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動京師,聖眷正隆 第340章 無奈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嗎?」

京城,寧王府內,寧王朱宸濠雙目赤紅,一張雖然略顯滄桑,但卻也依稀能看出年輕時候也是英俊公子的臉上,卻全都是憤怒。

「豈敢,豈敢。」

寧王朱宸濠對面坐著的,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的絲綢衣服,看起來奢侈無比,面對寧王朱宸濠的怒火,卻是彷彿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渾然不在意,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的笑意。

寧王朱宸濠早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此時,仍舊是處於暴怒的邊緣,明顯,是在極力忍耐。

「只不過是一張字據罷了,寧王您又何必如此動怒?」

那穿著錦衣的男子呵呵笑著,狀若漫不經心的模樣,可,雙眼當中,卻是精光閃爍,在結合寧王的反應,可以肯定,這錦衣衛男子口中的字據,定然不會是真如他口中所說的那麼簡單,若不然,寧王朱宸濠豈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當本王糊塗不成?」

寧王朱宸濠臉色陰沉,他這個身份,豈能隨意寫下字據?

別說是他的身份了,就是朝廷的高官,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留下字據書信的,多少案子,都是從一紙字據或者是書信查出的?

寧王朱宸濠又不傻,一旦留下字據,那,就是把他的把柄交給對方了,這種不可預料,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寧王朱宸濠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而且,很明顯,對方要他的字據,就是為了拿在手裡,日後,當成是一個把柄來制衡的,這種情況下,除非寧王朱宸濠糊塗了,是傻子,若不然,是絕對不會立下字據的。

「寧王,你好歹也是王爺,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

那穿著絲綢衣服的中年人呵呵笑著,言辭間,竟然是毫不留情的嘲諷寧王朱宸濠,就算是寧王朱宸濠被軟體了,可,其畢竟是皇親國戚,而且,其的封地還在,敢這麼毫無顧忌的嘲諷他的,這世上,可是真的不多的。

可眼下,這中年男子,卻是毫無畏懼,偏偏,能讓寧王朱宸濠震怒,可是,卻又不能如何他。

「字據?」

寧王朱宸濠深吸了口氣,臉色竟然是好轉了許多,他也知道,若是這麼個情緒,繼續下去,那,主動權,就全掌握在了對方的手裡,而他這樣,等於是自己唱戲給對方看了,寧王朱宸濠,何等的身份,自然不會自己唱戲給旁人看的。

「這字據,本萬是萬萬不會立下的。」

寧王朱宸濠再次坐下,卻是沒有了剛才的憤怒,或者說,是把剛才的憤怒給壓在了心裡,甚至,臉上還擠出了一絲的笑意。

「這字據落入你的手中,日後,本王的安危,豈不是掌控在了你的手中。」

寧王朱宸濠卻是毫不客氣,也不留情面,直接把話給點透了,有些時候,話,不能說的太透徹了,可是,有些事情,話,卻必須說透徹了。

只有把話說透徹了,有些事情,才好繼續下去。

「這可不盡然。」

那中年男子神情不變,似乎也知道,他的這個要求,寧王朱宸濠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只不過,不僅是做生意的會討價還價,這種情況,在任何時候,都會發生的。

漫天起價坐地還價,這,在任何時候,都是不變的。

「寧王你只想著若是立下字據,會有把柄落在某的手中,可,卻忘了,咱們兩家現如今,可是已然聯盟了。」

「且,你貴為親王,某可是萬萬比不上的,日後,若是你得登大寶,某家總是要有個護身的東西吧。」

既然寧王朱宸濠把話給點透了說,那,這中年男子,也是有樣學樣,也把話給點透了。

寧王朱宸濠雙眼微微眯著,他雖然身邊謀士不少,平日里,看似他沒什麼智謀,可其實,寧王朱宸濠的謀略,卻也是不差的。

只不過,寧王朱宸濠懂的藏拙,可,其實,那些所謂的出自他謀士之手的謀略,到底是真的由他的那些個謀士出來的,還是出自他寧王朱宸濠,可就沒人知道了。

是以,寧王朱宸濠雖然鬥不過曾毅,雖然有謀略上的原因,可也有旁的原因。

但是,寧王朱宸濠鬥不過曾毅不假,可,眼前這中年男子,卻並非是曾毅,甚至,其也在曾毅那裡,吃過虧的,是以,寧王朱宸濠,不見得會被他給算計了。

「咱們兩家既然合作了,那,自然是要赤誠其心,這字據,不要也罷,更何況,若是日後,本王登上大寶,若想反悔?這一張小小的字據,能有多大的作用?」

說完這些,寧王朱宸濠不由得自己搖頭,笑了笑,道:「既然是合作,想來,對本王的為人,教主也知之甚詳,本王一言九鼎,根本不必所謂字據。」

寧王朱宸濠的心思可是多著呢。

對方和他合作,那可沒什麼好心思,可不是想看著他登上九五之位,從而為他們自己謀得一個朝廷重臣的位置。

若是那樣,對方根本無需要自己立下字據,只要此時,追隨自己,立下功勞,日後,少不了他們的富貴。

寧王朱宸濠也知道,對方和他合作,只是暫時的。

面對朝廷這個龐然大物,寧王朱宸濠頭疼,可,對方,也是更加的頭疼。

若是兩者合力,能夠把這太平盛世給攪亂了,到時候,兵荒馬亂的,誰勝誰負,可就不可預知了。

而那個時候,也就是他們雙方翻臉的時候了。

是以,這字據,寧王朱宸濠是絕對不會立下的,若不然,到時候,對方定然會以此,來打壓朱宸濠的名聲。

要知道,自古以來,不管是哪路叛軍,都是要找一個正當的理由的,如,清君側,等,現如今的大明皇帝,當初不就是這麼從建文皇帝手中奪來的嗎?

名聲的重要,尤其是對於想要位登大寶的人,絕對是很重要的,誰也不想千百年後被人唾沫,更不想成為一個被人罵成是亂臣賊子的皇帝。

是以,這極有可能制衡自己的字據,寧王朱宸濠,是絕對不可能寫下的。

「寧王如此堅持,倒是讓某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那中年男子呵呵笑了笑,戲虐的看著寧王朱宸濠,道:「只是,某家的膽量,可是不大的,寧王總是要給某家一個保證才行吧。」

寧王朱宸濠嘴角輕輕上揚,對方這是抓著不放了,非要一個信物啊。

只是,對方雖然抓緊了不放,可,寧王朱宸濠卻也是咬緊了牙關,絕對不會鬆口。

一番糾纏下去,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雙方仍舊是互不鬆口。

若這是尋常的買賣家,怕是已經一拍兩散了,可是,眼下,雙方卻是肯定要合作的,誰也離不開誰。

或者,可以說,在寧王朱宸濠看來,那中年男子要字據,渾然就是一個胡攪蠻纏,自己是藉助了他們的力量和渠道。

可同時,他們不也從寧王府得到了大量的金銀。

這,完全就是一個互等的交易,自己根本就沒必要給對方什麼承諾和保證。

而且,寧王朱宸濠深信,他現在不給對方信物,任憑對方胡攪蠻纏,這還沒什麼,可,一旦給了對方信物,那,他立時,就被對方捏住了命脈,日後,在絕大多數事情上,他都是要讓步的。

這種利人一百,損己一百的做法,寧王朱宸濠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而且,就算是他不給任何的信物,對方,也不可能真的終止和他的合作的,是以,想通了這點以後,寧王朱宸濠的心情,卻是突然好了起來。

卻是越發的和對方糾纏了起來,甚至,完全把這當成在打磨時間了。

不得不說,這多半年以後,寧王朱宸濠被軟禁了起來,雖然給了劉瑾行賄,可以讓朝廷睜隻眼閉隻眼,隨時都能微服出府。

可,卻總是不自在的,是以,大多數時間,寧王朱宸濠,都是老實呆在府中看書靜思的。

是以,這多半年的時間下來,寧王朱宸濠卻是越發的沉穩了,若是以前,以他的脾氣,糾纏了這麼久,就算是沒有拂袖而去,也定然是要不耐煩的。

可現在,可今天,在想通了這點以後,寧王朱宸濠卻是一直樂呵呵著,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最終,還是那中年男子敗下真來,主動終止了在這件事上的糾纏。

他不是寧王朱宸濠,被朝廷軟禁面壁,整天沒什麼事情做,完全就是一個甩手掌柜的。

他的手底下,可都是靠著他在撐著的,是以,他的時間,可是金貴的很。

「寧王當真不願聯手除他?」

那中年男子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一絲的惱意,不過,卻並非是沖著寧王朱宸濠去的,而是他口中的那個要被除之人去的。

「咱們雖然結盟,可是,這件事,本王,卻是絕對不會攙和的。」

寧王朱宸濠笑著,道:「若是一旦東窗事發,本王的情形,將會十分不利,為了此一道可有可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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