了。

李子墨並非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

是以,對於心裡仇恨的人,李子墨是絕對不會饒恕的。

也正因為此,造就了趙家莊的慘案,也是李子墨大意,或者說,是李子墨從未做過這種事情,自然不知道該如何萬無一失。

是以,沒派人提前看著趙鐵牛,以至於,這次行動的最主要目前,卻是逃脫了。

原本,李子墨還是想著只是砍了趙鐵牛和他左鄰右舍的,可,沒尋到趙鐵牛,在李子墨看來,肯定他是藏在了莊子內誰家了。

是以,就這麼一家家的砍了過去,一個活口不留。

直到最後,李子墨仍舊是怒火衝天,竟然是沒找到罪魁禍首,不過,李子墨卻一直堅信,趙鐵牛肯定是藏在莊子內的某個地方的。

是以,一把大火,燒了整個趙家莊,順便,毀屍滅跡。

這個年代,人口是十分稀少的,趙家莊又地處偏僻,是以,這一切,竟然都沒人發現。

而李子墨,對他的大火似乎很是滿意,認為趙鐵牛不論是藏在莊子里哪個角落,都要被燒死的,是以,才會沒在派人搜查,也沒派人到處搜尋。

也正因為此,趙鐵牛才算是順利見到曾毅了。

若是李子墨能夠在小心一些,怕是趙鐵牛根本就見不著曾毅就被抓住了的,畢竟,按照趙鐵牛之前的說法,天亮以後,他還回去趙家莊了。

若是李子墨派人在那藏著,偷偷盯著,肯定能徹底滅口的。

這事情,若是不提凄慘程度,說起來,倒是可笑,一個紈絝子弟,毀了一個莊子,一百多條人命。

這,是何等的荒唐。

至於那些動手的人,全都是李子墨平日裏手底下的一些個地痞流氓,依附在李子墨身邊的。

這些人,平日里,仗著李子墨的身份,也干過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且,這次動手的時候,李子墨還許了不少的賞賜,是以,也就大膽的動手了。

而他們,的確是夜間出城的,守城的士兵雖然屬於都指揮使司的,可,面對李子墨這個左布政使之子,平日里,也是經常見的,卻是不敢不給面子的。

更何況,誰能想到,左布政使之子半夜出城,竟然是為了滅莊子去的,若是提前知曉,這些守門的士兵,是絕對不敢打開城門的。

案情明朗,有李子墨的簽供畫押,且,更沒有動大刑,只是抽了幾鞭子,還是隔著衣服,傷勢很容易養好,是以,這,也就不怕被人說是嚴刑逼供的。

「你之妻子,怕是已經被李子墨侵犯了,你意如何?」

曾毅看著趙鐵牛,這案子既然已經弄清楚了,自然知道趙鐵牛的妻子被藏在了城中哪個地方,至於布政使司,李子墨是不敢帶人回去的,他雖然胡鬧,可卻是不敢真把搶來的女人帶回府中的。

「只要人沒事就成。」

趙鐵牛楞了一會,顯然,早就有這個準備了,不過,此時,臉色仍舊有些黯然,但同時,卻還有一些興奮,畢竟,人還活著,這就成了。

這個時代,女人的貞潔,是十分重要的,曾毅派人去解救了趙鐵牛妻子的時候,前去的人回來後回報,那女子一直是被綁著的。

很明顯,要麼是怕其逃跑,要麼,是怕其自殺,被毀了貞潔,然後自殺的女子,可是不在少數的。

「這是一千兩銀票和一百兩散碎銀子。」

曾毅拿出了一疊銀票,不過,卻都是一百兩面額一張的,然後,還有一堆早就放在了桌子上的白銀,不過是掀開了上面蓋著的布罷了。

「帶著這些銀子,離開湖廣吧。」

「去別的地方度日,也算是離開這個傷心地,重新開始,至於你妻子,出門以後,你會見著他的。」

「馬車,本官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曾毅的意思很明顯了,讓趙鐵牛離開湖廣的,不管怎麼說,留在湖廣,對趙鐵牛及他妻子,怕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還不如離開。

至於一千一百兩銀子,曾毅自然會從李家那裡討回來的。

「放心吧,此案,本官定然會公正斷處的。」

曾毅看著趙鐵牛有些錯愕的眼神,自然知道他想歪了,是以,才趕緊安慰了一句,然後,方才道;「讓你離開,只不過,換個環境,對你和你妻子,會更好一些。」

「這些銀票,小心些拿,財不外露,別惹來了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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