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本官沒猜錯吧?」
曾毅從大廳轉出去,燕南飛已經從窗戶也竄了出去,跟在曾毅的身後了。
「大人料事如神。」
燕南飛眉宇間,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只是,大人是如何知道那上官懷前來,就是為了求饒的?」
燕南飛仍舊有些不解,那上官懷前來,這求饒,其實,說白了,也是等於是另一種自投羅網了,他把什麼都說出來了,若是原本曾毅沒有怎麼他的意思,或者,根本就沒發現這些,那,他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而且,若真如上官懷所說那樣的話。
就算是日後曾毅知曉了,他那個時候在行辯解,也不晚啊。
「文官,可不比武官。」
曾毅笑著,道:「文官們的心思,可是複雜的很。」
「之前,在公堂上的時候,本官曾用話點過上官懷。」
「以其的心思,自然是能想到別處的。」
「其實,本官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要試探下上官懷的。」
「若他真的只是仇富,沒有旁的心思,也就想不到這些了,自然,無需向本官解釋這些,他自己,定然會認為他所做問心無愧。」
「可今日,他既然是跑來向本官解釋,那,就證明,他心裡,還是有鬼的。」
說完這些,曾毅可能意識到他說的話有些跑題了,不由得笑了笑,繼續道:「其實,很簡單,上官懷前來,而且,是今個上午前來,這麼著急,肯定,是有事情的,在加上左個在公堂上,本官用話點過他,且,本官心裡其實早有猜測,這上官懷不是什麼真正的仇富仇商賈,是以,才會有此推測的。」
曾毅的解釋,讓燕南飛有些頭蒙,倒不是說他沒聽懂。
正因為是聽懂了曾毅的解釋,上官懷才頭蒙的。
這種情況,那是要靠腦袋去想的,雖然聽起來,很簡單,只是這麼猜想一下就行了,可,真要是換到自己的身上,燕南飛是絕對不可能想這麼多的。
「只不過,這一切,都是本官的猜想罷了。」
曾毅搖了搖頭,旋即道:「雖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可,此事,本官卻另有算計,定然是有真憑實據的。」
「只要有了真憑實據,足以定下他的罪責,那,至於是什麼罪名,也就不重要了。」
曾毅的這話,卻是讓燕南飛心裡有些琢磨的,以前,燕南飛只是記著他侍衛的職責,是要保護曾毅的安全。
是以,那個時候,不管曾毅說什麼,只要是和自己無關的,燕南飛從來都是不刻意去聽,也不會刻意去想的。
甚至,就算是聽到了,燕南飛也會自動過濾,要麼,轉眼就忘了,要麼,就是爛在肚子里。
只是,現如今,既然曾毅有意要栽培他燕南飛,那,燕南飛自然也要在心裡琢磨了。
曾毅的這話,聽起來,有些怪異,若是細細的琢磨一番,可就更是有些不對勁了。
若說是曾毅定罪,講究真憑實據,那,這話,也就不是這麼個說法。
或者說。
燕南飛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或者說,自家大人是想先看看這上官懷有多大的罪名,該有多大的責罰,然後,換一個罪名給他安上,不過,最終的責罰卻是和他之前的責罰相同的。
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順著這個方向一想,自家大人此次離京,最主要的,還是興建學堂之事,而恰恰,這個上官懷在興建學堂一事上,動了歪心。
若是自家大人準備拿上官懷開刀,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過,自家大人仁慈,怕是要先定了上官懷所有的罪名,然後,看看其該如何程度的責罰,之後,換個罪名罷了。
這,其實真要說起來,還是上官懷佔了便宜的。
以往的醜事等於是不提了,只是提學堂一事。
汝寧府內。
上官懷已經從錦衣衛衛所回來了。
「夫君,怎麼樣了?」
溫柔迎了出來,在卧房門前挽著上官懷的胳膊,關切的詢問。
不管溫柔如何,可,這個年代,夫為天,若是上官懷真出了什麼好歹,日後,溫柔的日子,也不好過。
而且,就算是有她老父在京城為官,可,曾毅的性子,可以說是雷厲風行了。
這一來一回讓人送信的時間,有幾個上官懷也不夠曾毅處置的了。
且,其實,別看溫柔嘴上硬,可其實心裡,卻也是沒多少低的,曾毅那是連南京兵部尚書都敢砍了的人,更何況是別的了。
只是,心裡雖然擔心,可是,溫柔卻是絕對不會說出來了,要撐著她老父親的威風的。
「還行吧。」
上官懷嘆了口氣,道:「一見曾毅,為夫就把態度給全部放的最低了。」
「不過,那曾毅在剛見為夫的時候,似乎就已經猜出了為夫的去意。」
上官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一手摟著溫柔的腰肢,已經在椅子上坐下了:「且,從後來的情況而言,那曾毅雖然沒說幾句話,可,其肯定是早就料到了為夫前去的意思了。」
「盛名之下無虛徒啊。」
上官懷的心思還是多多少少有些沉悶的,若是曾毅在他去之前,根本就沒猜出他的去意,那,上官懷自認,成功的把握近乎九成九。
可,有些事情,一個細節的變動,就可能全盤皆輸。
他極力的放低自己的身份,可,曾毅在聽他的訴說的時候,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反應的,也可以說,是沒什麼動靜的。
甚至,要他起來,也只不過是張口說說罷了,並沒有前去扶他。
雖說,以曾毅的身份和他這個知府比起來,就算是不扶他,也是正常,他的放低身份,在曾毅眼裡,還真不算什麼的。
或者說,在曾毅的眼裡,他一個知府,有能有什麼身份?
只是,這卻是一個樣子罷了。
若是曾毅做做樣子,去扶他起來,那,這其中所傳遞的意思,可就又不一樣了,可偏偏,曾毅什麼都沒做,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幾句讓他請起的話,除此外,在沒什麼了。
這,可就是讓上官懷有些膽寒的。
和聰明人打交道,有時候,就是如此,難啊。
或者說,沒人喜歡比自己更聰明的人打交道了,若不然,不管你有什麼算計,總是能被對方看破,這樣,卻是有些心中無力的感覺的。
面對曾毅的時候,上官懷就有這種感覺,心中無力,可是,卻又只能忍著。
「就看曾毅如何選擇了。」
上官懷嘆了口氣,摟著溫柔腰肢的胳膊,不由得用了一些力氣,憑此,可以顯示出他此時內心深處的不安。
「曾毅雖然身邊並沒有多少人,可,若是他願意,一個知府,他怕是不放在眼裡的。」
上官懷嘆了口氣,到了曾毅現如今的身份,一個知府的投靠,他真的未必會看在眼裡,曾毅只需要一句話,立時就能把知府的位置給換人了。
「不過,若是夫人你老父親的面子……」
上官懷盯著懷裡自家夫人的嬌容:「老泰山的面子,就算是曾毅不給,可,若是能讓老泰山站在他身後,這,曾毅總該考慮一下吧?」
上官懷也是聰明的很,曾毅是連南京兵部尚書都敢直接砍頭的主。
是以,他老泰山的若是寫信替他求情,可還真未必能有多少的作用。
可,若是求情不行,讓老泰山也和曾毅站在一條船上,那,可就大有可為了,要知道,有些事情,雖然結局是一樣的,可是,若是轉個彎,換個方向,過程,可就大不相同了。
曾毅想要換掉一個知府,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想要砍了一個南京兵部尚書,也是能做到的。
可是,如南京兵部尚書這樣的官員,曾毅想要收歸己用,站在自己的這條船上,讓其對自己惟命是從,這,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這樣的高官,曾毅就算是想換,又能換幾個?
且,曾毅除非是不要他的名聲了,若不然,就算是他有能耐,也不能大肆的更換這些個朝廷大員的。
上官懷就是看清了這點,才會說,若是他老泰山的面子,曾毅或許不給,但是,若是他老泰山能站在曾毅的背後,那,曾毅應該會考慮下的。
畢竟,若是他老泰山和曾毅成一條船上的人了,那他,定然也等於是被打了標記的,到時候,對於自己人,曾毅還能不留情面么?
而且,雖然大多數朝廷官員都有自己的派系,就算是他的老泰山,也是有的,這點,上官懷也是知道的。
可,他的老泰山,可是對他這個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夫人溫柔,那是寵愛有加的,是家中名副其中的明珠。
且,曾毅可是當今風頭最盛的了。
轉而投靠曾毅,這,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溫柔也是滿身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