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不得不說,你倒是挺鎮定的。」
帶著曾毅回去的路上,這兩人還有時間調侃曾毅:「說實在的,要不然上面的命令,咱們,也不想抓您的。」
「可惜了啊。」
曾毅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惜你們全家的性命了。」
曾毅笑看著這兩個抓他的傢伙:「本官若是出事,連累了爾等家人性命,卻是罪過啊!」
曾毅這一句話,讓這兩個傢伙臉色大變,他們,並非是沒有家室的,就算是一些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可,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卻是已經有了家室的。
他們,平日里,可並非是真正的殺手。
是以,也不可能真正的鐵血無情,尤其是對自己的妻兒,更不可能無情了。
是以,曾毅這話,卻是真的,如一根魚刺一般,插到了他們的心裡。
只是,規矩他們也是懂的,更不可能因為曾毅的這句話,就放了曾毅的。
「曾大人的好意,咱們心領了。」
其中一個人冷哼,道:「只是,這事,可是不由得咱們做主的,咱們,也只是聽從命令的,曾大人還是少費些口舌的好。」
曾毅也沒在吭聲,有些話啊,說一次就成了,在他心裡埋下顆種子,也就是了。
「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曾毅雖然不在提剛才的事情了,可是,卻也不可能真的不吭聲,若是這個時候不說話,那,等真被他們送到了地方,在想說什麼,可就都來不及了。
曾毅也不管這兩人搭腔與否,反正,他自然是跑不了的,只要不大喊大叫,這兩人,也就是這麼看著他,直到把他送到該送的地方去。
是以,曾毅隨意的說話,只要聲音不大,他們也不會堵著曾毅的嘴了。
這,看似是三個好友勾肩搭背的在街上走著,卻是免得被人撞見了,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你們干這行,圖的是什麼?錢財?」
「為了些許的錢財,值得賭上自己的命嗎?」
「錢財,你們干一輩子的這行,能得多少?本官可以許你們一輩子的富貴。」
曾毅這話,讓這兩人的腳步都不由得頓了一下,他們干這行,為的,可不就是錢財嗎?
至於官職,他們也不傻,這個,和他們無緣,他們也不會為官的。
「悄然無息的放了本官,趁著現在沒人知道……」
曾毅說的天花亂墜,可以說,此時的曾毅,猶如諸葛再世一般。
「如何保證?」
其中一人的腳步,猛然停了下來,盯著曾毅。
「老……」
旁邊那個蒙面之人,一個字剛喊出來,就被這率先開口之人瞪了一眼,餘下的話,卻是根本沒來得急說出來。
「咱們干這個,不過是為了錢財罷了,時刻把腦袋吊在腰上,若是曾大人能許咱們後半輩子榮華富貴,咱們何苦在干這個掉腦袋的事情?」
那原本還有些不解的蒙面人張了張嘴,默然,沒有開口,他搭檔說的沒錯,若是真有後半輩子的富貴,他們何苦幹這行?
雖然他們不是專業的殺手,可,他們這行的危險性可是不低的,而且,他們的心,並沒有被蒙蔽的。
只不過,卻有一點,那就是曾毅如何能夠保證,會實現諾言。
「兩位既然是來抓本官的,想必,也該聽過本官的事情吧?」
曾毅心裡終於是鬆了口氣,這個時候,他仍舊一口一個本官的,卻不是在刻意擺官架子,而是一種心理上的策略。
這個時候,如果他改口,語氣放的很低,很自然的,對方甚至就會不信他的話了,可,若是他一直高高在上的模樣,相反,對方,會信他的話。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
「本官曆來斷案,盡皆只問主犯,其餘小戒一番,也就是了,南京御史參奏本官,出去坐鎮南京的右僉都御使外,其餘四位御史,甚至,現如今已經為左右僉都御使。」
「這些,想來,足以證明,本官心胸了吧?」
此時,講什麼守信不守信的,曾毅還真是沒辦法可講,而且,他就算是說了怎麼保證,對方不信,又能如何。
而相反,他從這個角度去說,卻是很能讓人信服的。
也就是說他的大肚能容。
畢竟,這兩個人,只是抓他,並沒有傷他分豪,若是這個時候,放他離開,甚至,他還要感激二人的。
「只是,有一點,你們也需要答應本官。」
曾毅最後這句話,卻是讓抓他的蒙面人有些氣惱了:「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你,沒資格提條件,您現在,可不是威風八面的曾大人了,而是咱們兄弟兩個的階下囚。」
「可,本官能給你們榮華富貴,能給你們前程,這些,你們有可能嗎?」
曾毅卻也不和他們爭辯什麼,只是,卡住了一點,就是他們的心裡,前途,富貴,只是掐准了這個心理。
「講。」
兩人互看了一眼,卻是把曾毅給拉到了旁邊的衚衕角落了,這,讓曾毅更是鬆了口氣,這兩人,果然是心動了。
不過,曾毅也是自知幸運,這兩人,定然不是專門培養出來的那種殺手,若是碰到那樣的,怕是他今個怎麼說的天花亂墜,都是不行了的。
「本官可以給你們富貴,但卻有一點,你們需把你們的行蹤詳情全都告之本官。」
曾毅盯著兩人,道:「只要如此,且,日後你們不在觸犯王法,以往之事,不論若何,本官可以做主,全部既往不咎。」
「且,可以給你們改頭換面,讓人無法在尋到你們。」
曾毅說的最後這一點,其實,是最為重要的,尤其是點中了兩人內心的擔憂。
曾毅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要給他們更換身份文牒,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若不然,他們還是持著以前的身份文牒,很容易暴漏的,到時候,一旦暴漏,被發現了,肯定是要遭到他們組織的報復的。
至於曾毅要組織的資料詳情,若是他們和曾毅合作了,自然是可以告之的。
甚至,他們還希望曾毅能剷除了他們的組織,這樣一來,他們就徹底無憂了,成了最終的受益者。
「可。」
其中一人點頭,看向曾毅右側站著的蒙面人。
「姑且信你一回。」
那黑衣人也點了點頭,沒辦法,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求財,他們辦事,別人給財。
若是這次賭對了,他們後半輩子,可就真的什麼都不愁了。
「二位可有家眷?」
曾毅鬆了口氣,沖著兩人拱手,道:「若是有的話,咱們需好好謀劃一番,免得連累了二位的家眷。」
「恩。」
兩人點了點頭,這片刻,卻是已經反水了,並非是他們容易被說動,若是在換個朝廷官員來,以同樣的條件,未必會說到他們。
可,曾毅卻不同,曾毅的名聲,早就滿天下了,曾毅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說謊,也不會唬人的,若不然,傳了出去,曾毅的名聲可就要大損了的。
「二位投效朝廷,迷途知返,不論能否因二位所提消息一舉拿下此組織,二位都是有功勞的。」
曾毅沖著兩人拱手,這話,卻是說的兩人全都有些發愣。
「曾大人這意思是?」
其實一人不解,他們是和曾毅做的交易,怎麼和朝廷牽扯上了。
「如此,二位還會擔憂本官言而無信嗎?」
曾毅笑著,既然是兩人投效了朝廷,迷途知返,那,就算是一般情況,也不會在追究兩人之前的罪過了。
這也是朝廷的一種手段,而且,若是有功,甚至,可以賞,且,最為主要的,則是,若是兩人投效朝廷,那,曾毅的名聲無損。
曾毅這是在顧忌他自己的名聲的,雖然有私心,可,這也沒錯。
「還是曾大人考慮的周全。」
兩人沖著曾毅拱手,心裡俱結暗喜,看來,曾毅的名聲果然不假,此事,他們已經賭對了一半。
「你們二人先將家眷……」
曾毅低聲嘀咕,只不過是一會的功夫,三人,竟然是成了一夥,這要是讓他們主事的那老者知道,怕是真的要氣的吐血了。
手底下人有異心,其實,老者也知道,可是,他們大多數的銀子有旁的用處,不可能分下來多少的。
更何況,這些人,誰敢不聽他們的,妻兒老小不想活了不成?
是以,那主事的老者雖然知道下面有人有異心,可是,卻不在乎,這是一個規矩嚴密的組織,只要不是同時,所有人起事,那就不可能出什麼大亂子。
一兩個人誰敢說退出或者什麼,那,就等著被拿來立威吧。
「希望曾大人言而有信。」
最終,兩人沖著曾毅拱手,後退了幾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